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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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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继轩之前,他已有一房侧室思夕,据说是他的青梅竹马,二人感情甚笃。
我原本对此不甚在意,嫁他只因早有婚约,也是寻一处终老之地,并无其他奢求。然人世间一切事情终究无法尽如人愿。
洞房之夜他一夜不归,我不会学痴妇独守红烛至天明,大半年不曾踏足新房,我也不会寻机讨好自找没趣。
我知母亲不会任由事情这样发展,因为她是晋朝最高贵的长公主,以她的骄傲本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在夫家受到一丝轻慢。大半年的放任,已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思夕小产之后,一直缠绵病榻,所有人都清楚是母亲所为,却无人敢提。继轩依旧每日伴她左右,不离不弃。他越是如此,思夕的病越发严重。
我旁观数日,终于再次相信爱情去找母亲。
母亲斜躺于榻上,一袭月白云锦宫装长曳及地,裙摆处绣的牡丹娇艳欲滴,便如她那十几年不曾改变的容颜,华贵而娇美。
她用一种悲悯的眼光看着我,半晌方道“我答应了,你去吧!”像一种宣判。
几个月后,思夕痊愈,与继轩一同来谢我,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他们第一次踏足我的院子,思夕温婉乖巧,继轩俊朗清雅,真是一对璧人。
我笑着邀他们入座,亲自为他们沏茶,思夕很是拘束,不停看向继轩,继轩握住她的左手,将沏好的茶推到她的右手边,思夕轻咳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继而夸赞我的茶艺。
我看如今的他们就像是在看两年前的自己与熙恪,我曾跪在母亲面前,立誓即使为奴为婢也要陪在熙恪身边,母亲遂将我关在府中,直至熙恪婚后,誓言终成笑话。
继轩吩咐婢女送思夕回去,自己却留了下来,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我沏的茶,直至壶空。
“谢谢你。”这三个字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的,我却未曾在意。
一年后,思夕再次小产,我相信这次与母亲无关,只因我亲眼见到继轩吩咐婢女将几盆夹竹桃送去思夕房里。我记得母亲就是用这种方法除掉了父亲其他的孩子。
大夫说,思夕无法再有孕,继轩悲痛欲绝,不断自责,思夕说没事,以后多去姐姐房里,沈家不能无后。
继轩沉默许久后道“别多想,好好休息。”然而第二日他便来找我。
此时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唯有一如往常的清雅,淡然,他说“你知道熙恪为什么不娶你吗?”
还能为什么呢?受母亲威胁?我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在桌边坐下,饮着我刚沏好的茶。
这故事不但很长还很好听。
熙恪有一妹妹思夕,是其父外室所出,自小养在外宅常与继轩玩耍,渐生爱慕,然继轩之心早有所属,乃长公主之女慕芸,思夕不甘,求助于熙恪,于是慕芸爱上熙恪。
继轩不愿慕芸受伤,遂以娶思夕为条件要求熙恪离开慕芸,正巧与长公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慕芸失去熙恪后心如死灰,需要时间调养,继轩提出迎娶慕芸,只为给她一个疗伤之所,得到继轩的保证后,长公主同意将慕芸嫁给继轩。
思夕一心想为继轩生子,为此不惜以死相逼,继轩无奈答应,然思夕体弱,不宜孕育,一旦生产,大人孩子皆无法保全,所以每当思夕有孕,继轩都需想办法使她小产。如今,思夕无法再有孕,继轩总算放下了心中大石,忍不住要找所爱之人倾诉。
这个故事,我本不信,然自那以后继轩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几年如一日,我终于被他感动。
后来我们有了儿子又有了女儿,思夕多年不被提起,仿佛不曾存在过。
母亲去世前,我偷听到她同继轩的谈话,她问“那个故事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继轩笑着回答“思夕不适孕育是真的,我们试过多次,每次大夫都说孩子不能生下来。”
“为什么要有那个故事?”
“因为沈家不能无后。”
“好好待慕芸。”
“我会的,因为故事里的爱已然成真。”
我很快忘记他们的谈话,继续做继轩的爱妻,一直到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