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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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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芜烟虽然不热衷于打听那些八卦消息,但是他身在烟花巷,有些话自然而然就会跑进他的耳朵,比如花瑾就会天天都跑他这里来证实那些传言的真实性,他一开始听到他与王爷的那些传言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毕竟关于王爷的传言总会有,那个人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传言的真实性没有人感兴趣,人们更喜欢自己分析,然后把自己的猜测当做传言传入别人的耳朵。
王爷听到那些传言时是有些反感的,毕竟他跟红姑说过要保密,但现在看来,烟花巷永远也存不住秘密。他细想之下,发现这些传言太过真实,难道传播者是柳芜烟本人,那么他是为了什么,为了利益,为了出名,为了金钱。王爷不愿再去多想,可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爷这般不善于想象,否则他最起码会知道,很多事情,不用当事人去说,别人猜也会猜到,毕竟在床上会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过就那几个花样而已。
柳芜烟本想着自己和王爷的关系过了那晚后算不算近了一步呢,他有时也会期待,虽然他的期待不像红姑的那般热烈,但过了几天之后,王爷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也没什么消息过来,他也同红姑一样,失望了一下。
王爷那么想过柳芜烟之后,以为柳芜烟会像外界传的那种标准烟花巷左岸的人一样黏上自己,使出从未见过的招数讨好自己,可他又错了,柳芜烟并没有来找过他,也没有托谁传过话,甚至比之前的清秋还要冷淡,清秋还会跑来王府给他谈个曲,可柳芜烟就仿佛没和王爷发生过什么一般。王爷不禁去想,之前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细着嗓子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柳芜烟,王爷有些迷惑了,柳芜烟到底是什么样子,是那个在城外山庄当着福安的面仰着脖子求欢的样子,还是那个穿着鲜艳的衣服招摇在大街上的样子,还是那个时不时顶个嘴再讨个饶背地里窃喜的样子,还是那个在床上乱叫折腾的样子,或者是那个一身素衣转身时都能撒下一地落寞的样子。
秦冠一直以为武英还住在王爷的府里,他大概猜到了武英应该是神医门的人,他一直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和武英说自己的身份,或者在回去的路上和他说也可以,秦冠虽然一直刻意避免去王府里找武英,但这些天,他却一直在想,当然他还是觉得武英是个麻烦,只不过那一晚却总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武英的手细长柔软,那只手在他身上游走的感觉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甚至觉得和武英睡过的感觉很不错,不考虑武英那奇怪的性格的话,倒是一个能放在身边的人,如果武英想留在他身边,他也没有意见。
秦冠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有些被动,当初对柳芜烟的照顾更像是柳芜烟对他的依赖,柳芜烟说不需要他了,他便离开,朝廷下旨,他便娶妻,妻子提议,他便纳妾,他想,如果武英想留在他身边,他也会同意。所以当秦冠知道武英早就离开了王府,而王府的人也在寻找武英,可整个京城也没有了武英的踪迹的时候,秦冠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己想的太多。
秦冠本以为武英会和自己同行,所以他由于某种他也没闹明白的原因让自己的那些士兵先回去了。当秦冠知道武英突然消失之后心想,现在出发去追自己的那些兵应该也追的上。
秦冠离京时穿了便装,看起来显得不那么硬邦邦的,反而有些斯文,他走之前来向王爷辞行,王爷便说要去送行,心里想着,路过烟花巷附近的时候不要碰到柳芜烟才好,不知他现在在干嘛,是还穿的花花绿绿的陪着那个书生乱逛,还是在万花楼里陪着谁呢。
秦冠本来是想跟王爷辞行之后去趟万花楼,看柳芜烟的同时顺便打探一下武英的事情,但王爷跟着,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了城门,王爷寻思着不能再送了,现在送到这里就已经有些奇怪了,可惜这一路上没看到柳芜烟,不如回去时去看一下。他们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下,秦冠对于王爷这番送行很是感激,所以话便多了些,王爷的病虽然好了,但秦冠依旧担忧他的身体,所以说话的时候未免就加了些小动作,这些在旁人看来,他俩就显得有些暧昧了。
在他俩站着的不远处正有几个人盯着他们,为首的两个人身材瘦小,他们缩在一起,其中一个说道:“你确定是那个人?”
另一个说道:“你看他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先前那个道:“可我看他不像,烟花巷里的男人怎么能比你我还壮实。”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道:“别拿他和咱们比,再说了,王爷找的人能普通嘛,你看他那个样子,一副讨好王爷的嘴脸,在外面也不知道收敛,就是他,正好和王爷在一起,省得咱们费事再去抓来,一会你们看我手势。”说完他便开始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王爷看了一眼身边走过的人,他突然觉得人越来越多了,秦冠不知道还要说多久,就在王爷想婉转的告诉秦冠可以上路的时候,两辆马车相对着停在了他们身边,这两辆车谁都不肯让谁,谁也不想绕着走,谁都想让对方绕着走。于是赶车的人便开始吵起来,吵了两句就动起了手,打架的人也突然多了起来,王爷和秦冠刚想离开的时候,他们纷纷被人从身后打了一下,失去了知觉。
王爷和秦冠被丢进一个黑乎乎的地方,秦冠先醒了过来,可他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他伸手摸了摸王爷,还有呼吸,但王爷却昏迷着,秦冠看了一下墙上那豆粒般大小的火苗,那火光太暗,连挨着它的墙身都照不全,但秦冠知道,他们被关在了一处地牢,一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牢。
李贵妃的寝宫里,四喜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李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四喜笑着说:“娘娘您看,是不是和王爷一个样子啊,简直是一摸一样。”
李贵妃瞪了四喜一眼,抚着肚子说道:“四公公说什么话呢,这不就是王爷本人。”
四喜一听李贵妃这样说,便伸手推了一把那个人,那个人便按照四喜吩咐的,坐到了李贵妃的身边,李贵妃把那个人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看着那眉那眼,那五官那轮廓。看完之后又一把推开他,对着四喜说道:“早就这样,我何必去演那个戏,又何必找人去下毒,看着王爷这个样子,先前那些事,我不是白做了。”
四喜笑着说:“娘娘怎么会白做呢,关键就在娘娘您这里呢,先前这张脸不是还没这么像嘛,多亏有了这段时间,这张脸做了几次才能有今天这样。”四喜又对着那个人说道:“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王爷了。”
那个人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记住了。”
四喜听后瞪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那个人看了之后,大声说道:“大胆奴才,还敢跟本王瞪眼。”
四喜听后才笑着说:“王爷恕罪,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带您去找皇上,皇上盼了您很久呢,皇上正等着您过去一起批阅奏折呢。”
此时的皇帝正坐在他那象征着无限权威的龙椅上,面前摆着厚厚一摞奏折,他看看外面,叹了口气,把这个他此时觉得突然变得陌生的御书房看了一遍。皇帝是在几天之前突然发觉自己被软禁了,四喜表面上对着他笑,可是却不再听他的话了,而他身边的这些太监宫女侍卫,也都没有他认识的了,且这些人只是伺候他的饮食起居,照样不听他的吩咐。
皇帝十四岁登基,摄政辅佐的大臣就有一大堆,在登基前三年,他天天被大臣们看管着,但因为身边有皇太妃撑腰,所以那些大臣还收敛些,可皇太妃被他们蒙骗了,以为这帮人对他忠心不二,会为他誓死效忠,所以皇太妃流着泪说先皇给他托梦,在世时杀戮太多,要她替他去偿还,所以皇太妃抛下年方十七的少年皇帝急匆匆的出家了。
皇太妃走后不到一个月,这帮大臣便现了原型,在他身边安插各种各样的人,不停的往他的后宫送美人,那些到他身边的人为自己的主子说着好话,皇帝被各种人左右着。到了皇帝二十一岁的时候,少年方刚的他在朝廷上让侍卫砍了一个大臣的头,那一大滩血渍留了三天他才命人擦去。那之后,他的耳根清净不少,于是他开始着手清理朝廷,过了这几年,皇帝以为自己成功了,可现在他才知道,那些人表面上没了动作,可暗地里却没有停止。
皇帝前几日要去王府看看醒过来的王爷,可四喜听后却并没有去给他准备车马,反而说道:“皇上还是不要出去乱走才好,现在外面可乱着呢。”
皇帝听后即刻有所警觉,那晚他一个人在寝殿里,他喊人来服侍他,可却一个人都没有来,他喊他知道的太监宫女侍卫的名字,可没有人应他,过了很久,四喜的声音传进寝殿,他说:“皇上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第二天清晨,有人叫醒皇帝,伺候他穿衣梳洗,皇上观察了一下,他发觉,这些人他以前都没见过。慢慢的,皇帝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软禁在自己的皇宫里。
所以当皇帝看到那个假王爷的时候,他有些高兴,可假王爷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假王爷堂皇的拿过那些他尚没来得及批阅的奏折,说道:“皇兄累了就去休息,臣弟为您分一些忧。”
皇帝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假王爷,心中暗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难道他前阵子有病是装的,难道他以前不关心朝政也是装的。可他又觉得有不对的地方,眼前这个人,虽然和王爷一摸一样,可行为举止虽说是个王爷的样子,可又没有王爷平时的样子,而且对四喜的态度有些谦卑,他立刻想到这是四喜找来的假王爷,那么真王爷在哪里,这么看来,四喜应该是起着关键作用的人,可除了四喜还有谁,四喜就是站在最后面的人吗?如果不是,那四喜的身后还有谁。
皇帝装作没有发觉这一切一般,他沉默着,彷佛是个任命的木偶,也甘愿做个木偶,而四喜就是那个牵着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