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记》木柒

3、chapter 2

　　下午五点，放学铃声准时响起，监督自修课的班主任循例嘱咐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教室。两个星期换一次座位的规定使得宋芮第二次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她一面将桌上的课本放进书包里，一面转头看向楼下。很多学生都已经背着书包朝校门口走去了，三三两两的，聊成一团。

　　见同桌走了，宋芮才对着夙淮小声抱怨道：“书包好重，为什么学校不让我们把没用到的书放在抽屉里？人都要背矮了，本来就不高……”

　　夙淮笑笑，还未出口说话，一声尖利的叫声突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耳旁。宋芮的小心肝被吓得一颤，下意识地摩擦自个儿手臂上冒出来的小疙瘩。瞄了眼变得面无表情的夙淮，她的视线转向窗口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张似乎饱受惊吓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下一秒却又不见了。

　　宋芮猛地后退了一步，扶在课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记忆里不停地闪过刚刚那可怖的一幕。

　　“夙、夙淮，刚刚……那个……她是在自杀吗？”

　　“恩，看着应该是的。”他飘到窗外，水泥地上趴着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子，微卷乌长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脖子周围，看不真切样貌，鲜艳到刺眼的血渍慢慢从女孩的身下漫出来，染红了苍灰的地面，附近的学生全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有人敢走上前。

　　“初中部的楼果然是全校最高的。”

　　“这跟她跳楼有什么……好吧，我可耻地懂了。”宋芮匆匆忙忙地整理好书包背上，教室里除了趴在在窗口观望的值日生，其他都貌似都跑到楼下了。

　　等宋芮下去的时候，校领导老师也都来了，他们围在尸体旁边，不知道谁从哪里弄来了一件校服盖住了女孩的脸，但在那之前，宋芮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那双没有被发丝遮住的瞪大的眼眸，充斥着惊慌和恐惧，死不瞑目的模样。

　　坐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宋芮等唐玎慢悠悠地启动上路后，才说道：“妈妈，我们学校有人死了……”
　　“啊，这个世道里死个人嘛很正常的……什么？！死人了？怎么死的？！！”唐玎猛地踩下刹车，一脸诧异地看着宋芮。
　　“妈！妈！开车！这是在大马路啊你怎么就突然停车了？！”宋芮已经听到后面的车在按喇叭了。

　　“我、我这不是被吓到了么……”唐玎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等车驶进车库，熄火解下了安全带，唐玎又恢复先前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来，跟我说说，你们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宋芮撇撇嘴，实在想不明白自家老妈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难道只是担心她的心理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就是我放学的时候，有个高中的学姐从我们初中部的楼下掉下去了。死得挺惨的，没有人敢上去看，我下楼的时候，学校老师领导都在了。”
　　“高中的？”
　　“恩，看她校服的颜色和样式应该是高中部的。”
　　“好吧，那估计这会儿警察家属什么的都来了，你说这是自杀还是他杀？”唐玎一脸神秘地望着宋芮。

　　“妈！”宋芮大喊着推开车门，“管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我好饿！我要吃可乐鸡翅番薯饭！！不要爸爸做的！”

　　“……你怎么就知道吃……”
　　“因为我对中国（的菜）爱的深沉。”

　　隔天一早达到学校，班里的八卦一姐沈乐为已经把昨天的死亡事件女主角身份给搞清楚了。

　　方悦昕，高一4班，由学校初中部直升高中部，男友是隔壁3班李勋，具体死因目前不明。据说他俩和半年前学校女厕发生的自杀案有关。

　　“女厕自杀案？！”
　　“对！”沈乐为推了推眼镜，翻了一页小本子，说，“死者乔瞳，于早晨被清洁人员发现死在二楼女厕，经过尸检发现她体内含有大量安眠药，怀疑是因中考压力导致的。”
　　“这个和方悦昕有什么关系？”
　　“因为乔瞳当时的男朋友是李勋！当时方悦昕喜欢李勋，为了追他做了好多事情，几乎整个年级段都知道。”沈乐为竖起食指，“而且据说，方悦昕的家庭背景很雄厚哦~”

　　“乐乐，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宋芮含着根棒棒糖坐在课桌上。

　　“因为……”沈乐为微微抬头，镜片一闪，自豪道，“昨天的围观人群中有好多都是从学校初中考上来的！不怕你不知道，就怕你不去找！另外，宋芮你不要再喊我乐乐了！我大姨妈的二媳妇的三姑父的四娘舅家的大黄狗就叫乐乐！！”
　　“……乐乐，你家亲戚好多哦……”
　　“……”

　　楼上天台和楼下那一块都被警察用警戒线围起来了，每次有人路过都会偷偷议论上几句。因着方悦昕的死，乔瞳的事情也渐渐被人扯了出来，甚至有人说是乔瞳回来报复了。方悦昕那样的女孩，接触过的人都说她是典型的千金小姐脾气，而“男主角”李勋不见踪影，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这天轮到宋芮值日，擦完窗沿和讲台后，她刚要端着一盆污水走出教室，和她一组的沈乐为就挡在她面前，说：“宋芮你去楼下倒吧，二楼的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
　　“上次我说的你没听明白？”沈乐为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乔瞳就是死在那里的，难不成你都没听他们说是乔瞳回来杀了方悦昕么？我们都不敢去……”
　　“乔瞳都死了还怎么杀人？”宋芮毫不在意地绕过沈乐为，“用魔杖画个圈念咒语吗？我不相信。”

　　自从发生方悦昕的事后，敢滞留在学校的人愈发少了，基本都是一放学立即回家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宋芮一路走一路对夙淮吐槽：“鬼有什么好怕的，我身边就跟着一只，是吧，夙淮？”

　　“你以为我是鬼？”

　　“难道不是？”宋芮皱眉道，“不是鬼的话，你是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说到最后，宋芮竟产生了一咪咪的委屈感。

　　夙淮一顿，看着眼前的女孩，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脑袋，“……我是狐仙，有着九条命，是……”
　　“狐仙？听着就比鬼高级！”宋芮高兴了，但夙淮貌似脸黑了几分。

　　推开厕所的门，将水倒掉，宋芮一边洗手一边瞅着飘在门口的夙淮说：“既然你比鬼厉害，那那个什么乔瞳的就算出来我也不会怕啦！而且，我有爷爷的符纸，他说很灵的，只要贴在……”

　　“是吗，贴哪？贴我的脑门上？”

　　洗手台的镜子里陡然出现了一个梳着马尾，身穿冬季校服的女生，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脸色苍白到病态且泛着青黑，校服再宽大也能看出她很瘦弱。

　　“小姐姐，为什么要贴你脑门上？”宋芮瞄到情绪不太对劲的夙淮，有些无法理解。
　　“为什么？因为我是乔瞳……”

作者有话说

　　尼玛个B的伦敦奥运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