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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条 毛巾互相说话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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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蛋刘钦要来,怎么办?”秋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咦,刘钦要来么?!太好了!”刘毛巾兴奋地说,“敛弟,他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主人。”
“是么,刘兄,终于能见到你家主儿了啊。”敛毛巾擅自和刘毛巾开始了对话,两条毛巾谈笑风生,甚是欢脱。
“你们俩够了!”秋风一把将它们扯开,往浴缸里一丢。
“哎哟好疼”两条毛巾异口同声地叫道。
“你想做什么?!”刘毛巾恐惧地问。
“帮你们洗澡!”秋风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扭在一起,在水中挤按搓洗。
“啊,不要把我们搅在一起。”敛毛巾叫的凄厉。
经过一番的搅基和纠缠,两条毛巾终于被分开。被晾回了柱子上。
秋风走出浴室,抬头看了看挂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清晨收到刘钦的电话说已经从南京回来,今天中午便上门访问。一如既往的,秋风的父母都出差在外,屋内空无一人。秋风也因此能放心放刘钦进来。这一个月秋风的父母几乎没有回家,所以连秋风得病幻听的事情,他们也毫无所知。面对只有一人一猫的空房,秋风再习惯不过了。虽然表面上对突然来访的刘钦拒绝不停,却在心灵深处抱有那么一丝的期待,毕竟是稀有的客人。
“叮咚”一声清亮的铃声响起。秋风连忙出去开门,球球钻在墙角,竖起尾巴,似乎也在迎接着什么。门外的果然是刘钦,只是身着T恤私服的他看起来和平时不同,显出一点清朗的气息。
“脸抽风你好。”刘钦朝他微微笑道,进了门“你这家看起来挺不错。”
“嗯。”
“你还养了猫?”刘钦立刻便发现了球球,他走到球球旁边,蹲下身来,“来,小咪咪。”
“噗,小咪咪——你要笑死我么?它叫球球。”秋风吐槽道。
“球球”刘钦一边笑着一边抓起球球的身子试图将它抱起来。
“喂!不能抓它肚子!”秋风还没来得及叫住,只见下一刻猫爪一亮,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刘钦的手上留下几道血红的道道。
“喂你是猪么?!”秋风冲上去,把球球抱了下来。他看了一下刘钦的伤痕,一把拖起他就往洗手处走去。刘钦起初只是一惊讶,笑着看着秋风的后背跟他走去。
“哎哟看看,那个帅哥就是刘兄你家的刘钦么?”敛毛巾兴奋地说。
“对,就是他。敛弟你看怎样?”刘毛巾说。
“刘兄,看起来真得不错。”
秋风直接把刘钦拉到洗手间,却没注意还紧抓着他的手。刘钦暗笑着说:“你总说我变态,现在你反倒主动拉扯着我的手…”
“啊!”秋风一把甩开,“你胡说什么!!!我我我,我是怕你感染才——”
“不用解释,我明白。”刘钦主动说着就用消毒水吸起了伤口。作为一个医生,这点清理伤口的常识还是有的。
“你别误会!劳资不是那个!”秋风傲娇地反驳,“谁让你那么笨。”他故意避开刘钦的视线,从房间抽屉里拿来了创可贴。谁知一排创可贴像脑残花痴女般争先恐后地叫着:“选我选我!!让我给刘医生亲切的呵护。”秋风听到差点一口狗血喷出来。
“你自己挑一根吧。”秋风刻意把创可贴整包递给了刘钦,让他亲自挑选。
刘钦随便抽了一根,那被选中的创可贴发出快要升天死过去一般的花痴尖叫:“啊,被这样的大帅锅选中我死而无憾啦。”
秋风在一旁露出很囧的表情。
“怎么了?”刘钦转头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刘大帅锅。”
“嗯?”刘钦看着他觉得暗自好笑。
刘钦被领到秋风的房间,见他房间整理得还颇为整洁,觉得有些意外。
“你的家人呢?”
“他们经常出差不回来。”
“你的房间都是你自己打扫的?”
“是啊怎么了?!刘大医生怎么连家务都要管?”
“呵呵,没想到你挺细心的。”
“细心你个毛线?!”
“好了,不说了。秋风,说说你的病。”刘钦坐了下来。
秋风坐在正对他的床上:“嗯。就跟之前说的一样,听到周围的东西都会说话。比如这条被子,她现在再说‘别压着我’。”
“最早听到是什么时候?”
“在浴室里听到毛巾发出一个大叔的声音说话。”秋风回答。
“每天都会听到么?”
“嗯。”
“每样东西都会说话?!”
“也不是全部,偶尔有些东西会说话。比如我看着什么,就听到那东西说话。”秋风解释说。
“也就是说——你的集中力放在什么东西上面,就比较容易听到他们说话?”
“没错。还有就是…会听到熟人的声音。”
“什么熟人的声音?”
“比如你那条毛巾会发出你的声音。何赫用的麦克风会发出他的声音。”秋风说。
“也就是说,物品持有人的声音?”
“对。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我的校服就会发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声音。”
“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和那件物体关系最近的人的声音?”
“嗯,这么说也有可能。”秋风颔首表示同意。
“这些声音我们旁人就听不到,唯独你能听到。我推测会不会是你脑中产生的幻听,或者说是幻想。就像做梦和妄想症一样。”
“你才妄想症呢!”秋风显得有些不开心。
“不,你别误会,妄想症不过是一个大脑错误的例子。就算是普通人,我们的大脑也经常会欺骗我们。最典型的例子比如视觉错觉,不是我们的眼睛欺骗了我们,而是大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我汗,那你说说我这种又是什么错觉。”
“以前我有一个病人,得了一种选择性听觉的病症。明明耳朵没有什么问题,别人说的话他经常会听不到。后来才发现是心理上的毛病,似乎是一种心理缺陷导致了他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同时寡言少语。”
“怎么会这样?”秋风觉得不可思议。
“对,因为他性格十分孤僻。小时候又常受欺负,缺乏亲情友情,不知不觉中关上了心门。一个人呆久了就变成了那样。”
“后来呢?”
“后来治好了。用的就是心理疗法。”
“哦。”不知道为什么,秋风突然想起了刘毛巾之前说的刘钦过去喜欢的人,他心想会不会是他。同时秋风也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和刘钦口中的病人似乎截然不同,虽然也经常独自一人也从小受人欺负,但是自己却情绪激动思维敏捷。自己和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你的情况和他截然相反,不过因为有了他的病例。我大概想到了应该如何治疗。”
“怎么治?”
“他的病症是选择性听觉,而你是过剩听觉,可以反向思维,通过选择性听觉来避免听取那些多余的声音。”
“那要怎么做?”
“来,你闭上眼睛。”刘钦突然将脸凑近过来。
“喂喂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死变态!”秋风大叫起来。
“冷静,听话,闭上眼睛。”刘钦将手按到秋风的眼前。秋风反射性的摆动双臂扑腾,一下子失了重心反倒在床上。他感到刘钦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集中注意力。听我的声音。”刘钦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稳重,让人几乎要被吸进去。
“对,就是这样,放轻松。…你现在,是不是只听到我的声音?”
“啊,”秋风觉得不可思议得很,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物体的说话声,“是,是啊。”他闭着眼睛,只感到刘钦压着自己,耳边是他的温暖的气息。他不知道刘钦下一步会做什么,这种不安让他紧张得不能动弹。
“好了。”刘钦说着,一把把秋风拉了起来。
秋风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一拳打过去,“你这个死变态基佬想刚才干什么?!”
“你别抽风了。我是教你怎么通过集中注意力在别的声音上,这样才能形成让大脑选择性听取声音,从而避开那些东西说话的声音。久而久之,就能恢复平常了。”
“切,别找那么多借口,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秋风虽然口头这么别扭,心想其实说得在理,无非是一个好方法。可是总不能每一次都叫刘钦过来。
“顺便一提,人在紧张的状态下经常会出现选择性听觉。所以你可以…”
“我操!试着再找个死基佬把自己压倒么?!”秋风炸毛道,“亏你想得出!”
“秋风,你冷静些。以我的分析,无论是你过激表达感情的方式,还是这种过剩的听力判断。都是因为你太过寂寞了。”刘钦淡淡地说。
“去死,你才寂寞呢?!”
“你可以多出去走走,多听听人说话。实在不行,就找个女朋友吧。”
“我擦——我才高二你叫我找女朋友?!你脑袋卡屎了吧!”
“女朋友不行就找个男碰友。”
“你妹的男碰友!!你别毒害祖国花朵!”秋风恨不得上去打他脸一拳。
“呵,我说男性朋友…”刘钦笑得谐谑。
“你耍我!”秋风唾骂道。
“抽风,你一直被人欺负调戏吧。”
“你才被调戏呢!!”
两人的争执充斥了第一次的访问治疗。但是秋风也偶然地发现,和刘钦争吵起来,便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或者太过认真。这确实不可思议。
“好了,我该走了。需要的时候再叫我。基本上我接下来每个星期争取过来一次,毕竟很忙。”刘钦说。
“不用争取,别来了!”秋风把他推出门外,把门重重摔上。
门外的刘钦摇了摇头,笑着离去。
刘钦回到家,还是觉得有些放不下。秋风的性格和病症在他看来都比较特别,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他心有余虑,想了一会,拨通了一个电话。
“もしもし(喂喂)”话筒对面传来一个日本人的声音。
“木岛先生么?我是刘钦。”刘钦答道。刘钦经常去日本学术讨论会,偶然的机会下熟识了这位有名的心理医生——木岛伸彦。日本的心理医疗研究比中国先进很多,木岛也是颇有成就的一个人,所以刘钦遇到什么疑难杂症,都会向木岛问取一些建议。
刘钦在电话里问候了木岛医生,将秋风的病症跟他陈述了一遍顺便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木岛说:“这倒是前所未闻。要不这样刘钦,下个月初的日本学术讨论会。你不如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
“好,那就劳烦你了。我还要问问他本人意见。”刘钦说。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