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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狼星闪烁,疯狗出没。 ...

  •   天狼星闪烁,疯狗出没。
      布莱克没落,纯血落魄。
      背叛者苟活,真情误我。
      问谁与言说,岁月滂沱。

      我,一只会吟诗的猫,女巫赫敏格兰杰的宠物,从我年幼聪颖的女主人房间逃脱。我奔向禁林的边缘,在飒飒秋风中跳跃,把这首诗念给在禁林边等我的知己,得意于自己的小韵脚。
      “文辞隽永,言简意赅,叙事性和哲理性的结合,破碎又完整。原谅我,如果十几年没有鉴赏了,你很难洋洋洒洒地赞美。”他努力措辞了很久,诚恳地对我说。
      我感到有些得意,得意于我的伙伴简单的评价,和评价之中流露出的肯定。我知道他的赞美是真诚的。我的辞藻一向优美,可惜很少能与人分享,他的头脑虽然有些跳跃和迟钝,但要点把握准确,的确是曾经善于鉴赏的样子。
      “我能理解。”一些原本我们擅长的东西会被生命消磨掉,只留下磨损的印记。就像我作为一只猫被人豢养,接着被关在宠物店数载,那些生活给了我一双肉乎乎的钝爪子,我对抓耗子再也不是那么在行了。
      “我一直希望能有一支笔把我的灵感记下来,不过我不会书写,总没有机会。这次你能帮我抄写一遍么?”我把从女主人那里带出来的笔和纸叼给他。
      他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我,说真的,那配上他高大却枯瘦的躯体和一贯阴沉的风格,有点吓人。不过和他相处下来,我知道他只是在思考,也许他有点吃惊和错愕,但是我们对望了几秒,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甚至不用劝导和说服我的朋友。
      毕竟,他并非不想写字,就像我,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并非不愿意在阳光下扑扑蝴蝶。
      我从女主人那里拿来的,是一张很漂亮的带着暗花的米黄信纸,带着淡淡的熏香味。他的书写抹去了精致的香味,配上有点凌乱的字迹——这里的“有点”和他“有点”吓人是一个意思——突兀的转折横在信纸上,连同修饰的笔画,断断续续,和字母在一起难辨你我。
      “你用了太多修饰符号了,正文反而不甚清晰。”我向他指出。
      他似乎想摆出一个懒洋洋的表情:“就这样吧,你不能指望我这么多年不握笔,字迹还无可挑剔。”
      “也是。”我想了想,没告诉他他那种表情不适合出现在一只破落的狗身上,一只脏兮兮的挑眉的狗,太荒唐了。这荒唐里面透着一种信手拈来的随意,如同某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你是很难指望别人改变自己的习惯的——无论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习惯。“你曾经经常写信么?”
      “不。我简直没法想象。给谁呢?”他瞪大了眼睛,使他的本来就瘦削的面容显得更枯槁了,然后他突然呆住了,好像被自己的回答吓了一跳,他眨了眨眼,错开了目光,把视线抛向远方,似乎对禁林那片广袤的树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吧。我记起来了。其实不少。我替人起草……是这个词么,好吧,撰写过不少情书。”
      我有些悲哀地望着他。他的记忆力不太好,理智时有时无,连带着智商也不是很稳定。有时候我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些真正深刻精辟的见解,但更多时候只是破碎的、华丽的辞藻,零星、模糊的描述。像几个世纪前教堂穹顶的壁画,当年极尽能工巧匠,浓墨重彩,绚烂辉煌,仰之弥高。但是当时间的洪流势不可挡的剥落了颜色,褪去了信仰,它显得那么模糊又苍白。权利把它钉在了被仰视与被供奉的高处,直到命运女神的裙裾扫乱了棋盘,而它变成了历史衰老的皮肤,每一道皱纹里,都隐藏着无可奈何的残忍。
      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毛发凌乱不堪,眼神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向我扑来,完全像是一只真正的狗,靠本能驱使。等到他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它再一次将我扑到,我又见识到了一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最滑稽的阴谋论——他怀疑我是一个人。
      我费尽心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阿尼玛格斯之后,我们成为了朋友。
      是的,虽然我的朋友有着种种缺点,但他身上哲学和敏锐的那一部分让我们迅速相交,我们谈论文学和时事,好吧,是我滔滔不绝,而他往往吝啬语言,虽惜字如金,但往往鞭辟入里。那种言简意赅里,是和他枯槁的形容所不相称的优雅。
      “很重要么?”他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警惕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又一次进入了某一种多疑而又妄想的状态了。
      我诚恳地看着他:“我学过阅读,懂得欣赏书法,我看得出,在你身体健康的日子里,一定写得一手优美连贯的字,大概特意训练过。”
      “哦是啊。每个纯血家族会逼迫每个孩子练习书法,我也一样。”他甩甩脑袋,似乎想要甩走一只苍蝇,“我也用过其他字体,字体只是一件和美术有关的事。”
      不,书法和教育有关,我在心里摇头。那是一笔刻意练习过的,锦衣玉食的孩子的字体,可是如今拿着猫咪提供的羽毛笔,断断续续地书写,颓败尽显。
      好吧,看起来我第一任主人——一位作家,给我的影响和他的家庭给他的影响一样根深蒂固——他总是认为,字如其人。
      森林边响起了一片嘈杂的欢笑和喧闹声,是看魁地奇的学生们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进场了。有身着大红和金黄的格兰芬多学生,他们兴致勃勃,神采飞扬,拥有无限的青春和活力,以及可以期待的未来。
      “去看我教子吧。比赛就要开始了。”我的朋友似乎也收到了感染,他的脸上戾气退去,染上了一种欢欣和期待的神色,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天真的狗,一只真正的狗,简单又快乐,腹腔里是光荣的归属感,无限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期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天狼星闪烁,疯狗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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