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伤》落繁歌

8、八

　　那次争执过后，楚璃珞倒也安分了不少，可莫玄月始终放不下心，几日来的疲惫，与心神不安，终究使他病倒了。
　　床榻上，莫玄月怔怔望着窗外扑翅的小鸟，若有所思，它们，是多么自由啊，想要去哪便飞往哪方，楚璃珞，十年前，为了你，我宁舍弃这份自由，可是，到头来呢？呵呵，可笑，楚璃珞，我真的累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苦苦纠缠，可是如今，你竟连一丝自由都吝啬于我。正想着，门“咿呀”被推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于是并没有翻身去看他。
　　“出去走走，可好？”曾经意气发的你如今怎如此小心翼翼？璃珞，是我逼你太紧了吗？
　　“好。”动动身子，没有丝毫不适，而且整日躺在这里也会厌倦，出去走走，倒也不错。翻了个身，拿起平放在桌上的衣裳，可要换上时，看见楚璃珞还在房内，便开口问道：“你，不出去？”楚璃珞并不言语，看那架势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莫玄月直视着他，倒也不扭捏，自顾自脱下衣服，纤细修长的手指拈起衣裳的一角，掩上那副赤裸的身体，一抹红晕爬上了楚璃珞的脸颊，他不自在的拍拍脸，迟疑了一会，转身离开。
　　门外，楚璃珞倚着墙，残余日光映在他身上，显得十分落寞。听见开门声，抬眸一看，自顾执起莫玄月的手，也不顾他的挣扎，在他耳旁呢喃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莫玄月心头泛起一丝苦涩，楚璃珞，曾经，你也如今日这般牵我的手，如此宣誓，可到头来呢？却是宫墙深围，佞臣安身，天下骂名，楚璃珞啊楚璃珞，你的话，几分真？
　　今日恰巧是青州一年一度的百花节，街上人群熙然，闹哄哄，倒也别有一番趣味，三年不曾踏入城镇，今日一观，倒也十分好奇，兴致也提了起来，可是，两人容貌皆是上佳，这百花节，便是少年少女初逢相识，情定一生的日子，因此倒也有不少女子纷纷走过他们身边，掉落不少缀香的丝帕，手肘时不时也被人碰了碰，楚璃珞寒着脸，瞪着那些不知好歹的女子，而莫玄月脸上始终保持清冷淡雅的微笑，相比身边的楚璃珞，更惹得女子的芳心，正因如此，平常羞涩的女子此时也大胆起来，暗送秋波。
　　周围的人接攘着，不小心紧握的双手被人流冲散，莫玄月仰起头，呐，楚璃珞，连上天都认为你我之间不可能啊。
　　莫玄月凭着感觉向前走，回头望了一眼还在人群中的楚璃珞，敛眉，楚璃珞，如若，如若你在黄昏时节找到我，那么，我便试着回头，楚璃珞，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