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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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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颠簸了几日,我们终于到了金陵,我也了解到,从鸢是这两年武林中突然蹿出的黑马,两年内,连续向当今最强大的三个门派,四川青城派,海南海沙帮,还有白城发出了挑战,青城掌门余饮源和海沙帮主鲍鱼余都被他一招夺命,一下子轰动整个江湖,青城派和海沙帮在江湖上纠集人马,喊杀喊打得到处找从鸢报仇,至于他和白城的那战,胜负无人知晓。
白城,是现今江湖上最有影响力的门派,它掌控整个武林,但凡什么有什么大事要商决,都要去争求白城的意见,似乎比现任的武林盟主还要有威慑力。但是白城向来低调,或许用神秘来形容白城更好。没有人知道白城城主到底是谁,他们也从来也不主动参与江湖是非,多是别人有事上门求助,这样看来,这个白城几乎与江湖没有什么接触,可是人人都不敢得罪它。太神奇了,我对这个白城充满好奇,真想去见识见识。我问从鸢,从鸢对那次比武绝口不提,我又问沉夜,他也摇头不答,似乎白城也是江湖上人们的禁忌,它绝对不是人们用来喝茶嗑瓜子的。
到了金陵之后,我自然是无处可去,从鸢邪气地笑着说:“你来金陵不是为了要饭来的吧。”
“我……我就是无处可去,我一直都是四海为家,既然已经到金陵了,我就此向两位告辞,后会有期。”我仍旧不习惯地拱拱手,转身便要离开。虽然心里有很多不舍得,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了,就算是和狗相处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但是人活着就要有尊严,我也不想想死皮赖脸地跟在别人后面,尽管道理上是这样没错,我仍旧还是忍不住巴巴地看了一眼沉夜,从鸢我是不指望了,希望沉夜能开口留下我。
果然……
“苍羽,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就留下来吧,也许还能帮上我们的忙。”沉夜的声音里都带着微笑,听得我舒坦地快要飞上云霄。恍恍惚惚地点头。
“哼,就知道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早就看清你的本质了。”说是这么说,可是声音里却没有什么厌烦嫌恶之情,我也不是呆头鹅,赶紧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吃死你!”
“呵呵——”沉夜笑得眼睛弯弯。
“沉夜,你别笑啊,你这一笑,看看周围多少姑娘家的脸都给你笑红了。”
转头四周看看真的有不少姑娘偷偷向我们三人这里偷瞄,高傲俊美的从鸢,优雅温柔的沉夜,单薄瘦小的我完全被站在我身前的他俩挡住,一般人看不见我,不过人家姑娘主要也是看他俩,连余光也没在我身上停留一下。
“好了,废话少说,赶紧进去。”
“进哪?”我傻帽地问
从鸢秀美的下颌向我身后一抬,我转身一看,顿时傻眼了——落英宅三个大字陡然放大在眼前。粉墙黛瓦,漆门石狮,粉墙上的镂空可以隐隐看见院内的万中风情,姹紫嫣红,还有只红杏伸出了墙头,娇艳欲滴。
“这是你家?”
“算是吧。”从鸢不无得意得说。
“你什么来头阿,这么奢侈,一人住这么大的屋子。”我有些愤愤不平。
“你进不进?不愿意住就住旁边的客栈去。”说完就跨进那扇对我来说充满诱惑的大门。
宅内,华而不奢,美而不娇。一条廊子向宅子的深处延伸,黑瓦白墙,每隔几十步,墙上就会有一个花形繁复的镂空,透过镂空又可以看到墙那边园子里的风光。墨黑廊柱,白石廊凳,廊墙上全部都是泼墨。娟秀轻盈的小楷,狂妄不羁的草书,晦涩难懂的篆书,还有很多水墨山水画。每走一段距离,墙上就会有一个拱门,画廊由此岔开通向另一个园子。园里种满各种各样的树,竹子,芭蕉,老虎刺,红杏,粉桃相映成趣,杂而不乱,青石板路从林中穿过,绕到假山后面就看不见通往哪里了。假山前面是一汪澄湖,水源明显来自湖中的一个泉眼,泉水汩汩从地底冒出,在湖面上激起无数涟漪。
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从鸢停在一个拱门前,转过身说:“苍羽,你住这里,沉夜就住旁边那个园子里,我去吩咐一下下人,你们先各自回房收拾一下。”说完就又折回去。
我抬头看见额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天涯’,推开门,一阵雪飘,幽香暗浮,定睛一看,却是满园的梨花,白胜雪,娇似兰,婀娜在枝头,春风拂过,瓣儿轻舞,翩然落下。好一股出尘气。推开雕镂花门,房间里摆设简洁却不失品位,雪娟锦绣屏风,竹片浮雕,黑檀木的雕花桌椅,紫檀木的镂花大床,床上厚软的云缎被褥,我毫不犹豫地坐到转床上,全身都放松下来,奔波的疲倦忽然间袭来,我一头栽进被子里,就像栽进云朵里一样舒服,几乎是一挨被子我就睡着了。感觉睡了很久很久,然后有一个人在推我,还在我耳边喊我名字,我好累,手指头都动不了,那人推了一会儿,终于放弃。然后又说了一些话,不过好像不是对我说的,接着屋内就安静下来,我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夜我做了好多梦,梦到了仙父,梦到了一千年前的苍羽,梦到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也梦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在梦里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是在雪洞,一会儿是在江南。这觉是越睡越累了,最终我还是被人给摇醒的。我睁开眼睛,是沉夜。
“你做梦了吧,又哭又笑的,吓坏了那一帮小丫头们,赶忙就把我给拽过来了,怎么样了现在,好些了吗?”烛光下的沉夜,温柔地让人不知不觉想依靠。我伸手环住沉夜的腰,把头埋进了沉夜的胸膛,闷声说:“沉夜,你真好。”
“怎么了?突然这么乖巧了,是不是梦到什么伤心往事了?”沉夜轻拍我的被,一边轻声询问。
眼泪突然间就破堤而出,完全没办法控制,我什么都不能说,就算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眼泪鼻涕全部蹭在沉夜雪白的衣服上,沉夜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在一边安抚我。我又迷迷糊糊地趴在沉夜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习惯所至,从来没有懒觉的习惯。可是我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又让我忙了一个早晨。从山一样的被子中钻出来,就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一件雪白的丝衣,一看就知道是沉夜的,拼命锤脑袋回想昨晚的事情,依稀记得是拽着沉夜的衣服,在沉夜的怀里睡着的。估计是纠得太紧,沉夜没办法就只能把衣服脱下来了。脸一下子红个彻底,我怎么这么无赖呀?这样的事情是几岁的孩子干的?哎呀,怎么办啊,丢脸丢到家了。抖开衣服,上面还看得见自己昨晚留下的鼻涕眼泪,赶忙下床去清洗。就当我还在奋力搓揉那件衣服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啊,公子,你醒了啊。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啊,还,还赤着脚哟。”进来的是一个水灵灵红彤彤的小丫头,一身红衣裳,头上挽着两个小髻,插了几颗艳红的小珊瑚珠,脸蛋粉粉的,估摸着和小青年龄差不多,长相很是讨喜。
“没事,我忙着洗衣服忘记了。”
“啊唷,公子,洗衣服也得穿衣服穿鞋吧,这天虽说是阳春里了,可人家也说春寒料峭,可别冻着了。”小丫头年纪小,嘴巴倒挺能说。
“好啦,我昨晚就直接睡了,也没怎么梳洗,你帮我去准备一桶热水,我梳洗一番。”
“行,公子,你等会儿啊,”说完就出去了。
我继续搓衣服,一会儿还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