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牛刀

63、Chapter 63

　　以前毁了容，不曾收拾过。之后到了书院，就开始一直穿男装。再后来虽然在府里，甚至到了皇宫里，因为一直没人管，就跟自己在现代一样素面朝天清汤挂面地过日子，从来没有好好修饰过仪容。今天这么一弄，才让我真正明白了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听见身后传来声响，我回头，和刚进门的谢延洵两两相忘。他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惊喜和赞叹。我相信我此刻和他的表情一定相差无几。他也是一身艳红色的锦袍，和我一样款式的宽袖窄腰，连袖口和领口的黑色繁复花纹和也我一模一样！用镶着红宝石的头冠把头发束起，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嘴唇上扬，整个人意气风发，夺目非常！
　　他靠过来搂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凑到我耳边说：“慢慢看，还有下半辈子呢。”
　　许是今天有点新节目，我心情不似之前的阴郁，放松许多。于是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能不能换一句？”
　　他见我心情不错，开心道：“能！”然后贴得更紧，小声道：“看我看呆了也要擦擦口水啊。”
　　我急忙伸手摸嘴，然后立马就后悔了。
　　果然，他爽朗地哈哈大笑，还忍不住宠溺地用脸蹭了蹭我的耳朵：“我的纤儿……”
　　又一阵唇枪舌剑之后，他不似平时那样把我打横抱起，而是一反常态地把我背了起来。
　　我伏在他宽厚的背上，有种感觉，好像不管什么风风雨雨，他都会把我好好地保护在身后。
　　出乎我意料地，他背着我，竟一路直线，走出了大门！
　　这是我被绑来之后第一次出门！
　　我终是忍不住，悄悄问他：“怎么会带我出门？”
　　他脚步有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说：“你最近，总是看天。”
　　我心里一热，圈住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些：“我说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谢延洵好似突然回到了当初迷花阁的样子，带点痞气地嘲讽说：“夏纤，你是不是笨，你不知道你越这样说我就越想对你好吗？”
　　这种曾经的感觉让我几乎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羁绊，忽然任性地学他耍无赖，撅嘴道：“不知道。”
　　他一声嗤笑，把我往上抖了抖，带着笑意地说了句：“重死了。”
　　我小声嘟囔：“谁让你要背的。”
　　他笑：“是啊，谁让我一背就背上瘾了呢，”他在语气一转，夹杂了一丝哀伤，“背得这辈子都不想放下了。”
　　又是无尽的沉默。

　　原来我一直住的院子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谢延洵背着我穿过几条安静的巷子，身边的人慢慢的就多了起来。看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多。二八少女纷纷为谢延洵红了脸，忍住自己的目光不盯着他看，可最终又控制不住地偷偷瞟他，我看着忽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绝对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我看着谢延洵的后脑袋，就想着怎么着给他来一下把他头发弄乱点，他突然就没好气地说：“你老实点，别傻笑。”
　　搞得我莫名其妙：“啊？”
　　他烦躁地半转过头来：“你在我后面就老老实实趴着，别到处看到处傻笑。”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只看他一边说一边往某个方向瞟，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的本来正呆看着我，见我撞上他的视线，清秀的脸猛地一红，就慌慌张张地转了过去，动作太大还撞到了旁边的人，然后他一个劲儿地给对方道歉。
　　俺顿时就自信心膨胀了……这是什么状况啊喂……有人看着我发呆也有木有！！！我笑开了花：“你生什么气啊，你……”我的声音消失在一个向我们两走上来的嘴角长着一颗大痣的欧巴桑谄笑的目光里。这玩意儿形象怎么这么八点档这么眼熟呢。
　　她走过来先是从上到脚看了遍谢延洵，最后啧啧道：“小哥好相貌，”一边说一边扫了眼谢延洵背上的我，“不知小哥是否婚配？”
　　电视剧诚不欺我，没有长媒婆痣的不是好媒婆！
　　谢延洵耐着性子说：“在下背的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媒婆看着面部表情怪异的我，掩饰地用那五光十色的手绢捂嘴笑了几声，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商量似的说：“这县丞的小姐正在寻觅佳婿，我看小哥一表人才，可别，咳，为了糟糠丢了琼浆啊。”
　　我忍不住赞叹：“nice!”
　　他们两同时撞过来看我。
　　我解释：“好口才！”其实我是想说够狗血来着……
　　谢延洵脸黑了，媒婆抽搐了，我闭嘴了……
　　之后的谢延洵一副死鱼脸。我打趣他：“为什么不答应呢？县丞女婿，很有前途的工作啊！”
　　他不理我。
　　我继续来劲道：“反正你不是缺老婆么，那正好……”
　　他凶巴巴地吼我：“夏纤你闭嘴！这些话谁都能说！就你不能说！”
　　我被他一吓，心里一颤，装作不懂地嘟囔：“反正你也把墨雪……”
　　他猛的停下来，把我从他背后扯到面前，冲我怒吼：“我心里只有你！”然后看我一脸被惊吓到的样子，无力地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去，重新把我背起来。
　　我趴在他背上，脑子里有点停电，只想着一个问题，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徘徊在边缘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走到一处转角的时候，我紧张地喊：“停！”
　　谢延洵马上停下来，问：“怎么了？”
　　我小声凑到他耳边说：“现在你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自然点，移到九点钟方向，啊不，上北下南左西，西方！”（旁白君：西方好像不是这种西法吧喂 ……）
　　他声音也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严肃：“是。所以你现在听我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移过去，靠在墙边！”
　　他默默地往左边走了几步，靠在墙边，装作不经意但却带着锐气观察着四周。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脚边有锭银子。”
　　那一刹那我仿佛听见传说中咬碎一口银牙的声音（……）。

　　捡到钱以后，气氛就和谐多了（旁白君：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