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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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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一抹灵巧的黑影悄然越进了黄城,不惧四下严密巡逻的士兵,那人抽出袖中的银钩,倒挂与自己的袖口,然后飞身越起,穿梭与灯烛辉煌的大内皇宫。借助天塔的瓦片,高耸的城楼,那人急跑如风,而后,却突然凌空而起,匿足与层层楼影中。不时,再看那人,身手不凡的他已穿越了五座城楼,连连避过巡视军队的耳目,真身奔赴到天牢外层。
他纵身上了屋顶,几个起伏,来到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座小屋的屋顶,凝目前望,只见门口有几人站岗,来来去去的人影绰绰,守卫严密,看及此,那人不由眉头一皱,虽想进去,无奈守卫森严。一个时辰后,那人仍是不动声色,不时,却等到了守卫换岗,四人去了两个,见此,他心念一动,轻轻纵下地来,走到一人后面,用手快速点了他的昏睡穴。前面的同伴听到后面惊呼一声,赶紧转过头来,不料却见名蒙面男子,只见那士兵下一刻便是挥拳打来。只见那人不愠不恼,运指如风,左手抓住他飞来的拳头,而右手伸指点了他麻痹穴,不及反应,那人闷哼一声,便也倒在了地上。
待藏起了两人,那人四下张望了一下,便走进了天牢。
避过了牢中几个醉酒的狱吏,那人身轻如燕,不动声色的来到了牢内的最底层,道内灯光甚暗,辩不清人的模样,可那人却不急不缓,待从包内拿出一身狱吏的衣服,穿上后,便四下搜索起来。看他神情,似在寻人,可看他不急不躁的样子,到真带了几分悠闲。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他停了下来,然后轻敲了一下木槛。
「咣」的一声,正在睡梦中的上官惜颜清醒过来,其实照实说起来,那也不算是熟睡,如此寒冷的天气,让身着单衣的他置身与只有一草,一床的牢房内,却时睡不着。
「谁……」带着鼻音的闷哼一声,上官惜颜展开了绻缩的身体,用那双暗淡的眼睛瞄向了牢门。
「师父!您怎么来了?」眼睛一亮,明亮的星辰再次从那漆黑无底的海中出升起来,上官惜颜看到来人,便轻轻的站了起来,未穿草鞋便跑向了牢门口。没错,来人正是上官惜颜的师父司徒雅辰。
「您……又易容了」上官惜颜看着那张年逾古稀的老人面,轻笑着,他很清楚,师父外出必定易容成一老人,对外自称染尘老人。「师娘呢?」急切的问着,上官惜颜用手抓住木槛,压低声音道。
「你师娘很好,趁她睡了,我便溜了出来。到是你,怎么回事。」话锋转利。
目光暗了下去,上官惜颜似有难言之隐。「徒儿不知从何说起。」说此,他顿了顿,用眼看向了老人,转而道:「师父,牢内的人会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
「不会。」斩钉截铁,老人指了指身后的牢房,平静道:「刚进来时我放好了迷香。」
「哦,这便是好。」放心的笑了一下,上官惜颜再次看向了老人。「我……」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狄翯第一重臣,司徒悠情怎会这样便将你打入牢中。」
「这……」想了办天,上官惜颜迸出了一句话。「徒儿被人污告私匿龙袍。」
「这个为师已有耳闻,我问的是,你是否与此事有关,不过听你说来,此事不是你所为,那么,你知又是何人加害与你。」
「没有……」过了半晌,上官惜颜才从嘴中吞吐出这两个字。「师父不必多问了,此事徒儿自有定夺。造化在人。到是师父,此行来看徒儿,途中必遇不少麻烦吧。」
看他清描淡写的样子,老人微微一笑。「呵,好一个造化在人。」说话的同时,老人虽然面落笑意,但看他眉角,却不然,一双眉拧到了一起,而一双眼睛也微眯了起来。「为师的事你不用多问。到是惜颜你,如果信的过师父,便不必顾虑,大胆讲出实话,如果信不过为师,我马上便走。」说着,老人停止了对话,静静的站立着。
听此,上官惜颜没有说话,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似在心中想着什么,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半刻后,老人见上官惜颜仍是不言不语,明显面露愠色。「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说着,他便一个转身,作势离开。
「师父,我讲……」等老人跨出数步,闷闷的声音突然从牢中传出,似是绵长无奈。上官惜颜长舒一口气,身子也随之慢慢滑落到地上。「认识他,是一个偶然……」
等上官惜颜叙述完同慕容小狐相识,相知,相恨,直到他加害于己的经过,天空已泛起了肚白,一屡曙光也从紧密的窗槛中照射进来,射在上官惜颜一夜未睡,苍白的面上。
一个是书者,一个是听者,此时,老人也是若有所思。「你为何认定是他加害与你。」
「就象悠情所诉,我上官府守卫森严,有何人可以闯入,而且又偏偏是在那间锁房。」
「不一定,或许那人正是在你不在之时,趁机下手,或许,他与你深识,又知道你和慕容公子的关系,钻你的心理空子,借机下手。」
「可……」想了想,上官惜颜咬了咬上唇,却讪讪道:「师父为何这么平静,难道师父对我喜欢男人之事不奇怪么?」
「呵,普天之下,此事也不在少数,我曾……」没有说完,老人却又转了话题。「此事绝不简单,你不要妄下结论。这些日子,就只得委屈你了。剩下的事,由为师来办,百密有一疏,纵使那贼人在过狡猾,也会有疏落的地方。」
「那……好。不过,如果此事真是小狐所为,就请不要再插手了。。」
「怎么,你对他还真是用情之深,竟连他加害与你也可以不计较。可你知道,你对他的心意,他可以了解多少。」
「徒儿不在乎,只要他能过的幸福。」
只要他能幸福……
长叹一口气,老人走出了天牢,上官惜颜的话久久回荡在他脑中,不曾离去。迎着早晨曦微的阳光,老人把手探到自己的耳根处,骤然一撕,掀开了那张人皮面具。
阳光下,那是一张年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