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首访他校 ...
-
——“真田夕暮同学，我是部长，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真田夕暮，就在这个球场的入口处，当时的自己确实口齿清晰、准确无误地向对方传达了以上信息。
但不知道为何，对方似乎总是无法记住他的名字，更杯具的是，他已不止一次被她错当成女生了。
“你是部长？”真田夕暮侧头看他。
“是的。”幸村精市微笑。
“我还以为女生只能跟我一样当经理，没想到，原来女生还可以当部长。”
“……”幸村精市继续微笑，“我是男的。”
略带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真田夕暮随口应了声“哦”，也并不考究对方所言之真伪，蹲下身去，继续去捡那些滚了满地的黄绿色小球。
此时，场上的柳生比吕士刚拿下了第一局发球局。趁着交换场地的空当，他快速地低下头去，借机伸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待抬起头来时，眼底滞歇的某些真实情绪早已不复得见。
其实，无法被人记住并不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
柳生比吕士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毕竟，就算是“绝色”如幸村精市这等人物，也有不入他人之眼的时候。
横跨60英尺左右的直线距离，越过底线上蓄势待发的身影，视线落到场后空地上那半蹲于地的人身上时，柳生比吕士不禁微微向上勾起了唇线。
站在发球线后，他稍稍侧身退步，右手同时挥拍落下，以优雅而又利落的姿势准确地回击了仁王雅治的发球。
*****
神奈川到东京，真田夕暮是一路睡过去的。
醒来时，停定的车窗外早已不再是立海大附属中学那片熟悉的校园景色了，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抬头望向将自己戳醒过来的仁王雅治，“这是哪里？”
“私立青春学园中等部，我们今天校际练习赛的对手。”仁王雅治笑眯眯地答道，心里同时为部长幸村精市默哀了一秒。因为，作为主持人的部长昨天可是曾在正选会议上非常详细地公布了今天的比赛安排，而眼前这个曾作过会议记录者的人，现在竟已将它忘了个精光。
跟在仁王雅治身后走下空荡荡的校车后，真田夕暮发现，原本同来的其他网球社社员此时全已不见踪影。
“其他人呢？”她朝这陌生的校园四处张望了下。
“跟着副部长到球场去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吧！”说着，仁王雅治先行迈开了脚步。
往前走了几步后，仁王雅治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前来，他疑惑地停步转身，“怎么了？”
仍站在原地的真田夕暮抬起头来，目光平静，“我想上厕所。”
“……”仁王雅治忍住了笑，说道：“那我先走，你一会自己过去。”
“我不认识路。”
“那你是要我在这等你？”
“我不认识去厕所的路。”
“……”仁王雅治不禁抽了抽嘴角。嘴边的弧度隐隐微翘，却连自己也分不清，那是嘲笑还是苦笑。
最后，仁王雅治还是充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绕出停车场后，他带着真田夕暮直奔那栋显眼的教学楼，然后在教学楼前停下了脚步，“你自己进去找。”
做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望着真田夕暮消失在教学楼下玻璃门后的身影，仁王雅治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分钟过去了，他想，她应该早就找到厕所所在了吧？
五分钟过去了，他想，她是不是差不多快要出来了呢？
八分钟过去了，他想，莫非教学楼也能教人迷路不成？
十分钟过去了，他想，难道她今早吃错东西拉肚子了？
十五分钟已过，他想，或许最好还是再耐心地等一等？
二十分钟又到，他想……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想了！
推开玻璃门走进教学楼后，仁王雅治边往里走，边高声地喊起了真田夕暮的名字。
空无一人的回廊，唯一能给他回应的，只有从四方墙壁上反射回来的自己的声声回音。
“那个家伙，到底是上哪里找厕所去了？”站在一楼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外，大声又喊了几遍真田夕暮的名字后，仁王雅治禁不住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适时，恰逢有一个头较小、一脸菜色的男生正捂着肚子从男厕所那边走出来。
看见仁王雅治正半靠在女厕所门旁的墙上时，他禁不住拿眼偷偷地打量了对方好几眼，然后才走上前去，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个，请问刚刚是你在一直喊话吗？”
仁王雅治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我在找人。”
“如果你要找的人，是那个说话没有感情、脸上没有表情的黑长发女生的话，她已经不在厕所里面了。”
听见小男生概括出的有关真田夕暮的典型特征，仁王雅治禁不住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你见过她？”
“嗯，我正要进厕所的时候，她刚好从这对面的女厕所走出来，害我当时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除了我们网球部的人外，竟然还有其他人留在学校里。”
“那你知道她后来去哪了吗？”
“呃……她当时有问我知不知道网球部在哪。我想，她大概是想来看比赛的一年级的小女生。她们中总是有很多人直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学校设施的具体方位。”
“她去网球场了？从哪里走的？”
“后门。”男生指了指不远处的玻璃门，“那个，你也是回来看比赛的吧？不过，看你身上穿的衣服……”
没等那小男生把话问完，仁王雅治已抬起手打断了对方。随后，他简单地对对方道了声谢，便转过身去，径直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推开了教学楼后侧的玻璃门。
网球场外，青学这一边场地的嬉笑喧哗声不绝于耳，甚至有还有小女生穿插其中追逐打闹。
而另一边，除领队者者真田弦一郎外，全由非正选成员所组成的立海大附属中学代表队则是一派沉着的安静肃穆。
两厢一对比，即可立见校风之迥异不同。
而差别更为显见的，则是两校到场的人数。作为比赛主场的青学，要求网球部全体成员出席以作经验积累实属正常。再加上本校的观赛者，一眼望去，人数实为可观。而作客于此立海大附属中学，此次仅派出了包括出赛人员在内的共计十人的小队伍而已。
从容不迫地绕过青学庞大的“声援团”后，仁王雅治边走边朝自己学校那不足十人的小队伍挥了挥手。当发现真田夕暮的身影并不在其中时，他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与领队的真田弦一郎打过招呼后，仁王雅治又转身离开了球场，奉命回头再去寻找那个大概仍迷失在这个陌生校园某处的未归队少女。
结果，这一寻人行动让他幸运地遇上了趣味十足的诙谐小剧场——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空手道部的。”真田夕暮的语气依旧还是那般平淡，毫无感情可言。
“空手道部？那个，我有点不太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站在她对面的男生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
字面上的意思。”真田夕暮平静地看着对方，“跟踪狂，你死心吧，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
“我没有要跟着你的意思，我只是要去网球场而已。”一脸老实样的男生诚恳地解释道。
“就算你跟到别人学校的网球场来，结果还是一样，没用的。”
“哈啊？”男生似乎已经完全被弄糊涂了，“这位同学，你再看清楚一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呢？我的名字叫大石秀一郎。”
“我知道你是大石主一郎。”真田夕暮将视线上移了几分，停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虽然不知道你被谁给剪掉了一撮最爱的刘海，不过，我是不会因为同情而答应你的。”
“……”一滴巨大的冷汗从早已黑线满头挂的男生的后脑勺上滑了下来。
和暖的微风拂面而过，那垂于男生额前的两撮刘海也迎风徐徐飘荡起来，犹如扎浮在软泥之上的两根水草，逐柔波而恣意招摇……
见对方似乎没有再“纠缠”下去的意思，真田夕暮转过身，继续迈步往前走。
躲在一旁憋着无声偷笑的仁王雅治早已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待真田夕暮一转身离开，他便早也撑不住，“咚——”地一声跌滚到了草地上去。
突闻身后异响传来的真田夕暮回过头，对于草地上惊现的那一团熟悉的身影颇感疑惑，遂又转身折返了回来。
“仁王雅治，你怎么了？”真田夕暮蹲下身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蜷缩在草地上的银毛生物的后背。
额前仅飘着两撮刘海的大石秀一郎同学也跟着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地上捂着肚子屈缩成一团的人，“喂，这位同学，你不要紧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首访他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