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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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这里就是盒子之外？”
聂晓紧随着楚轩的思维陷入了无限循环的俄罗斯套娃内，“那么我的存在呢？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故事，倘若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你怎么解释？”
“我觉得这个不是重点。”
周易抬起眼认真的说道：“说得简略点，这不过是一个具有无限延展性的相对论问题，为时尚早的追根究底毫无意义，假如我的世界对于聂晓来说是一个虚拟世界，而你们也是，那么她的世界对于另外的人而言说不定也是一个虚拟世界，不管是人工智能程序也好，还是某部虚拟作品中的人物角色也罢，我只要知道我能够认知到‘我’的存在，我是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个体，而且也能为了我自身所做的一切决定负责、问心无愧，那也就足够了。”
张杰沉默的点起了支烟，在听闻到周易提出的看法后，不由得瞥了她一息。
“所以我说你们是凡人的智慧，难道你们以为我提出这些理论就是为了对自身又或者你们的存在产生质疑？别把科学性质的问题归结到哲学层面，这才是毫无意义。”
楚轩无表情的反驳，对于周易积极而理性的言论并不为所动，“设身处地的举个例子，现在这里有几个世界模型，假设世界A是周易的时空，这个时空属于整套俄罗斯套娃的第二层，而我和张杰的时空则是世界B，等同又或者大于、小于是周易所隶属的俄罗斯套娃第二层，至于聂晓所处的时空也即世界C又高于套娃的第二层，那么就假设它是第三层——另一方面，在世界B这个典型中，我们甚至能够通过一系列条件假设出整套俄罗斯套娃的第一层和基础层，而这个第一层和基础层所象征的特殊意义，其实就约等于我们现在与及这个时空，乃至是这方轮回世界的真实情况，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不明白。”
张杰、聂晓、甚至是周易，这三人在楚轩提出问题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回答出了同一条答案，只是这三人略有差异的是，相比聂晓的满头雾水，以及张杰的嗤笑和甩白眼，周易倒是还存在着其他异议，“能说得清楚点吗？两者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说世界B这个典型可以推论出第一层和基础层，而这两种层次又能代表得了什么？”
“好吧。”
楚轩似乎有些无奈的启口道：“假设第一层是主神空间下的恐怖片场景，那么所谓基础层就指代着一道刚刚起步建设起来的人工智能程序，你们可以试着想象一下一名程序员和一款网络游戏的差别，如果说恐怖片场景里的剧情人物是一名程序员，那么由他们创造出来的网游就是一款由许多数据结合起来的虚拟世界——出于这个虚拟世界里的NPC或许还没有发展出智能的考量，我把它们设置为零，命名这个虚拟世界为基础层。”
“然后，依此类推，由于我和张杰都曾经是主神空间下的轮回者，而主神空间下的恐怖片场景说穿了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轮回者而服务的，主神空间的目的在于使轮回者获得进化，它从现实世界中挑选出来的人无疑都具有进化的潜力，如果我们要把目前这些已知的世界尽数划分成各个不同等级的话，那么我和张杰所在的现实世界……也就是世界B，显然是要高于主神空间下的那些恐怖片场景。”
“一个低等位面和一个高等位面的关系吗？”
聂晓用奇幻小说里的设定解释道：“你说得很像是DND的设定，就像灰鹰、龙枪，还有被遗忘的世界，以及异度风景和浩劫残阳。”
“差不多就是这样。”
楚轩赞同的说了句，然后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除了聂晓暂时撇开不论，若说我们三人其实都是某部虚幻作品中的人物角色，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所谓的剧情又或者说是那部作品中的主角而服务的，就好像是在世界B这个典型里恐怖片场景里的剧情人物都是在为轮回者服务，那么，你们认为这两者的根本性区别在哪？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现在再也不用为了剧情和主角服务？”张杰试探性的启口反问。
他的神情说不清是怎样，那非常的复杂，似乎是愤怒，然又掺杂着沮丧和悲伤，是濒近崩溃却紧咬着牙关，可同时还含有着些许松了口气的意味。
闻言，楚轩颇有些沉默的望向他，眼中稍显出几分新奇的打量。
那眼神中明明不带有丝毫褒贬，只是略含着探究的性质，可却难免令人情不自禁的顿生出某种相当微妙的被嘲讽感，就仿佛自己是头被圈禁在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尽管它自我感觉极端良好，而且颇有小资情调的正在剥香蕉准备就餐，然而它的保育饲养员却在铁栅栏外以极具解剖性的目光对它进行强势围观。
而发现这幕的路人聂晓则笃定的表示，她觉得“会拿灵长类动物来充当人体试验对象”的新世纪研究员楚轩此时想得一定是——啧，媚眼抛给瞎子看……咳咳，好吧，或许是“有一瞬间竟然认为这头鱼唇的大猩猩它应该是能够在香蕉的效果加成下达到《猿族崛起》里那种‘智商君已上线’水准的自己真是太图样图森破”……呃，好像也不对？嗯，总之，应该就是那种“实验彻底失败了”的事后惋惜感吧？
“换句话说……”
周易略微思考了少顷，接着说道：“倘若我们三人曾经都是某部虚幻作品中的人物角色，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跳脱到了原本的剧本以外？就像是主神空间下恐怖片场景里的剧情人物跳出了他们各自的电影，然后变成了轮回者？”
“……挺有趣的理论？我想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低垂着眼睫，紧皱着眉头，慢条斯理的斟酌补充，“你的意思是，即使这里……应该说是俄罗斯套娃的第四层，比之假设聂晓所在的第三层也即世界C还要更高一个层次，即使这个第四层仍然是个‘盒子’，我们或许还是某个‘盒子’以内的生物，但是若作为一部虚拟作品来说，我们这些人中并不存在相当于主角的存在？换句话说，对于每个人，这个‘盒子’或者说这个‘盒子’以外的生物都对此一视同仁？”
“等等。”聂晓疑惑的看了看楚轩又看了看周易，“为什么这里会高于我的世界？”
“因为你现在也和我们一样在这里。”
周易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当然，这还有另外一种解释，聂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同人吧？对于一部虚幻作品的衍生性再创作就是同人，有些作者会将自己原创出来的人物角色融入到其他作品当中，而这些人物角色本身并不认为自己也是被作者塑造出来的，她们通常是穿越者，清楚其他作品里的剧情或设定……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使你觉得有点伤心，但你的确也有可能是一部同人作品中的主角。”
“不可能吧？”聂晓干笑了两声，“即使是做主角……”
“周易的论点部分正确。”
不等聂晓反应过来，楚轩便紧接着说道：“但还有不够准确的地方……应该说，这些问题其实完全不重要。”
“那么？”周易歪了歪脑袋。
“我这样问你吧，既然就聂晓而言我们都是某部虚幻作品中的人物角色，于此同时我们几人又全都是这主脑空间的轮回者，那么对于我们这些人必须经历的轮回场景来说，现在这个轮回场景称不称得上是一种虚拟世界？”
“不。”
周易有些吃惊的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说过不要让科学性的问题转向哲学型层面，那么我假设你提出这个问题是希望我站在因果关系上来思考这点，而这也即是说明或突显了一项因素——不知道你们是否都有这种感觉，虽然我的身体素质从我有意识以来就理应不属于常人范畴，但我发现我现在和这里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本来能够轻易做到的动作如今却做不到，就好像身体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一样，完全跟不上我思维方面的反应。”
“这是一个根据。”
楚轩不疾不徐的说道：“从世界B和这里的不同之处来判断这点其实更为简单，同样都是一种轮回场景，这两者的基本概念相同，那么为什么主神空间只在某种程度上限定轮回者的力量？而这里的主脑却连我们的身体素质都要禁锢？首先，这里的存在不是为了进化，至少它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个。其次，为什么说这里的轮回场景并不像是主神空间里的那些轮回场景一样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虚拟世界？因为每个世界的物理基数、粒子排列法、基本物理常数、物理定律或者更通常的说法是力量规则都有可能略有差异甚至是完全不同，而这也就是恰恰的代表着：主神空间的轮回者之所以能够在任一恐怖片场景中使用与该恐怖片场景中能量体制又或力量规则截然相反的武器和技能，那是由于主神空间里的恐怖场景全都是由它控制乃至模拟的。”
“而这点推论也就因此导致了……”
周易略感头痛的按摩着太阳穴，“为什么这里的主脑反而要禁锢我们这些轮回者在轮回场景中本身的身体素质？或许它不像主神空间是为了促使你们进化，但根本问题也极有可能就在于其实我们目前正在参与的这个轮回场景它原来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它不是完全依附于这里的主脑而存在，这里并不是凭借计算和模拟从而衍生出来的虚拟世界，这里的世界即使在‘盒子’外来说仍然是一道程序但它的各种数据都相当完善，我认为我们本身的身体素质受到禁锢是来源于这处世界的规则压制，就好像是哪怕同样都隶属于科技体系但只要两个世界上的任何一项物理数值稍有不同就有可能导致机械产品无法使用。”
楚轩选择了一个较为通俗易懂的方式向聂晓和张杰解释道：“你们只要清楚哪怕我们这次经历的轮回场景它针对于这个‘盒子’外的生物而言是一个虚拟作品，但对于我们而言它不是，因为就人工智能程序等级来说我们低于或等于它这个技术层次，同时，假设这里的主脑能够如同主神空间的主神一样轻易调整我们的任务难易度……那么基本上只可能有两种解释：一、这里的主脑称得上是主神的豪华进阶版；二、我们现在每次经历的轮回场景都是一个真实世界而这里的主脑甚至有能力将我们投放到不同时空。”
“我个人认为这两种可能性并不呈完全矛盾。”
聂晓有些无力的靠着墙，“或者说，这对于我们这些轮回者而言根本没有区别，别忘记了，你们也或许是我们这十个人确实都是来自于不同的时空以及不同的虚拟作品……而倘若你们又或者说就连我也都是如此，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那么除却我们外的轮回者呢？那些被路楠姐提到资深者——他们是不是也来自于不同的‘盒子’？”
“另外，还有我们旅行箱里的那些东西。”
周易神色平静的附加上但是，“我认为楚轩的考虑完全符合现实，这里的主脑很可能像是你们那里的主神一样，能够轻易影响我们的任务难以度，否则我们这群人为什么会在这个真实世界里具有完全合理的身份？或者能够将违禁品带出机场？这种能力，几乎和神袛没有两样，而有关这点的切实证明，我们也只需要等到再遇见路楠姐就可以做出判定了。”
“并不需要这么麻烦。”
聂晓提议道：“也许我们能够通过网络来查询我们的身份信息？我那只旅行箱里的身份证和护照只有一份，并不像是楚轩那样有多本甚至是分不清真假的。”
“然后则是，根据二。”
楚轩向另外三人比出两根手指，周易在这时看了他眼，然后几乎是叹息了声，听着他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我的后续任务，以及，机场安检人员辛普森。”
“你是指什么？”
张杰此刻已经显得冷静了下来，“通常在主神空间而言，我们都是凭借主动接触剧情人物来和轮回场景里的其他角色进行互动的，但这不是关键，问题在于这里的主脑根本不给我们丝毫的新人保护时间，而其他人也不会忽略我们在此期间的行为，更甚至，我们的行为极可能会导致相应的支线任务被触发，再从只有你接到的后续任务来看，我们的每一个举措或言论甚至都会造成连锁反应。”
“忽悠起这里的人，不像是你们在主神空间那里有背景加成？”聂晓问得异常直白。
“摄像头。”
周易微微阖起眼睛，再度说道：“楚轩的谎言里有两个BUG，第一，他说我们这些人中肯定是有人为了他和张杰的重要资料而来，那么假设楚轩和张杰是在发现旅行箱被人掉包后才找到我们的，为什么林立和路楠要抢走他们已经被掉换过的旅行箱？另一方面，假设楚轩在当时对那些机场人员说过一些类似于我们几人很可能全都是一伙的话，而正处于混乱和紧张状态下的机场人员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察觉到楚轩的漏洞，那么现在，为什么楚轩和张杰能够在没有安检帮助的情况下找到所有与他们相似的旅行箱？这就是第二个BUG，楚轩和张杰在借用安检人员衣服找到我们的同时，他们其实压根没有时间能够将衣服归还给对方。不，时间也不是最重要的，或许我应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其实理应没有心思可以想到要将衣服归还给安检。”
而这也即是指，等机场保安和安检人员迅速反应过来以后，他们就会立刻察觉到他们双方其实是被他们一伙人给忽悠了。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忽悠他们呢？
“但这就是我的根据二。”
楚轩再度以主神空间作对比，“主神给予我们的任务一般都倾向于粗暴，我们可以借用势，也可以在力有不逮的时候巧用于智，然而主脑赋予我们的任务却非常曲折，首先我们要找到我们的主线任务，所谓的登船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登上的是什么样子的船？其次，假设这里是主神空间，倘若我们已经完成了隶属于机场保安的任务，那么接下来也就基本上没有危险了，除非这条任务可以严重影响我们的主线，又或者说后面还有奖励更加丰厚、形势更加险峻的任务在等着我们，比如，我们引起了生化危机里保护伞公司的注意，那么我们极有可能面对后者的无穷追捕。而在这里却相反，你们并没有和我一样接收到有关于辛普森的后续任务支线，这也就是说这全然是我的个人所得，我有一定几率能够通过这个支线得到相关的主线情报，而这则取决于我到底要怎么做，我是否有足够的智力能够捕捉到这个情报，但是，这个事件在根本性质上，与我们的主线内容完全无关，它只会让我们在行动方面束手束脚，同时，即使是这份束手束脚，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情况。”
“于是这就能够与根据一得出全然相似的结论？”
聂晓似有所悟的说道：“进化不是主脑的主要目标，因果连锁只是侧面性的向我们证实了这个轮回场景的真实性？”
“你准备怎么办？”
周易忽地向楚轩说道：“我突然觉得你是故意在说谎的时候留下了两个BUG。”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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