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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立尸(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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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想了一下半夜有人站在旁边看着我的情境,若不是个漂亮姑娘的话还真是让人浑身发毛。
朋友象征性安慰了她两句,说我们可以帮她解决这件事,前提是要她能够配合我们。随后又问了她陆家豪现在在不在家,她说在,这段时间夜里她都不敢睡沉了,就算要睡也只是和衣闭目打个瞌睡,一是怕儿子出点什么事儿,其次也是生怕半夜醒来又看见那样的场景。昨天晚上没有任何动静,陆家豪应该还在房里睡觉。
说完她担忧地往陆家豪的方向看了几眼,向我们投来求助的目光,朋友让她去倒一杯白水,一会要给陆家豪喝的。
等她将信将疑走开,朋友说,如果下咒的人不是陆家豪的母亲,那恐怕就是陆家豪了,与咒相结合的鬼不像以前遇见过的那么好解决,我们必须让控制它的人自愿将其放出来,不然我们跟它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堵墙,没法对其产生任何影响。而且咒很特殊,种类繁多,所以但凡下了咒,就必须由下咒之人来解,否则……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我垂目点点头,他要说的其实我都明白。如果下咒之人不愿意为我解咒,而且能跟朋友斗法不输,这样他不将鬼放出来,我估计就得倒霉了,就算那鬼平时只能跟着我,但只要我一个不慎到了临河处,就迟早会死于非命。
幽慈朝我靠了靠,拍拍我的肩道:“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呢。”
我朝她感激一笑,但对这件事实际上我并没有多大担忧。怎么说呢,我认为对于朋友的信任恐怕都能赶上对我那双死去的爹妈了,不单单是他数次救我性命,还有一种男人间的感情在里头。我觉得,如果有一天,会发生某件事,而那件事将撼动这份信任感,那我绝对会尽我最大之所能去阻止。
我所想他们当然不知晓,在陆家豪母亲倒完水前,朋友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这次的瓶子跟我腰上挂的不同,它是白色的,一看就是正规药店里出来的,上面贴着英文标签,但我还是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安眠药。
“你准备让陆家豪他妈去骗自己儿子喝安眠药?”我不确定地问。
“嗯。”他立即承认了,“他昏睡过去对我们的行动来说最方便简单,一会我直接先招魂问话,问清了前因后果才好跟他谈。”
不可否认他说得很对,‘但是这给人下蒙汗药的手段也太卑劣了吧……’我腹诽。
陆阿姨很快从厨房出来,手上端了一个透明玻璃杯子,我伸手接过,触到的杯壁的温度正正好好,我心中暗道:终究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温柔而细心的。
想着,我将杯子递到朋友面前,他倒出三颗药,缓缓将一颗提到杯子正上方,然后用两根手指一捻,药丸竟化作齑粉散落进水中,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手法将另外两颗也捻了进去。陆阿姨已经一脸不可置信,她看看朋友又看看我几次欲言又止。我何尝不跟她一样暗自心惊,但唯恐气氛更紧张,只好随便编了个谎话,说他祖上是功夫世家,从小练的气功。
陆阿姨哪里懂这些,听我一解释,紧绷得皱纹都变少的脸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朋友没有告诉她我们放的是什么,我估计那些英文她也看不懂,所以在我们让她端着水先进去让陆家豪喝的时候她没有半分迟疑。对于给一个孩子吃安眠药这种东西我还是不赞成的,虽说次数不多,但药物这类东西的效果往往因人而异,如果这三颗药造成陆家豪精神恍惚,记忆力衰退怎么办?这样他以后还怎么考试?
朋友听我嘟哝,只淡淡一笑,说让我别杞人忧天了,不过是安眠药哪有那么吓人,说着他还把整瓶塞到我怀里:“不信你吃,这一瓶里也没多少,你全吃了也出不了大问题。你要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准备一会的事情。”
“去你的。”我骂着把安眠药丢还给他,同时将目光转向在陆家豪门口正准备进去的陆阿姨。
伴随着她的动作,房间门发出一声轻响,我看着门前的母亲刚要抬腿进去,身体却突然僵直着停了下来,随即惊叫出声,手中的杯子咣当落地,水撒了她一脚,但她像是没感觉,急匆匆冲了进去。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哪门子情况?!
朋友与我反应最快,起身跨过茶几就往陆家豪房里跑,进门一看,先是一愣,然后浓浓的不安就蔓延了上来……
陆家豪根本不在房里。
“不可能的啊。”陆阿姨扒在窗口,那扇两开门的窗正大开着,清晨带有凉意的风吹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紧张地说,“我昨晚吃完晚饭是亲眼看见他进房间的,接下去我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十二点我回房的时候他都没有出过房门。后来一整夜我也没怎么睡觉,如果家里门有打开的声音我肯定能够察觉的啊!”
朋友走过去,往窗户外看了眼:“这窗是你打开的?”
陆阿姨脸色唰得一白,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颤着声道:“这,昨晚给嘉豪关的窗户……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是开着的……嘉豪不会是从这里爬出去了吧……?”
这时我也凑过去探出头看,这外面只有几个空调外机和雨篷,但看起来很不牢固,而且中间的距离都隔得挺远的,这小子莫非是蜘蛛侠?
朋友把窗户一关,颐指气使叫我在房间里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扭头又对陆阿姨说:“至少楼下没有尸体,陆家豪还是安全的,您别太担心。”
安全?闻言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陆家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何来安全一说。
此刻我正和幽慈努力将陆家豪房间翻个底朝天,我惊异于这小子家境看起来并不咋样,竟然房中还有台电脑,陆阿姨说这是她第二个丈夫送给孩子的。
我哦了声,继续翻箱倒柜。我们检查了书柜、写字台、衣柜,甚至是电脑主机箱都被我拆开了,我发现他的内存条上全是灰,就顺手给他擦了擦。经过这一番,我们发现这间房间根本没有任何引人怀疑之处。朋友垂目想了会,问陆阿姨床架子能不能拉开来。
她说可以,只不过里面不放东西很久没打开了。我俩闻言上去按着床脚,同时用劲往上一提,果不其然,那床下面有一块折成A4纸大小的羊皮毡,旁边有几个水杯模样的瓶子,能隐约看见上面还有刻度,乍一看似乎是化学实验室里的烧杯,只不过用东西封住了口。
幽慈面色一喜,说看来我们找到要找的东西了。我往朋友看了眼,发现他根本没理我,而是紧紧蹙着眉伸手将床架子下的东西拿出来端详。
他脸色不好看,盯着手中盛满绿色液体的瓶子看了会儿,冷声说:“这是阴煞咒。”
幽慈一愣,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一般人用的驱使鬼魂的咒是阴咒,别看只差一个字,差之分毫区别却远不止千里。
阴咒在咒里算是很阴毒的,下咒的方法十分繁复,其效果简单些来解释,就类似于某些国家的养小鬼,是驱使一只鬼为自己做事,来达到目的。同时,这只鬼是不能拒绝的,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办事,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但阴煞咒却不是驱使驾驭鬼魂,而是跟鬼魂达成某种联系,相当于做交易。下咒的方法比阴咒简单,最重要的是,下了阴煞咒的人可能遭遇的结果是不确定的。
“什么叫不确定?!”陆阿姨听我们说到这,额上已经冷汗直淌了。
朋友接着幽慈的话说:“阴煞咒是跟鬼做交易,故而鬼跟下咒召唤它的人并没有主仆关系,没有了这一层限制,招的傻一点的鬼就没什么大事,但要是是个别有用心的,那么就很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我顿时一惊,脑袋里那块压制着我的诡异石头仿佛突然崩裂开来,这件事的真相似乎立马就要浮出水面了:“反咬一口?你的意思是说,这鬼很有可能会附身于招它的人?所谓的反噬?”
朋友点头说对,事实摆在眼前,陆家豪用了咒,而且是不确定后果的阴煞咒,结合这一系列事件,我们足可以认为他遭到了那只鬼的反噬。
陆阿姨从我们说完不确定后果开始就已经开始嘤嘤哭了,现在一听我们这么说更是哭得惊天动地,幸好我们把窗户都关严实了,不然隔壁还当这发生了什么呢……
我赶紧上去安抚她,又问朋友怎么办。他不答我,就垂着头,幽慈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下整间屋子,除了陆阿姨的啜泣声,便再无声响了。
我静静地瞪着他,可几分钟下来他还是没有开腔,沉默中,蓦地几声轻微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咔嚓,咔嚓……”众人解释神情一凛,将耳朵竖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