《Sing For Absolution(尊礼）》NarrateRain

55、Chapter 52

　　夜渐渐深了，大厅里舞曲仍悠扬着，有人冲着美酒不醉不归，有人借着这时间与久违的朋友聊聊天，而周防尊则是一个人返回了他们那间宿舍——宗像礼司到哪里去了，做什么去了，他都并不想加以干涉，但是他却忍不住去想。
　　除了分析敌人的行动可能以外，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任何一个人去做了什么，这改变让他有些无可奈何，思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发散开来。
　　安娜抱着一只抱枕靠在沙发上有些打瞌睡，看到周防尊回来便揉了揉眼睛困倦的问他：“礼司呢？”
　　周防尊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大的小丫头——几秒钟之后，他将西装的外套扔在沙发靠背上，然后蹲下身去把安娜抱起来，“你是一定要妈妈哄睡觉才愿意去睡的那种小孩吗？”
　　安娜摇了摇头，乖顺的把小脑袋搁在周防尊的肩膀上，“爸爸也可以。”
　　“我可……”我可不是爸爸，但是周防尊顿了顿，稍稍弯起了嘴角一点点，“我可不擅长。”不过那也没关系，安娜已经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了。
　　周防尊把她抱到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照顾一个孩子是什么感觉，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终结的生命，以及始终无法爱上某个人的感情——这样子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呢，又或者，即使有了一个孩子，难道不是害了这个孩子吗？
　　听着安娜的呼吸越发平稳，周防尊关上了灯，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突然之间觉得，或许有个孩子也不错……不过，有个自己的孩子，大概是不可能了吧。
　　夜色深沉，宿舍区却很安静，一点儿也听不到大厅那边的嘈杂喧闹，周防尊先回房间将西装换了平日里的衣服，他始终穿不惯那些刻板的衣服，真不明白宗像礼司为什么能一直将制服穿在身上。
　　稍后周防尊又去洗了个脸，回到客厅里煮了一壶红茶，最后走到阳台上，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
　　房间里一盏灯也没有开，大多数人还在大厅里狂欢，有些已经三三两两出去——这时间，还呆在宿舍里，只会被人说成是无趣的男人。但是周防尊一点也不介意，他深深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气，手指尖闪烁的红点是整个楼层唯一的光亮。
　　……
　　第三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便突然从周防尊手中不翼而飞，身边突然之间多了个人，宗像礼司就这那烟抽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把烟按灭在阳台扶手上，“不喜欢这个味道。”
　　周防尊轻轻笑了一声，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唇间——“抢了别人的东西还嫌弃。”
　　宗像礼司侧过脸来瞥了周防尊一眼，淡然的笑了笑，“本来就是我的，何来的‘抢’一说？”
　　周防尊没有去反驳，只是又默默点燃了唇间叼着的烟，“你倒是饶有兴致的在大冬天的晚上跑到外面去看夜景。”
　　宗像礼司跟着笑了笑，双手撑住阳台的栏杆身体微微前倾，望了一眼布满乌云的天空，“景色不怎么好，而且有点儿冷。”话音刚落，周防尊的体温就从后面拥了上来。他双手从宗像礼司的腰间环过来，把他锁进怀里，也没忘了侧过脸，以免烟头烧到宗像礼司的头发。
　　而宗像礼司一伸手又将周防尊还没抽上几口的烟抢了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周防尊挑了挑眉，但也就势将鼻尖凑到宗像礼司的头发那儿去嗅味道——他们现在用的是同样的洗发水，他喜欢这其中莫名让人感到舒心的感觉。“不是讨厌这烟的味道。”周防尊在宗像礼司耳边轻轻说。
　　“现在突然又觉得不错。”宗像礼司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更深的把自己窝进周防尊怀里，“谁知道以后还有几次抽这种劣质烟的机会。”
　　若是换做以往，周防尊定然要觉得自己受到了讽刺，也必定会采取反击。但他现在早就已经习惯这不过是宗像礼司的说话方式了——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离意，所以他没有反唇问宗像礼司是不是一定要用老式烟斗才觉得是在抽烟，而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要走？”
　　“自然，这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Scepter 4也会交由伏见君打理。”宗像礼司答得风轻云淡，仿佛这不过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实际上，这确实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宗像礼司的到来是为了这次的特别行动，行动已经结束，他作为一个无关人员在这里也逗留的够久了。更何况，他们是工作伙伴，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周防尊心里忽而一惊，继而一冷。但最让他恼火的还是宗像礼司的态度——永远都是这么不温不火，来与去，仿佛都是自然又随意的事情。仿佛无论谁都不能够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不一样了，难道这依然可笑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吗？
　　“别忘了后天的比赛，我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如果要带着它再回英国的话，我可是觉得很遗憾的。”仿佛没有察觉到周防尊一时之间的情绪波动，宗像礼司稍稍推开他的怀抱，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嘴角轻轻印了一个吻，然后将那只烟又插回周防尊嘴里，便自顾自的进房间去了。
　　阳台上的空气彻底冷了下来，周防尊眸光深沉——那轻松的背影和冰冷的吻，吸血鬼……果然始终都是种冷血动物吧？即使行为举止礼仪再像人类，也不过是另一种生物吧？
　　……
　　宗像礼司推开阳台的门走进客厅，对温度的敏感让他很快发现房间里有个东西正在发热——是一壶还未凉的红茶。他嘴角挂了笑，为自己倒上一杯，慢慢喝下之后进了房间。
　　即使有些舍不得，目前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宗像礼司拉上被子，暗暗的嘲笑了自己一番——向来以为自己只有顾虑没有牵挂，却不想而今也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而周防尊，却在阳台上抽完了整包的烟。

　　这一夜，他们分房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