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缘》草自春

25、番外 温暖2

　　陶虻的事不能不查，因为朝中的几场变革我已经跟那人闹的有点儿僵了，这顺水人情是无论如何要给的。处理起来也不应该复杂，却不想有人横插一杠——那个什么“叶上飞”居然如此不识时务，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他那边一乱，只怕陶虻很快就会露出尾巴了。每日的密报到手里都让我冷笑不已，这“叶上飞”居然有如此背景，也算不易。只是那点儿底子根本就不够在那人手里翻一翻！不过，这“叶上飞”如此有义气，他兄弟可未必。都这会子了，居然还有时间往潇湘苑跑！
　　到底是他不怎么在乎他的大哥，还是那芸娘真有什么本事？
　　那日，也就是我刚刚试探过芸娘不几天的关于陶虻的密报来的有点儿晚：未时燕雀堂，酉时“叶上飞”家宅，戌时三刻后留宿潇湘苑。
　　一股升腾的怒气立时冲上脑门，我恼怒的甩门进了书房，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丫头居然脱了衣服等我。登时，眼前裸身的丫头变成了芸娘，她身后仿佛就站着那陶虻。她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被我一掌毙了。我却瞬间清醒了。我这是在做什么？出了身冷汗，静下来后，我故意将房间弄的混乱，制造出声响。然后吩咐顺全将“青王世子欲灭燕雀堂，誓夺潇湘苑芸娘”的消息放出去，我月清晨放话要得到的人，可是从没超过一个月就能得手的，况且我还捎带上了燕雀堂。我就不信那小子不手忙脚乱不上钩。而其实芸娘早已经算我的人了，顺全如此有眼色的人办的事果然不差。

　　很顺利就引来了冲动的陶虻，三言两语的试探，我已经有八分肯定他定是那曲陶，只是没想到燕雀堂的人挟了芸娘来捣乱。这倒无妨，我最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这瓮中鳖一下子弄死了是会少很多乐趣的。
　　果然，一个男人——即使只是个少年，保护不了自己女人，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这都是个蛮大的打击。多么无能的自己，多么冷酷的现实。我都要笑出眼泪了，倒真像当年的我……
　　芸娘却突然出言狠狠破坏了我的乐趣。更加扫兴的是，她眼底浮动的隐忍和用心，让我心底的嫉妒如蔓藤般疯狂的爬上心尖。我曾经没有过的，如今一定要得到！

　　我再次混乱时，却已经没那么慌乱了，也做好了决定。这不过是另一场“真心”，不会很持久的。既然不是持久的东西，如何不在它还存在的时候尽情享受。我也不会吝啬付出的！
　　我更深入的查了芸娘的身世，却是深深为她的遭遇震撼到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如此温柔的她，居然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那么几行消息便是她实实在在血淋淋的前半生，她如何还能保持那份温柔？！那个男人和女人都该死！那潇湘苑的老鸨，也该死！
　　她丈夫的姘头不意外的是个贪钱贪利的主儿。区区几张银票就让她红了眼，这么出好戏芸娘怎可错过？我倒要让那禽兽在最潦倒的时候，看看他抛弃的妻子如何风光的嘲笑他！
　　我料的到那女人羞辱她丈夫，却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还知道潇湘苑的那些事情！而她捅出来的有些事情芸娘自己恐怕都还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住！果然……她确实受不住，却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百倍。
　　那句“屁也不是一个了”让我大笑，也让我豁然明白真正的释怀是什么意思！芸娘确有她的不凡之处！

　　而意外也不意外的，因为这件事，我如愿的得到了她。
　　每日我心中开始有了期待，期待回去后看到她温暖的笑，温暖的手，温暖的怀抱。爱情真是个好东西，当你身处其中时，是那么的美味。可惜都很短暂，因为它就像那春花，从来都只开一季……

　　只是这一季却出奇的短，怀疑的种子很快就被埋入我的心间，是我太多心，还是她本就不是真心？我没有打破这段沉静，太短了，短的我心底隐隐发痛。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在乎的人面前，我总是被抛下的那个？为什么？
　　呵，也许正如她唱的“不够爱”吧。而我又曾几何时学会了保护自己？我会付出真心，可也会在这份真心伤害我前先扼杀掉它。若有人问我如果是真心，又如何下的了手？或许也正如她们那么对我的原因吧。我始终最爱的都是自己，对她们都是“不够爱”。
　　我会心痛，可是我其实是怕更心痛。我不够爱别人，别人也不够爱我。大概这也是报应……
　　报应，什么是报应，我现在才知道。那人好歹毒好缜密的心思，居然不怕我最后真舍了一切反了他！他知我手中只有一瓶解药，若是我们同时中毒。要么我救自己看着她死，便替府里那位除了芸娘；如果我给了芸娘，那么他便干干净净的收拾掉了我！
　　而她！她居然明知是毒依然饮下！不仅饮下我给她的，还替我饮下那人为我备的。可笑的是她这一齐饮下的分量，纵是我有解药也只能看着她香消玉殒。她！够狠！可她这是为我，还是为着什么，我依然不知道。她到死也没有说过一句她爱我！喜欢我！可她句句都是希望我宽心，不是吗？
　　呵呵！我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婆婆妈妈了。
　　“幸好是我喝了……”好！那我便信一回，信你是真的喜欢我或者爱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倦了，倦了……芸娘……我便陪了你去吧！不管我对你是真是假，也不管你对我是真是假，就让我随你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