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云蔚蓝》艾小瑟

4、正面的交锋

　　（四）
　　“小左，我们坐到那边去吧”，毛睐睐朝小左的后方努努嘴，小左一转身便看见了苏影，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不，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人霸占了一张桌子，现在正值用餐高峰期，环顾餐厅，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小左是不喜欢这么喧闹和拥挤的，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毛睐睐说今天中午餐厅有糖醋藕，她必须一定要来吃，小左知道这是她的最爱，她视她为最好的朋友，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能不满足她呢。况且，她都赔自己吃了那么多次泡面了，每次不来餐厅，又懒得出去吃，她们都是窝着吃泡面，偶尔操场，偶尔宿舍，偶尔天台。
　　“睐睐，不要吧。”不知道为什么，小左看到苏影总是有种不自觉的感觉，用小左的话来说，就是不自觉的想逃开。“小左，你看没位置了，就那有位置，走嘛走嘛”毛睐睐的看家本领，撒娇，但却恰如其分，甜而不腻。正当她们准备穿过拥挤的人群时，“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坐，请去其他位置吧”，苏影的声音，清晰，透彻，明亮，却也冷浊。他就这样头也不抬的打发了来人。怪不得，小左似乎有瞬间顿悟的感觉，一个人占住这么大的位置。
　　“小左，我们….”，小左看着毛睐睐的表情就知道她迟疑了，可是这个时候小左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们去，凭什么他一个人坐那么大的一张桌子，这是公用的，不是私人的。”看着小左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毛睐睐也紧随其后。“啪”，餐盘沉闷的落在桌上。“到底要讲几遍…”苏影慵懒的声音中略带几分邪恶的气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小左打断了他的话语。他抬头看她，一束阳光正巧铺在他的脸庞，照着他很好看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有睫毛，小左竟诧异的发现他的睫毛有微微的闪闪发亮。他是她见过最有味道的男生，明寐也未曾如此明媚。
　　“喔，我很帅吗？”
　　“嗯…”小左忽然惊呼“什么啊？”，可是，却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脸庞有些微烫。
　　“那我们…..”毛睐睐见气氛不对，开口缓和到。
　　“坐吧。”仍然很冷寂，却是接受的状态。
　　毛睐睐欢快的坐下，她有意绕过小左坐在他的前面。她的餐盘落下，他的餐盘起身。“喂，你吃完了？”小左话音一落，自己也被自己给愣住了，她怎么说这样的话，他吃不吃完关自己什么事。
　　苏影并未接话，也并未转身，“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坐在我前面，我不喜欢前面有人。”背影，瘦削，但挺拔。苏影扔下餐盘，继而走出餐厅，下次？呵呵，他怎么会跟那两个黄毛丫头说这样的话，他苏影本就孤身一人，从小到大，也就孤身一人，他不需要任何的朋友。可是，刚才冬日午后那样柔和的阳光照着那样的一张脸，他想他苏影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吧。
　　“小左，你听见没，他说下次诶，下次还可以一起坐诶！”毛睐睐兴奋的扯着她，“吃饭了啦，没听人家说嘛，不要坐他对面，”小左反击一招“花痴喔”，便自顾自的吃起来，可是，自己却也知道，这顿饭吃的不顺。“可是，他说还有下次吖。”毛睐睐两手托腮，做幻想憧憬状。其实，说实话，小左有时候还是蛮喜欢这样的毛睐睐的，快乐，无忧，永远似小孩子般得快乐。
　　自己呢。小左不知道，总感觉乌云笼罩。她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脑海里，突然又涌现出苏影的那张脸庞，小左使劲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怎么回事，睡不着也不要乱想啊，乱想也不要想到他啊，他那么的臭屁，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没有人情味，那么…。在对自己说了无数个那么以后，她总算是安心的睡着了。
　　而另一头的毛睐睐却难得的失眠了。手机屏幕的苏影的号码，每一个数字都像黑夜一样吞噬着毛睐睐，她知道她要沉沦了，她多么希望就此堕落在他的怀里。
　　“小左，我喜欢他，你说，我和他会在一起吗？”毛睐睐似乎是自问又似乎是反问，她不是寻求答案的，答案，她已经有了。
　　小左那边没有回声。
　　默记了无数遍那11个数字之后，毛睐睐微笑着入睡了，她始终没有勇气拨出那个号码。
　　或许在明天，明天就可以了。这天晚上，毛睐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苏影幸福的在一起了，可是美满总是要被破坏的，她遇到了幸福危机，在梦中，她猛的冲上前去，一把按住跟苏影靠的很近的肩膀…..
　　“小左…”
　　“快点起床啦，今天有早课的，”小左摇醒毛睐睐。
　　“你打破了我的美梦啦”毛睐睐翻身朝向另一面，不知怎的，泪流满面。虽然只是个梦，但她感觉到幸福这么的无望，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看不到幸福边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