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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每分每秒你都在⑥ ...


  •   那天下午,我洗完澡换上鹤三的黑T恤,又宽又大险些到膝盖,我在厕所里踌躇很久才决定出来,鹤三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每一根头发都随着他的笑左右晃动,衣服上的多啦A梦也张大嘴巴发出嘎嘎的声音。
      我吼他:“笑什么笑,笑什么笑,等着吧,再过几年我就把它穿成个露脐装!”吼完后自己也没多少底气,不过还是仰头气势汹汹的看着他。
      他捂着嘴憋得脸通红,过了好一会才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嗯,我相信,你穿露脐装也肯定别有一番风韵。”
      我又气又恼,对他拳打脚踢了一番就干脆直接拐进他卧室不出来,听着鹤三那一群同学开着最大音量娇媚喘息的声音咣得关上了门。
      鹤三砸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鹤三的卧室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中略带杂乱,相反的东西特别多却很整洁,比起他房间再看我的衣服乱丢的猪窝,真的就自惭形愧了。
      他桌子上摞了一厚沓的硬皮本子,随手翻了一下,居然是日记。那时我想,找机会一定好好奚落鹤三一番,让他那小子嘲笑我大男人还写小说。
      本子的旁边摆满大大小小的相框,不过都扣在桌子上,我一个一个翻起看,看到最后一个,手一抖,啪嗒摔到地上,砸个粉碎,玻璃渣四溅,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波动,我的心也荡起涟漪。
      “怎么了?”鹤三隔着门问。
      “没事。”
      “哦,那几个小子嫌看片没劲,嚷嚷着要出去喝酒,都被我打发走了。”
      “哦。”
      “那个,小翰,你饿不饿?我.....”他的声音透过门低沉的不真实,像是航海上奏响的低低号角,我哗得打开门,没了门的遮挡,他的不自然猝不及防的裸露在潮湿的空气中。鹤三透过我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抬起头,有些不安的看着我接上刚才断了的话:“我去给你拿些东西吃。”
      “鹤三!”我迅速叫住他,他顿住,没有回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很突然的就说:“你喜欢我?”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个,身体明显一颤,微微垂着头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鹤三总是这样的,每次说得天花乱坠,似乎比谁都潇洒,事实上最害怕被拒绝,最害怕受到伤害。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对于他的逃避我火气直冲脑门,更加咄咄逼人的把他推向顶端。
      我怎么会不知道,装傻充愣的搪塞句子多得俯拾皆是,“照片挺好玩”“你还真幼稚”。可我并不想逃避现实,又或者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太多的顾虑,没受到过伤害,并未学会逃避的重要性。
      照片很显然的说明了事实,那些和鹤三兄弟们以前瞎闹拍的照片剪得只剩我们两个人的脑袋,又PS到两个抱在一起的卡通人物上。我当然不是傻瓜,又怎么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鹤三那时脑袋里一定翻天覆地的想着很多,可我却什么也没想,甚至没想过我非急着问他这个是想直接拒绝他还是想怎么样,我只是被他的懦弱击溃了而已。
      那个时刻空气都静止了一般,我只听到鹤三的呼吸绵而长,像是一双手抓挠我的心,沉默的越久,我就顾虑的越多。如果鹤三真做了肯定的答复,怎么办?如果鹤三笑着说怎么可能!又怎么办?
      到最后,竟是我逃避了,我推推鹤三结实的背,尽量用欢快的声音说:“给我拿点吃的吧,好饿哦。”
      鹤三回头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点点头,便走了。
      我像是被抽光了所有气力,慌忙回去把相框一个个扣回去,又把地上的相片挑出来,把碎玻璃都捡走,可笨手笨脚的还是割破了手指,我毫不在意的接着捡,仿佛都收拾干净一切就没有发生过。
      鹤三回来时拿着包饼干就冲到我面前,像往常一样责备道:“怎么这么笨!”抓起我的手就要向嘴里含,我一个激灵缩回手,心里扑通扑通跳像是被电流激过,自己都觉得太不正常,看鹤三果然眼里蕴着伤,可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鹤三顿了几秒收回手,然后晃着手里的饼干说:“就吃这个吧,家里没别的,不然出去吃也可以。”
      “不用了,饼干挺好。”说完后自己都想捶自己几拳,混蛋!尴尬个屁,在鹤三面前不是不用客气的吗!明明最讨厌饼干干嘛不说?

      那天我没回家,跟鹤三一起收拾完那一伙人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后,天已经黑了。
      晚上,我们心照不宣的没有提下午的事情,鹤三还是说了很多,但并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玩笑话,他说的很认真,我也很认真的在听。
      鹤三说,等我们长大以后,还要做好哥们,谁欺负我了,他一定第一时间在家扎小人咒那个人;还说如果我结婚了,新婚之夜一定要让新娘子提前体验一下独守空房的感觉,他会拉着我和他一堆哥们压马路去,争取让坑坑洼洼的三环路坎塌重修;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幸有了孩子,他一定第一时间抢去让孩子跟着他姓,女孩就叫西天菩萨,男的就叫西天佛祖。
      如果在往常我一定大力拍着他背骂他:真他妈的会鬼扯。但这次忽然就骂不出口,觉得说一句:靠,你丫的想的也太远了吧!又太做作,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鹤三说什么我都沉默,为避免尴尬最后只得闭上眼假装睡觉,天知道,当时鹤三就坐在旁边,我们之间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不知为何,我格外清醒,没有一点睡意,不过我还是演技卓越,争取睫毛都不动一下。
      不出三秒,鹤三果然结束了长篇大论,但更尴尬的时刻到来了,鹤三就坐在那里,呼吸不急不缓,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动不动装睡熟太难了,尤其是被动接受别人目光的时刻。
      就在我在是否换个睡姿之间挣扎时,鹤三的呼吸愈来愈近,然后他手臂向我腰腿一环,我就被打横抱起了,爷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抱,可要坚持,不能动,如果就现在睁开眼,天知道是什么情况。
      再接触物体是鹤三的床,他凝视我很久,忽然我耳畔一热,鹤三的声音透过我耳膜传入大脑神经,激得我心跳乱了节奏,脑间一片空白,只听到咕咚咕咚的跳动,然后我脸上一热,门就咣得关上了。
      他低沈沙哑的嗓子奏响了四个同样低沈沙哑的字:好想要你。
      鹤三走后,我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手摸摸左脸颊,那是吻吧?我,被他吻了!

      早晨起来,宁辰已不知去向,我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额头和胳膊都酸麻的厉害,站起来以后也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呢。
      晃悠着去厕所冲凉,水哗哗的流过,一切不快都被冲入了下水道。洗完拿个毛巾擦着头发向外走,头还是疼得厉害。
      啪嗒,豆浆油条撒了一地,散发着豆香和油腥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宁辰就站在我对面,窘迫得看着我,时间仿佛静止了。
      必须说明一下的是,我洗完澡不喜欢浴巾擦干,都是自然蒸发,家里又一个人住,窗帘常年没有拉开过,所以直接裸游于各处,有时一天不出门就裸着一天。
      而宁辰就是在这个时候拎着早点进来,很不争气的把早点全喂了地板,脸还变了颜色。
      那时刻我脑袋完全不在状态,因为我忽然想起了宁辰这个表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也是这张脸做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直到宁辰惊醒过来支支吾吾的说刚才出去给我买的早点,一抬手才发现都掉在了地上,才恍然赶紧蹲下拾,我才恍然想起来,那是在鹤三家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每分每秒你都在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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