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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曾经年少时7(全) ...

  •   沈淮南的事就像蚂蚁在她心上小小的搔了一下,拂灰一般就抹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烦。她脑子里似乎闪过无数的事,但此刻听着簌簌而落的雨,一切都沉入了这黑暗中。周公很快抓住了她的手。

      一觉醒来,窗户开了个缝,窗帘无依无靠飘飘荡荡。

      她揉了揉眼,穿上拖鞋,走过去把窗户关严。又有些无聊,在书桌边沿上靠着,撩起窗帘看外面。经过三四个小时暴风雨的蹂躏,外面街道凌乱,水流成河。在暗哑的灯光下,那水黑幽幽泛光。

      隔壁小陶子又开始哭哭答答,隐约传来她妈妈温柔的诱哄声。
      而床上的林惠梦呓了一声,嘟囔着翻了个身。

      回头看了一眼,蒲苇放下窗帘,摸到桌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往外走。

      客厅里点着一盏小落地灯,光线十分柔弱。她往沙发那边瞧了一眼,隆起的被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身形。她耸耸肩往冰箱走去,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凉透凉透的冰水,顺着肠子流下,冻得人一激灵,也不知解不解渴,她大口大口的吞了半杯。擦过嘴巴,又把杯子倒满,合了冰箱门,准备回去睡觉。

      又想到什么,轻手轻脚的往客厅的小茶几走去,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隆起的被子,见一直没什么反应,她才放心的伸手去拿果盘里的水果。拿了个大苹果,正要蹑手蹑脚的往回走,忽而听到一声呼吸声。

      这声呼吸不是来自身旁,而是来自某个黑暗角落。在这视线不清的黑暗里,一点动静就会被放大好几倍。蒲苇立马被吓到了,她大气不敢出,汗毛根根立起,耳朵全方位去接受讯息。静了一会儿,却一直没动静,她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出声,“谁?”

      手中的苹果握紧,杯子放下,同时身子往身后的沙发挪。

      “是谁在那?”她慢慢坐在沙发边沿,手向后抓沙发上的被子,但抓了半天也没摸到实物,正奇怪间一个念头扫过头顶。

      果然,她的手扫过沙发中部也没发现任何存在。

      深吸了口气,蒲苇极力平静下自己的情绪,她举头望着天花板,练习了下嘴部肌肉,之后转头,对着黑暗某处一字一顿亲切的叫道,“沈、淮、南。”

      这是蜜糖砒霜。

      柔情蜜意中是裹了想撕扯的浓烈恨意的砒霜。

      但空荡荡的室内却没有回音。

      蒲苇全身细胞都松懈下来,她翘起腿,(如果有烟的话我想她会点根烟),嘴里咔嚓咔嚓的开始啃苹果,含混不清道,“我吃完这个苹果之前,你如果还没出来,今晚这个沙发就是我的了。”

      一声轻笑,如空谷幽兰在这安静的室内盛开。

      蒲苇仿若觉得一缕清香扑鼻而来。

      正当她心神微漾之时,有道颀长的黑影从某处走出,悠悠然,带着一贯的慵懒,似乎还有某种轻嘲,即便只是一道黑影,那股子气息也彰显无遗。跟之前他板着张脸,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判若两人。蒲苇一顿,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被他移过来的影子罩住,蒲苇抬起头冷笑,“怎么,现在愿意现身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暗中像两盏灯似的,黑漆漆的看着她,嘴角似还有弧度。

      身旁的沙发一陷,他悠哉的坐到了沙发里,也学她一样靠在沙发背上,头还歪在她一侧。

      蒲苇对突如其来的接近,没有准备,此刻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几乎环绕着她,让她有某种想要挣脱的窒息。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移了移,离他的脑袋远点,呼吸才顺畅些,“喂,问你话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本该严厉的声音,此刻也偃旗息鼓,了一半。

      “你刚才的样子太可爱了。”他咳笑了一声。

      蒲苇皱了下眉,她刚刚……

      想起自己之前的表现,蒲苇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说大爷你不挑我刺你会屎吗,会屎吗?换作笑眯眯的样子,她转头面向他,“亲,我知道我很可爱(呕),可是小盆友你的做法就不可爱哦,一点都不哦,你要是吓着姐姐,姐姐会杀了你哦。”她双手做了个“掐”的动作,表情也甚是微妙。

      “不吃苹果了吗?”他提醒她。

      蒲苇看着右手里的苹果,一股恼怒之气窜上来,她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听他又说,“晚上吃苹果,对肠胃不好。”

      蒲苇张张嘴,想要说的话便夭折在喉咙里。

      她忽的就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以及那股子朦胧暧昧之情。似乎又看到他隔着窗户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一个人是否动了情,或许就在于他自己的一双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的情绪都藏在眼眸深处。而他,他的眸光深处,有个她吗?

      她皱起眉头,质疑的对上他的眼睛。

      眸色深深,浮光却温暖如三月阳光。

      她不禁心旌微荡,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你是被小孩儿的哭声吵醒的吗?”

      口气已软了半分,又多了几分不自然。

      他却摇摇头,目光看向头顶的天花板,“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睡不着。”

      蒲苇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居然认床!?外表看起来百毒不侵,没想到连换个地儿睡觉都困难。她轻声哀叹一声,“唉,要是让我的妈妈和林大小姐知道她们生拉硬拽非要留下的人会因为她们一夜难眠,我想那滋味一定很销魂吧?”她眉眼都笑开怀了。

      瞧,幸灾乐祸最使人开心。

      “这里很好。”

      蒲苇恶心巴拉的想你不会说什么“因为你在这里”吧?他却没再说话了,目光一直停留在上空,十分恣意舒畅的感觉。蒲苇家原本简陋和窄小的环境,也因为他这一“深情款款”的注目多了别的味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效应”?

      蒲苇默然,您这是来休闲旅游来了?

      “你在这儿继续欣赏吧,祝您一夜、好梦?”她笑得恣意开怀,准备动身回去了。

      “我很迷茫。”他似在自言自语,蒲苇起身的动作却是停住。

      “迷茫是该听从自己的心意,还是该,”他转眸看了她一眼,“直接放弃你。”

      蒲苇心中一愣,不知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似在等一个答案,她无所谓的说,“如果你是在问你在我这里有机会吗,我想告诉你,别忙活了,你没戏。”

      【改了一些下面继续】

      他忽的轻笑了声,莫明奇妙的,狭长的眼睛弯起,柔和的像一弯新月。止了笑,眸色柔和的看着她,里面一片安静,“我从来不会问你这句话。”

      他的嗓音还沾着笑,说起这句话,意外的满是磁性,满是蛊惑人心。

      蒲苇一时沉陷,竟然忘了动作。

      他便也这样看着她。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天地时间静止一般的彼此对视着,在这滴滴答答雨声不停的午夜,似乎带了别的魔咒,似乎藏了别的暧昧心动。

      蒲苇撇过眼睛,轻轻吸了口气,“那就好,你内部消化吧。我要去睡了。”

      她站起身,手中还握着那只苹果,直直的往房间走去。

      合上房门,蒲苇怎么想自己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而那颗心还在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很久之后凉风一吹,她才发觉自己的脸刚才发红发烫。

      仿若不敢相信自己,她的目光移到着窗外,盯着那条窄窄的空调过道,突然一阵难以抑制的酸痛涌上心头,酸疼得难以忍受。蒲苇承认自己哭过,可没有像今日这样,像要将积压了两年多的感情全部释放出来。

      她滑坐在地上,捂住脸,止不住哽咽。张着嘴,却哭得无声无息。

      “你带着别人的感动,慢慢开始将我遗忘,残留在风中的记忆,或许还有当初小雏菊开花的香味,你知道吗,你的过往眉眼细如柳条,曾不止一次让我心窒忘记呼吸,你知道吗,你扬起的笑脸,在这无边的空旷中是我唯一的美好,你知道吗,我舍不得松开你的手……”

      *

      经历过暴风雨的洗礼,第二日天放晴,远边的天空,水蓝水蓝的透亮,几朵恣意缱绻着的云彩,在暖阳的照耀下,也多了几分温柔可爱。
      但下面的世界就凌乱了。
      下水道疏通,房屋被淹,人员伤亡,大面积停电……
      一时间灾情关注,救灾抢险成为电视广播、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蒲苇醒来时,客厅正放着新闻,家里只有林惠一个人在,她正神情专注的看着电视。
      蒲苇回去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刷过牙,开始脱衣服,刚脱掉睡裙,门突然被推开了。

      蒲苇看着来人,一时间有些呆愣。
      那人也一片错愕。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两秒。
      要知道我们蒲苇睡觉是不穿内衣的……等她反应过来抱胸,表情即将失控。
      男生脖子、耳朵嫣红一片,拳头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最后放在鼻下轻咳一声,“抱歉。”落荒而逃出了房门。
      蒲苇羞愤欲死,大叫一声,“沈、淮、南!”

      听说,那一日大家险些以为暴雨过后,又地震了。

      蒲苇被林惠打趣了两日,直到她凶神恶煞的说要连她一块掐,林惠才停止了“你猜范离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冲过来把你杀了”“给那种级别的帅哥看你不吃亏”的言论。
      蒲苇看了看大拇指套着的银环戒指,目露阴狠的冷哼了一声。
      这几日饭馆特别忙,蒲苇只有晚上补作业,一般她补完作业都快一点了,这日她正要去睡,收到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BY沈淮南。
      她止不住怒火中烧,拨了电话过去,义愤填膺道,“本小姐不接受对不起,哪一日你脱光了让我连本带利看回来,我就原谅你,不然休想!”
      那边却轻笑一声,“你亲自脱我就愿意。”
      蒲苇结巴,一张脸憋红(气的),“你、你个臭流氓!”
      他还在笑,低沉,却愉悦的。

      周末的忙碌过去,蒲苇拍着酸痛的腰和肩膀,坐到小吃点门口,吹吹小风。
      眼睛刚眯了一会儿,有道影子罩住了她。
      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温和笑脸。
      林毓站在阳光里,笑着看她,眉梢舒展,眼神温润,周身似都染了金光。
      “林毓哥……”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跨坐到身旁,笑眯眯的眼睛盯着她,看得蒲苇些许不自在,他似不觉,笑容飞扬,“小姑娘长大了。”
      这位便是何大妈口中林伯伯的儿子,林毓。
      蒲苇羞涩的低下了头。
      “要升高三了吧?功课有困难吗?”
      蒲苇正要说什么,两声鸣笛声传来,干扰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以及气氛。
      俩人都望过去。
      那俩车子有些眼熟,待蒲苇反应过来,便看见退了车窗里,那个戴□□镜的高鼻白肤男生。
      虽看不见他的眼,但那两道视线却是怎么都难以忽略。
      蒲苇选择漠视。
      她转过视线,对着林毓皱皱眉,“我有几道题解不出来,昨晚想了好久。”
      男生笑容温暖,“我帮你看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曾经年少时7(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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