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路》Stefan X Bonnie》Tingi

3、Chapter 3

　　08.

　　她带给他的短短几十年, 比他一辈子还要多.

　　他记得为了Elena他们吵过无数次的架,他曾经心灰意冷,她曾经摔门离开.她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类型,她有更好的选择,有时候他不懂为甚麼她选择留在他的身边.要是愿意,她会拥有更舒适正常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样.

　　「或许我不是普通人？」

　　她呵呵笑, Stefan替她戴上闪烁的钻链.她左顾右盼,他弯腰亲吻她的脸颊,在镜中一双一对.他想,即使这个年纪,她依然非常刚强美丽.

　　「但我很遗憾浪费时间跟你吵架,这不值得.」
　　他叹息一声

　　她抿嘴莞尔,握住他的手,眼底微微一淡.

　　「也不尽然,这不是很美好的回忆吗？证明我以前疯狂想占有你.」

　　「以前？」他挑起眼眉.

　　她耸耸肩,一脸没辙.「好吧,现在也想.」

　　他咧开笑容,在她的嘴唇印下浅浅的吻.她老了,头发早已花白,可是这个时候他感到自己更爱她,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爱著她.

　　「你做到了.」

　　「我该说谢谢吗？」

　　他拨好她的发髻,说:「不客气.」

　　Bonnie哭笑不得,似想反驳几句,这场幼稚的吐槽却因为外面的吵闹声告终.

　　Elena推门而入,她已准备妥当,看起来高贵大方.

　　Bonnie问她外边怎麼人声沸腾,萨尔瓦托家位置清幽,一向很宁静. Elena为免影响她的心情,轻描淡写表示是游客路过.

　　他们早知道这回事,镇子要发展,超自然的传说成为噱头.他们以度假的心情游览神秘瀑布镇的伤疤,萨尔瓦托家是传闻中吸血鬼的房子,他们想看德古拉的长相像不像汤告鲁斯.
　　Elena吩咐Damon以和平的手法驱散人群, Bonnie离开房子时工作刚刚完成.

　　他笑了一笑, Hey, pretty girl.

　　你让我倒胃口了. Damon.

　　……Oh.

　　除了Damon,其余三人都一脸清爽.

　　他想让她开心,最后这段路程,他希望她走得无憾.

　　所以他联络Elena,他知道她重视友谊,打从各自奔向各自的生活,往昔相依相扶的美好情谊顿变天隔一方.偶然他们以电话交换近况,譬如Elena会致电庆祝她的生日,但更多是网上交谈. Facebook很不错, Elena为此注册私人群组.

　　遗憾是始终没有Caroline的音讯.

　　墙壁上Tyler一家的合照引起Stefan的回忆. Elena领著Bonnie到处游览,她在这儿找到她年轻的时光,五十年前的地图,四十年前的教科书,流行一时的唱片……她精神奕奕,没有咳嗽,没有气喘,玩得相当开心.

　　Damon迅速溜达一圈,告诉她内室摆放了Emily的生活用品.

　　所谓生活用品就是假牙、梳子、枕头套等等又脏又旧的东西,幸好尚存一张霉点斑斑的照片,旁边的小金戒虽已脱色,却仍能勉强分辨是结婚戒指.

　　Bonnie轻轻触摸玻璃箱子,手指发抖,双目盈泪,彷佛先祖寄放於遗物中的强大灵力猛地冲入她的身体.她看著Emily的结婚照片,要不是Lockwood的族谱写上男人的名字,她还真的意想不到女巫竟然跟狼人的分支结合过.

　　男人是Lockwood的远房亲戚,当时人少,择偶不能太挑剔.
　　但Bonnie觉得Emily是幸福的,她的笑容证实了一切,她爱著他的丈夫.

　　Stefan轻拍她的肩膀,柔声著她不要太激动.

　　Bonnie笑著拭了把泪.
　　「我看我们不是很糟糕, 对吗？」

　　他淡淡点头,伸手抱住她. Elena往Damon手肘轻轻一抵,后者不规矩的手慢慢游上她的腰却惨被拍掉,正当两人忙著耍幼稚,空气慢慢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像白纸上的墨汁一样徐徐回荡.

　　Bonnie掩住鼻子, Stefan扳开她的手,两道鼻血触目惊心.

　　她看似想安慰惊慌的Stefan,一道气却缓不过来.

　　Stefan眼睁睁看著她倒下,如断线的风筝,越飘越远.

　　09.

　　醒来的时候,她感到全身都痛,水晶灯的强光如矢箭刺痛她的眼球.基於求生本能,她吃力眨动眼睛,然后听到Elena明显哭过的声音叫嚷著醒了醒了.

　　她稍微调整视野,朝她哭花脸的姊妹微微一笑.

　　Stefan在旁边,脸无表情,直至目光对上他,他露出一点笑意.

　　「醒了？」

　　她点点头, Elena给她整好枕头,因为她挣扎著坐起来.

　　「我昏了多久？」

　　「一个晚上.」Stefan说.

　　她环观众人的脸,大大叹息一声.

　　「好了, 别这样,我还没死.」

　　Stefan跪在她的床边,深深凝望著她,好像这是最后机会.

　　「感觉好一点吗？」

　　「Yep,一觉好梦.」

　　他微微的笑,笑裏头多少辛酸,终於他仍得接受Bonnie要走的事实,就在几天之内.
　　她确实用巫术支持自己,但身体太弱,已经承受不起后遗症.

　　他低头吻她的头发,问她可以走动吗？

　　她略感疑惑,却还是给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没问题.」

　　「I owe you something.」

　　如前所述,她没有披过嫁衣.她一生跟Stefan相依相随,却是无名无份.当然她没有放在心上,婚书不是感情的代名词,她很清楚她想得到甚麼,她想拥有Stefan, Stefan被她拥有了,其他一切全属次要.

　　即便偶然羡慕披白纱的女孩,即使参加婚礼感到遗憾,她仍思路清晰,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实际上,他们对外宣称是夫妻身份,这有甚麼差别.

　　她叫自己别想太多,知足常乐.
　　於是踏入中年后,她再也没有想过.

　　但Stefan给她补办一个婚礼. Elena给她找来白头纱,胸前别了襟针.她意想不到,以她的体力无法支撑完整的婚礼,可是他找到她最爱的白玫瑰——而且即便是假的,即便她知道宾客被Elena和Damon洗过脑,他依然邀请了她往昔的同学朋辈,甚至她的远房亲戚,她的家人,见证他於萨尔瓦托家瑰丽堂华的客厅求婚,他单膝跪於地上,指尖掂著戒指,无言无语,径自瞅住她.

　　她认得那是Emily的戒指,虽然残旧,但擦得凛凛生光.

　　这世上语言万千,却都不足以形容她当下的感受,彷佛胸口凭空长出一双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脏.她泪盈於睫,这样的他令她心如刀割.

　　「……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

　　他眨了眼睛,语气淡然.
　　「是啊,我知道.」

　　你何必对我这麼好？

　　她想这麼说的,她心中是这麼想的.我寿命不足八十,你以后还要活上千万年,我是你生命中划过的流星,此刻灿烂,下一秒回归黯淡.

　　「你用不著这样, Stefan.」

　　他让她不要乱做判断,以为求婚是为了她.
　　事实上是他觉得不足,你一直跟我活好一个无憾的人生,既然如此,你要跟我经历所有的事情,生老病死,婚姻嫁娶,我要它完美.
　　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希望有这个经验.
　　圆满我好吗？

　　全场一片安静, Bonnie凝望著这男人认真的脸庞,跟他度过的几十年幕幕重现.他在等她的回覆,这是她所遇过的最浪漫的婚礼.

　　Damon爆出一句.
　　好了吧,你都恨不得的对不对？

　　虽然立刻招来Elena爱的教育,可是他贯彻始终,说:「怎麼了？我说错了吗？」声线一沉,他望向Bonnie.「你爱他,是吗？」

　　Stefan看了看哥哥,又看她一看,耸耸肩,勾起一丝微笑.
　　「Would you marry me Bonnie.」

　　她仍然不做声,脸上已有笑开的痕迹.

　　Stefan轻抿嘴唇,说道:「Sayyes.」

　　像蛊惑她一样,要不是慑於她女巫的身份,恐怕他就来强的了. Bonnie按捺不住,终於咧齿大笑,说:「OK, Yes！你这强盗！」

　　气氛如烫开的沸水,滚出一阵尖叫.她让他戴上了戒指,掀开了头纱,众目暌暌之下交换轻轻的吻,承诺一生一世.

　　她的一生所余不多,像荼靡的残花,将灭的红烛.
　　而他的一生却漫漫长路, 对於吸血鬼,他是新生的稚子,生命刚刚开始.

　　这是她始终不敢提出的原因.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Caroline一走了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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