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紫岚月

15、第15章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稍微缓和了一些的关系再次深深恶化，斯莱特林这一边，德拉科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而且也算是萨瑟伦的朋友，他还能勉强压制住斯莱特林一年级不要做得太过分——有萨瑟伦在旁边，他也迅速成长了起来，至少不再是那个被宠坏了而有些讨人厌却无知无觉的白痴孔雀了。但，克洛德和埃德蒙两人则完全默许了斯莱特林们的疯狂报复行动，甚至有时候还会跟着踩上一脚，就是每天至少要往医疗翼跑六次的斯内普都十分配合小蛇们，给格兰芬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狠狠地扣分，使得格兰芬多的黑宝石越来越多。格兰芬多们在邓布利多的纵容下渐渐变了，现在的他们从来不会检讨他们自己的错误，于是他们把责任算在了昏迷不醒仍然处于生命危险中的萨瑟伦的头上。而萨瑟伦由于在霍格沃茨不仅能得到庞弗雷夫人完全不逊于圣芒戈治疗师的水平的治疗，还能更快得到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的高级魔药，便没有被送往圣芒戈。但，萨瑟伦重伤的消息，还是传回了斯莱特林庄园——准确地说，是被他身上佩戴的各种戈德里克亲自炼制的小饰品传给了戈德里克，戈德里克知道后立刻将这个消息带回了斯莱特林庄园。
　　能成为萨拉查的好友、能从中世纪那样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甚至成为了四巨头之一，戈德里克就算再冲动鲁莽，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狂躁狮子，更何况旁边还有冷静理智的他的好友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从戈德里克那儿知道了萨瑟伦受伤的消息之后，萨拉查就只是斜靠在他那张华丽的椅子上，左手支着下颌、右手搭在扶手上，纤细修长的食指则轻轻叩击着扶手上那个蛇纹雕饰的蛇头上，半垂下的眼睑只能掩盖眼中的情绪，却掩不了愈加变得深沉最终墨绿如黑的眸色。半晌之后，萨拉查抬起头，看向赫尔加：“赫尔，你的治疗魔法是我们之中最好的，麻烦你去看看萨瑟，顺便带上一盆传送花，需要什么就告诉我们，我们送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赫尔加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分配方式，点了点头，但还有些疑惑，“但是为什么不叫戈迪？他的白魔法是最好的，而且他也能带很多东西。”
　　“不，一旦他出现，萨瑟的秘密就会曝光。”萨拉查又垂下了眼睑，但紧紧握着扶手的手却表明了他现在的情绪和他脸上的一片平静完全不相符，“除了斯莱特林庄园和萨瑟伦庄园，我们不能到任何地方去，时间魔法……萨瑟，会陷入危险之中。萨瑟在霍格沃茨，他身上的契约会让霍格沃茨保护他，可以放心。”
　　赫尔加这才放心，捧起已经经过改良的传送花，直接幻影移形到萨瑟伦所在的位置，当然，霍格沃茨虽然拒绝幻影移形，但前提是使用幻影移形的那个是四巨头之一，有契约在，赫尔加可以轻易让霍格沃茨对她开放，而不会让霍格沃茨内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校长。
　　医疗翼里正好没人，庞弗雷夫人才刚刚把药剂给萨瑟伦喂了下去。赫尔加浮现出身形，站在病床边，将传送花放到旁边的柜子上，魔杖瞬间出现在手中，一打一打的检测魔咒就甩了出去，然后她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恼怒地拉了拉传送花的叶子打开了连接，一边甩着各种治疗魔咒，一边对着镜子对面的萨拉查说道：“萨瑟的情况很不好，由于他的魔力太过庞大和精纯，我也只是勉强压制下去而已，萨瑟是在消灭巨怪的时候魔力耗尽，导致被压制的魔力产生了暴动，甚至将他的内脏都全部绞碎了。萨拉，我需要你制作完美的恢复药剂、复原药剂、补血剂、魔力梳理药剂、灵魂镇定剂、补神剂，还有那个活血剂，三份！”
　　“三份？”萨拉查微微皱了皱眉，随即颌首，稍微离开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传送花的盒子就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透着美丽光芒的各色药剂的水晶瓶子，赫尔加说道三份药剂就全部都在里面了，“这些够了吗？”如果不够，他还有。
　　“够了。”知道萨拉查的言下之意，赫尔加点点头，按照一定的顺序动作熟悉地往萨瑟伦的口中喂魔药。似乎是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萨瑟伦并没有向庞弗雷夫人喂他魔药的时候那样先在口中停留一会儿才吞下去，而是直接咽下。等到最后一瓶灵魂镇定剂喂下去之后，萨瑟伦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到苍白透着些许红晕的平常肤色，而不像一开始的惨白铁青毫无生气。见萨瑟伦又慢慢陷入安稳的沉睡中，赫尔加松了口气，小心地消除了自己来过的痕迹，然后捧着传送花幻影移形离开。就在这时候，医疗翼的门打开，又关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哈利·波特。
　　哈利是独自一人悄悄来的。他知道，萨瑟伦离开大厅，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寻找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但他就是知道，萨瑟伦，依然把他当做朋友，和两年前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把自己往外推，越推越远。哈利想对萨瑟伦道谢，但他总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斯莱特林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无声的指责，让他更加内疚，但他旁边的罗恩却总是说萨瑟伦活该、为什么都这样了邪恶的斯莱特林毒蛇头子都还死不了之类的话。哈利很不满，萨瑟伦明明是来救他们的，为什么罗恩就偏偏要说萨瑟伦心怀不轨有阴谋呢？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虽然格兰芬多依然和斯莱特林对立，但斯莱特林从一开始的被迫应战、到毫不理会，再到现在的“被动”挑衅，都是因为萨瑟伦吗？没有萨瑟伦压制着的斯莱特林，将比萨瑟伦进入霍格沃茨之前的斯莱特林更加可怕，因为他们有共同的领袖，并且有为领袖复仇的共同目的。
　　哈利静静地站在萨瑟伦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在床沿上坐下，那张冷漠俊秀的脸，此时才带上了十一岁少年应有的稚气和安宁，而完全不见了平时的高傲尊贵。清澈却同样冰寒的碧绿色眼眸如今闭上了，总是一丝不苟地束起只是略带凌乱而不会有半点失仪的柔顺黑发零散却并不凌乱地撒在洁白的床单之上，似乎风稍稍吹动，都会映照出点点墨色的流光。本来就略微苍白的唇此时更是不见一点血色，平时苍白的脸色虽然有着淡淡的红晕，却并不能阻止哈利看到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总是骄傲地上扬的眉头轻却紧紧地拧在一起，总是微微勾起五度角露出标准假笑的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此瘦弱的身躯、如此单薄的身体，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吧！哈利伸出手，几乎没有力道地轻轻抚上萨瑟伦身侧的右手，漂亮的手形，纤细、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圆润平滑，包裹着白皙细嫩的指尖，那是一个上位者的手，看上去就软弱无力，就连魔杖，也没有在上面留下半点的痕迹。然而，谁知道，就是这样一双完美的手，能够紧紧握住魔杖，然后灵活的手腕轻轻抖动挥着魔杖，一个威力强大的魔咒就这样轻巧地飞射出去，精准地击打中目标。就是这双手、这副单薄的身体，萨瑟伦，高昂着头，成为斯莱特林毋庸置疑的首席，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守护斯莱特林、守护霍格沃茨的责任，因为他姓斯莱特林，那个伟大的姓氏。
　　“萨瑟伦……”哈利低低呢喃了一声，不自觉地学着萨瑟伦平时的样子垂下了眼睑，“对不起……还有，谢谢……”
　　“怎么，我们格兰芬多伟大的救世主先生是过来嘲笑萨瑟伦作为斯莱特林的首席、还跑去救你们这些格兰芬多狮子的愚蠢行为导致如今生死不明昏迷不醒是自找的么？”医疗翼的门被小心地推开，德拉科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哈利坐在萨瑟伦的床边低着头说着什么，于是跟着萨瑟伦学到的毒舌脱口而出，但很快就闭上了嘴，重新将门关好并且甩了几个锁门咒和静音咒。
　　“马尔福。”哈利抬头，看向德拉科，却扫到德拉科隐隐咬住下唇的抿直的嘴角和有些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萨瑟伦，于是深吸了口气按下心里的不快，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马尔福！”
　　“那么，你是来看萨瑟伦的？”德拉科嗤笑了一声，明显不信，“萨瑟伦是我们斯莱特林的陛下，你是个格兰芬多，别忘了。”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不死不休。
　　“我和萨瑟伦是朋友，两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哈利见到这样的德拉科，再次后悔自己没有进入斯莱特林，“否则，你认为在麻瓜世界并且是讨厌魔法界的姨妈家长大的我为什么不是对巫师界一无所知。”
　　“……”德拉科敏锐地抓住了什么，眯了眯眼，抬高了下颌，“果然，萨瑟伦的判断没有错……”
　　“什么？”忽然感觉到德拉科要说的对他很重要，哈利连忙追问。
　　“‘一个被虐待长大的救世主，就算不是在贵族里面对争权夺利、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觉察不到最基本的一些问题，何况他本身就很聪明，并且善于察言观色。’”德拉科微微勾起了嘴角，说道，“波特家虽然是世代的格兰芬多，但也是传承了千年的纯血贵族，虽然如今已经没落，但也绝不可能令唯一的继承人生活如此寒酸，你也应该知道了，巫师界传言，‘救世主过着如同王子一般的生活’。萨瑟伦也说过了，分院帽会在你头上停留那么久，必定有什么意外、最后却没有发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不是一般的格兰芬多。”
　　“……”哈利微微低了低头，看向萨瑟伦。仅仅那么短暂的相处、仅仅那么几次的见面，他就将他洞悉到这个地步……
　　“唔……”一声细微的呻吟，将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冲淡，哈利和德拉科低头看去，萨瑟伦微微皱了皱眉，睫毛也轻轻颤了颤，手指微微蜷曲，似乎就快要醒来了。
　　“萨瑟伦？”德拉科立刻把哈利推到一边，凑到了床前，仔细盯着萨瑟伦，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哈利说：“波特，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庞弗雷夫人和院长！不准让其他任何人进来！”
　　“我知道。”哈利慎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德拉科深深看了哈利一眼，转身离开了医疗翼。不多时，庞弗雷夫人回来了。
　　对着萨瑟伦甩了好几个监测魔咒，庞弗雷夫人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喜，之后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以及跟在后面的德拉科。
　　“波比，怎么样？”邓布利多代表发言，皱着眉看着萨瑟伦。
　　“我敢说，就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斯莱特林先生也至少还要昏迷五六天，内脏才能全部长好，但现在看来，斯莱特林先生已经痊愈了，只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来恢复精神力。”庞弗雷夫人捂着嘴，继续往萨瑟伦身上仍魔咒，“我想他大概在十分钟之后就能醒过来了。”
　　“那就实在是太好了。”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然后看向哈利，“哈利，你是来看望萨瑟伦的吗？”
　　“呃，是的，校长，”哈利愣了愣，然后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红着脸低下了头，还很顺手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我应该来看看……毕竟萨瑟伦是为了……”
　　“哼。”斯内普哼出一道鼻息，却在邓布利多不赞同的目光下什么都没说，同样一打一打的魔咒甩了出去，然后皱眉，“应该是有什么人喂了什么魔药给萨瑟伦，而且还是效果极好却没有副作用的完美药剂。”
　　“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熬制出完美的药剂，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皱眉。
　　“……”斯内普没有说话，却是对邓布利多的发言并不赞同。
　　时间就在静谧中悄然流逝，十分钟后，萨瑟伦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哈利心里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然而，还没等哈利想说什么，萨瑟伦就缓缓睁开了眼，碧绿的眸中没有分毫才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混沌，反而如同只是稍微闭目养神一般清澈冰寒如昔。视线扫过在场的数人，在看到哈利的时候顿了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腰部微微用力便坐了起来，右腿也同时曲起。几乎是在同时，萨瑟伦的双手就已经被遮掩了起来。
　　“我昏迷了多久？”萨瑟伦才刚刚苏醒而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将几个看着他坐起而有些失神的人都唤醒了，萨瑟伦这才抬头看着邓布利多，然后看向庞弗雷夫人。
　　“五天了。”庞弗雷夫人只是稍微愣了愣，然后温和地看着萨瑟伦，“斯莱特林先生，你现在还需要静养，请躺下休息，三天后才能离开医疗翼。期间你还必须喝下药水。”
　　“我知道。”向庞弗雷夫人点头致意，萨瑟伦冰冷的视线扫向邓布利多，“我想校长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校长办公室啃永远见不到底的甜腻得发苦的恶心甜点，而不是在这里如此失礼地看着一个斯莱特林虚弱休息的样子。”
　　“是的，当然，我还有一些蟑螂堆没有吃完，要知道，对于一个只剩下甜食这么一个爱好的可怜老人来说，剥夺他吃甜食的机会是多么的残忍。”邓布利多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但面上却依然笑得和蔼可亲，“那么，西弗勒斯，我们还是走吧，让小斯莱特林先生好好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说

　　嘛，由于电脑有点问题所以这几天都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