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2 ...
-
《南京》很成功。
梁嘉辉演的那个带着书卷气、面对扶桑人的刺刀会发抖会讨好、但仍勇敢地守护着素不相识的难民的秘书很出色，肖芳芳演的忍住饥饿、将自己的口粮让给不相识的孩子却仍无法救下他们、最后因为不愿受辱而求一个良心未失的扶桑士兵杀了她的归国教师很出色，梅妍芳演的那个原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小家碧玉、却被现实逼成了妓女、最后更是为了难民营的口粮医疗物品自愿成了扶桑军人的慰安妇而屈辱死去的女子很出色……但最撼动人心的，还是张国荣演的那个出身贵胄，却在明知道无望时奋不顾身，放弃了可以从容撤离的机会、留在这个已经沦陷了的城市努力反抗挣扎的年轻国民党军官，尤其是他最终面对自己守护的难民的不断出卖直至被一个孩子出卖而死，也仍带着对华国永存的希望死去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在荧幕上的或热血或深情的角色。
连张策李涵翔等导演都感叹，绝对没想过荣少能将这个角色演绎得入戏成功，这部片之后，荣少在影坛，就不只是明星甚至不只是演员，而是真正的电影艺术人了。
这些资深导演的认可，对于张国荣来说，比拿到什么奖项都要来的高兴。
他一次次地跟罗天生重复：“张导演李导演他们说我是真正的电影艺术人啊！真正的电影艺术人哦！”
罗天生就笑着揉他的头发：“我的Bobby那么努力，结果当然也是最好的啊！”
张国荣此次真的用尽心思，他为了做到完美，甚至连吃睡都留在电影城废墟区，感受那种悲凉豪壮的气氛，甚至为了更好地展现受了重伤又是停留在在难民营里应有的样子，他甚至第一次拒绝了罗天生安排好的膳食，除了保养肠胃和保持营养必须的饮食之外，他努力节食锻炼，连胡子都不刮，形象也不顾了，就为了拍出那种消瘦憔悴颓废。
一部片拍下来，瘦了足足十五斤。
让罗天生心疼得要命，可张国荣已经配合地吃下那些保养肠胃和保持营养必须的食物了，他也不好再勉强他。
而对于罗天生在枪战镜头里的戒备，张国荣也表示：“我最多是烫伤而已，如果你的异能被注意到，会很危险的。”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罗天生的眼睛：“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于是罗天生只能败退，哪怕张国荣果真烫伤了两次。
罗天生也只能强忍着心疼，同时计划着杀青后的调养计划。
当然还有联系奥斯蒙，借用他那个环球影业公司的宣传，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自然更加不用说。罗天生在《南京》的后续制作还没完成的时候，就已经，满世界宣传了。
一是为了想让世界都知道1937年的南京发生了如何惨绝人寰的史实，一是为了张国荣的努力让世界认可。
于是《南京》才上映，就迅速风靡世界，也都是正常的了。
华国大陆，虽然很难接受一个以国民党军官为主角的抗日电影，但罗天生为了这部电影的顺利拍摄，连那只羊脂白玉螭纹炉鼎都以张发忠的名义捐赠了出去，其他方面也各有打点，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自然也不会阻止。
至于台岛，更是第一次不再无视张国荣，开始了从官方到民间的宣传。
就是欧美那边，虽然对于一个以黄种人为主角的电影还有不少人排斥，但两位特意从好莱坞请来的大明星票房号召力果然强劲，又有环球影业和哥伦比亚不惜代价的支持，何况《南京》本来就是被张策等人称为是“堪称完美的绝世经典之作”，一时间也是大热。
港岛媒体甚至声称这是一部可以竞逐奥斯卡的经典。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罗天生自然是兴致十足，还很大方地请了剧组所有人连带随行的各位记者去游览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安慰众人这七个多月的辛苦，也满足张国荣的愿望——当年的中国心事件，他曾经很遗憾没能亲眼见过歌里面的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罗天生一直都记得。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剧组才刚到北京呢，就得了个坏消息：几个记者就找上了罗天生，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机场那位根本不被认可的所谓“小舅舅”，原来还没有死心，居然给港岛各大媒体放出消息，说是带着罗天生的未婚妻来港，预计今年完婚。
企图靠舆论弄假成真？
“不过我的报社都压下了……”
“我们的也是……”
“那次在机场大家都听到了，也知道怎么回事……”
“看起来似模似样，原来这么不要脸……”
“不过还是要给罗先生说一声的好，毕竟……”
罗天生慎重跟记者道了谢，然后联系了奥斯蒙，罗兹菲尔和洛林家联手，立刻将某一个堪称欧美华人圈贵族世家的大家族打压得分崩离析全线溃败，不到一个月就黯然退出上流社会的视线，而那位还带着妻子娘家侄女准备再台岛媒体运作的先生，也只好灰溜溜地回国。至于后来那家人多潦倒那女子被嫁给了一个大了她半个世纪的老头什么的，罗天生也都不再关注。
那些真的只是路人，但如果准备化身疯狗扑过来，他也只好使用雷霆手段了。
不过是原本的罗天生的隔了几层的血缘关系者而已，就算是奥斯蒙，胆敢干涉他，罗天生都一样不手软的。
此事罗天生处理得无声无息，连告诉他消息的几个记者都不知道，至于背后那些注意到的大佬，更加警惕更加小心什么的，也都无关痛痒。
至于张国荣，罗天生对于不是关系到他的事，从来不会特意和他提起，何况此次张国荣拍摄《南京》的时候太投入，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他更不愿让他烦心。
虽然罗天生觉得完全不必要烦心。
不过张国荣好像通过《南京》看到了曾经血色漫天的那个华夏，连跟着剧组去游览他曾经很向往的长江长城黄山黄河时候都带些沉思。
很久很久之后偶然从一个记者朋友那里知道罗天生这段时间遇上的事情，张国荣情绪低落了好几天，罗天生好不容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都说了那些只是路人，怎么可能伤到我？我当时根本一点都不难过，不是你不注意我啊……”
圣诞前一个星期，众人回到港岛。
为了迎接新年和必然能获得的荣誉。
张国荣拍的电影本来就是获奖保证，何况这部被几个资深老导演都称为“绝世经典”的《南京》？
毫无疑问的1988年港岛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最佳电影编曲、最佳电影编剧。
另外还有梅妍芳的最佳女主角、梁嘉辉的最佳男配角、肖芳芳的最佳女配角、演最后出卖者那个孩子的最佳新人……
可以说，《南京》得到了所有金像奖奖项。
媒体方才为此震动，又传来台岛终于结束了多年来的无视，将最佳历史片给了《南京》，还有张国荣的影帝。
不过想想也难怪，张国荣演的毕竟是个国民党军官么！
虽然张国荣和罗天生都没有凭此向台岛示好的意思，但对于台岛当局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台阶，可不就得迫不及待地下来？毕竟这许多年，都只是台岛官方的独角戏，娱乐了不少人，却只是难堪了自己。
张国荣全不在意，事实上他真的没注意金马奖那边的消息，这许多年大家都互相忽视过去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梁嘉辉的封锁也顺势被解除了。
然后媒体还来不及对金马奖表示鄙视呢，惊喜一个个传来。
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提名、最佳男主角提名，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提名、最佳男主角提名，戛纳金棕榈的最佳电影提名、最佳男主角提名……
整个港岛电影界都被打懵了。
当时欧美的种族歧视还相当严重，好莱坞本身的成果又可观，港岛的电影虽然不错，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荣誉。
虽然对于张国荣是否能将那三个影帝收入囊中，除了忠心的容迷，各界人士都不看好，但单是提名，就已经是足以傲视港岛甚至亚洲的荣誉了。
谁也没想到，张国荣真的将那三尊影帝奖杯都捧了回来。
而《南京》本身，也成了1988年的柏林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戛纳的最佳电影。
张国荣不只是亚洲歌坛的King Sir，还是华人影坛的King Sir。
能在那样的种族歧视之下拿回三座国际影帝奖杯，他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华人的奇迹。
这是所有华人媒体公认的。
“你和奥斯蒙，花了很多心思吧？”张国荣看着陈列柜里的三座奖杯，低声喃喃。
“是花了点功夫，可是Bobby，我们只改变了评委们可能有的歧视而已，拿到奖是你自己的努力。”罗天生柔声道，“Bobby，你不能要求我们看着你明明拿出了完美的作品，却因为歧视而没得到应得的荣耀——哪怕那个荣耀我们并不在乎，也不能坐视你因为歧视而失去。”
他认真地说：“哪怕你拿到手后扔掉都好，但不能要求我们明明有能力却看着你被歧视被欺负，那样不公平。你不可以歧视我们的。”
张国荣忍不住笑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成了歧视你们了……”他其实笑得很幸福，不是因为获奖，而是因为罗天生和奥斯蒙为了又要避免他被歧视、又要避免过分影响评委的评价而使他觉得是“买奖”而花的心思，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也猜得出其中分寸把握起来多难……
他们为了他创造了奇迹。
这种被重视、被宠溺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