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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梧桐还需凤凰栖 ...

  •   今天,又是春意阑珊,阳光明你个妹的好天气。
      本座今日照例混杂在一堆丐帮弟子中间,厚颜无耻而悠然自得在街上讨饭。我缩在一小巷口边儿上,背后是铺满青苔的青石墙,对面是一家门面堂皇富丽的茶楼。前后一对比,越发衬托得我孤苦无依楚楚可怜。
      此茶楼名曰添青阁,是锦官城中最具盛名。这茶楼里头有个叫青衣客的茶博士,人称包打听,专门搜集各种江湖消息,以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嚼尽天下武林八卦。锦官城本就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因此这添青阁格外受武林中人的青睐,乃是探听情报打听八卦的必去之所。
      此时,万恶的沈墨白就坐在茶楼二层靠栏杆处,时而悠闲品着香茗听着茶博士讲段子,时而对我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腹黑笑容。
      我两腿盘成莲花座,一脸怨气得用目光勾引过路大叔大妈,一边挠脚心……
      手脚上的伤最近恢复很快,相对的,伤口又痒又痛,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最近养成了挠脚心解闷的坏习惯。
      突然,碗里“咣当”一声,一锭金光闪闪的大额元宝落在了我碗里。
      我被吓了一跳,娘啊,如此大额的银子我都个把月没见过了。
      一抬头,看到一个黑衣美少年。美少年不过十四五的年纪,一头长发利落在脑后束成马尾,腰间带着一柄乌黑的古剑。他装扮朴素,但却隐隐透着一股冷傲的气质,看这样子,像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怪异。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数次之后,我还以为他这是意欲打喷嚏而不能,结果小公子终于忍不住道,“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我呆愣愣看着他,完全搞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
      接着小美男皱着眉头说,“麻烦你……别再抠脚了……”
      说完,小美男带着嫌恶的表情,拍拍屁股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这美少年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挠脚心可以赚到大额银子?
      于是,本座十指翻飞,挠得更欢快了。

      事实证明,挠脚心这招果真好用,不出半个时辰,又是“咣当”一声。这次,这金灿灿的元宝大得直接砸翻了我的碗。
      我懒洋洋张开眼睛,看到面前挺着一双绣工精致且一尘不染的龙纹锦靴。
      “小妹妹,我看你,面善的很。”
      随着“哗”得华丽丽开扇声,一个带着几分轻佻,听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我做头疼状揉了揉额角,低头回答,“不巧啊公子,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帅哥。”
      我之所以头疼,是因为我的确眼前这二世子面善,确切的说,我跟这厮认识了不下十年了。这家伙,就是镇南王府的小世子,凤栖梧。当世正处乱世,各个藩王割据。镇南王盘踞中原西南方,领地跨巴蜀滇,其他藩王莫能与之争。地盘一大,实力一强,老家伙免不了就做起了“先一统江湖再坐拥天下”的春秋美梦。虽然镇南王表面上是一番不涉江湖的超然做派,背地里却整天挑唆各大门派打架斗殴,典型唯恐天下不乱。
      而这个小世子,绝对是镇南王十几个崽子里最能折腾的一个。
      凤栖梧人称“踏雪无痕鸣凤公子”。青衣客曾赋诗巴结之,曰“游鳞戏沧浪,鸣凤栖梧桐。并负垂天翼,俱乘破浪风。眈眈天府间,偃仰谁敢同。”一首诗把凤栖梧碰上了天,其在江湖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凤栖梧师从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尘女”,学了一身踏雪无痕的轻功独步武林。此人的辨识标志是一双妖媚勾人的桃花眼,外加一把看似轻浮实则杀伤力极强的乌竹骨扇。不得不承认,这扇子,跟他本人的个性作风实在是相配的很。
      事实上,“绝尘女”是当年我师傅执掌镜花宫时的长老之一。算起来,我跟这个凤栖梧也算是师出同门。他入门那年七岁,我十三岁,那时候,本座已经在江湖上臭名昭著。
      他十四岁时,轻功颇有小成。我曾经被他师傅绝尘女撩拨,跟凤栖梧打赌比轻功,比谁能先掏到鹤鸣峰顶雕窝里的蛋。若是我赢了,他就得从了我,输了,我就得答应他一个条件。结果,我非常丢人得当着镜花宫几百口子的面,被这毛都没长齐的死小子给赢了半柱香……当时我暗暗盘算,老娘我睚眦必报,你赢了我,我一定会废了你武功,砍了你双脚,然后卖到窑子去!
      但可恶的是,凤栖梧这臭小子竟然把老娘的脾气摸了个透,当即当着镜花宫上上下下的面,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这辈子都不许伤害他。
      当时,我师傅冷将息淡定得笑了,他师傅绝尘女腹黑的笑了。我默默怒了。
      从此以后,这个贱男人隔三差五就撩拨老娘,惹得我数次想毙他于掌下。我这人,虽是无恶不作,却坚持言而有信,每次杀招呼之欲出我得再吸回去,生生憋得内伤。

      凤栖梧轻笑了一声,“那小妹妹我再问你,你脖子上这‘乌龙咬尾牵心锁’是谁给你带上的?”
      “什么乌龙?大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抬起头,露出白白的牙齿弯眉一笑,笑得童叟无欺。
      顺便飞快地一把抓住大金锭子塞进衣服里,生怕他再给抢回去。
      凤栖梧看到我的脸,表情一下空白了一秒。
      我嘴角的笑容抽了抽。
      喂,我现在这蓬头垢面的萝莉样都能给你认出来这也未免太不科学了吧?!
      我这厢正满脑袋冒冷汗,忽然凤栖梧猛的一回头,目光直直投向了沈墨白的方向。这也难怪,谁叫从刚才开始,沈人渣的目光就囧囧的射过来,目光里带着强劲杀气,差点没在凤栖梧后脑勺烧出俩窟窿。
      我歪了歪身子,探头,视线绕过凤栖梧,看到沈墨白正懒洋洋斜靠在二楼栏杆边俯视着这边。人渣唇角带笑,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啧,这气场,连鼻孔里面都隐隐喷着霸气!
      我看两个人目光在空中纠结来纠结去噼里啪啦撞出很多小火星。
      本座还以为二位公子要掐起来,满怀期待等了半天,然而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都没动。
      于是本座无聊得继续挠脚心。
      终于,就在我以为这俩孙子都冻住了的时候,凤栖梧收起了目光,回头俯身对我笑眯眯得说,“小妹妹,我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我盯着他的脸,愣了一会儿然后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哎,其实自从凤栖梧还是个嫩正太的时候我就在觊觎他了。两道剑眉配上一双桃花眼,犀利得那么妖媚的家伙,世上只此一人了。
      怎么就不肯从了我呢……我是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很讨厌我吗?
      凤栖梧看我叹气的神情,微微蹙起眉头,带着几分揣测道,“你……”
      “漂亮哥哥,”我赶紧表情一变,挤吧挤吧眼睛,泫然欲泣,鼻涕眼泪呼之欲出,“我是很想吃点心,但是爹爹不许我吃。爹爹说要乖乖在这里要饭,要了钱给他逛窑子用。”
      凤栖梧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有点自嘲得笑了一声。他对我伸出一只手,“来,哥哥带你去找爹爹。
      这说辞倒是很像拐带幼童的大骗子。
      我看着放在面前那双羊脂白玉色的手,看看他那张帅到耀眼的脸,羞红了脸,扭扭捏捏道,“哥……人家没有脚……”
      “……”凤栖梧嘴角抽搐了一下。
      片刻,我听到他吸了口气,憋住,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把我抱起来。
      嗯,话说我这身衣服真的自从穿了就没洗过没换过,破破烂烂,面目全非。也难怪凤栖梧嫌弃我。
      我被嫌弃了却笑得腹黑,凤栖梧一抱起我,我就整个人粘到他身上,还用抠脚抠了一上午的手指头,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是摸又是蹭。顿时,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一阵轻微的战栗,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本座顿时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凤栖梧抱着我走进茶楼,小二都是眼明心亮的家伙,一看是“鸣凤公子”赶紧忙不迭迎上来,“爷,还是照例给您找个清静的雅间?”
      凤栖梧抬手示意不用,弯眉一笑如三月春风拂面,“我约了朋友。”

      小二立刻知趣得让开,等凤栖梧转身上楼了,才探头探脑开始拉着掌柜对挂在他肩膀上的我指指点点。
      拉风的帅哥一上到二层,整个茶楼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趴在凤栖梧肩膀上欢乐得接收诸位大叔大妈投来的忸怩爱慕光线。
      凤栖梧径自穿过众人探寻的目光,走到最角落靠窗的位子边。
      “这位兄台,不置可否赏脸一起小酌一杯?”斯公子温润如玉,语气谦和,气度和做派都使人为之折腰。
      这厢,我看到几个大娘脸红了。我大概也能明白,为什么凤栖梧这家伙明明骨子里是个腹黑的坏蛋,在江湖上却能骗到一片交口赞誉——谁叫人家周身环绕着一圈名为“芝兰玉树,温润如玉,数风流舍我其谁”的气场。
      沈墨白抬起眼皮,目光却非常诡异地落在了凤栖梧托着我屁股的手上。
      然后,这个傲慢的混蛋只说了一个字。
      “坐。”
      凤栖梧倒是挺配合,把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落座。
      “阁下……”凤栖梧刚开口,结果就看到对面的沈墨白抬起一只手,伸到我面前。于是凤公子疑惑地僵在半空。
      我倒是一下子就领略了这混蛋的意思,我恶狠狠瞪着他,虎牙都呲了出来。
      “给我。”沈墨白眼角蔑视我,勾了勾手指头。
      我死死攥着衣襟,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沈墨白见状邪恶一笑,“不然以后我天天给你扎辫子。”
      我顿时回忆起当年眼睛被扯成一条线的苦逼境遇,浑身一阵恶寒。
      “沈墨白,你个人渣!”我恶狠狠骂了一句,愤恨得把刚才藏起来的金锭子掏出来,狠狠向他脸上丢过去。
      沈墨白轻巧接住我扔过去的大元宝,在掌心掂了掂,腹黑一笑,把金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口。
      这厢,凤栖梧被无视得很彻底。整层酒楼的人,都默默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这位颇有名头地位的镇南王小世子。
      我很受伤,于是想起了干坐在一边的凤栖梧,于是瞪着两只溢满了泪水的大眼睛,转向凤栖梧找安慰,“漂亮哥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点心吗?
      凤栖梧干笑了两声,极力维持涵养:“……好……”
      悲催的凤栖梧,悲催的冤大头。
      片刻之后,面对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点心,我又没有节操得破涕为笑了。
      然而,就在我的爪子距离晶莹剔透的大汤圆还有还有一毫米的时候,沈墨白那个天杀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又干嘛!”我凌厉一记眼刀丢过去,恨不得一眼在沈墨白脑门上戳俩窟窿。
      而沈墨白那厮又哪里是吃素的?
      他不由分说一把把我拎起来,固然我拼命挣扎,然而我这个没几斤几两的小身板小力气,像只猫一样,被沈墨白一只手就给镇压了,只能趴在他膝盖上乱扑腾。
      “你今天挠了一早上的脚了吧!洗手了没有!就知道吃!”
      沈后爹一边恶狠狠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一边招呼小二拿来一条蒸的热乎乎的湿毛巾给我擦手。这厮还真当自己是我爹啊!
      “我,我反正脚不沾地,手挠脚和手挠手也没什么区别!”我这厢恼羞成怒,梗着脖子争辩。
      “啧,”沈墨白嫌弃得瞥了我一眼,食指“当”得一下弹在我脑门上,“手都跟蹄子一样了,还说不脏。”
      我憋屈。憋了半天,只能重重哼了一声,脸一扭,任由这事儿爹折腾。

      对面凤栖梧端端正正坐着,一脸若有所思看着我和沈墨白。
      我看了看给我饭吃的凤栖梧,又看了看抢我银子不让我吃饭的沈墨白,突然觉得,那个曾经如此面目可憎烦人闹心的凤栖梧,现在俨然就是个头上顶着光环的送!子!观!音!
      “这位兄台,您真的是这孩子的父亲么?”
      沈墨白手臂一抱,轻佻得挑眉,“是又怎样?”
      沈墨白一放手,我就“嗷”得一声兽化了扑向餐桌。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禽兽不如的亲爹,会忍心让这样受伤的孩子,流落街头做乞丐?”凤栖梧轻笑,“唰”得一声展开扇子,其中潜台词为:再敢不搭理爷,爷就要敲碎你的头盖骨,颇有几分示威的意味。
      然,沈大爷继续笑而不语装深沉。
      我满嘴塞满了芙蓉糕,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案而起,义愤填膺一边帮腔一边喷点心渣,“就是!禽兽!”
      语落,还不忘讨好得转头对凤栖梧奉上马屁一笑,“漂亮哥哥你比禽兽强多了。”
      沈墨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阴测测得扬嘴角,“行啊,既然我那么禽兽,你跟他走啊。”
      我握拳,“我巴不得……”
      沈墨白闻言慈爱得拽了拽我脖子上扣着的乌金锁笑道,“看看等你头掉了,这漂亮哥哥能不能再给你拧上。”
      本座一听顿时蔫儿了,只能低头认错,“爹……我错了……”
      凤栖梧的目光落在我子的锁上,“如果我没认错,这把乌金锁江湖仅有三件,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兄台您尊姓大名,是怎么得来这把锁的?”
      沈墨白没立即回答,像是故意急凤栖梧似地,慢悠悠给自己斟了杯茶,碧绿的茶水跌入白瓷杯,碗底漾起朵朵青叶。
      “锁嘛……本来,就是我的。名字嘛,懒得告诉你。”
      纵使芝兰玉树的凤栖梧假装涵养绝佳,被这一泼皮无赖沈墨白一再刺激终于也不玉树了,他略带怒意笑道,“好,既然阁下不愿显露身份我也不多问。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孩子跟白玉蛟长得如此相似?”
      “……”我一口白玉糕噎在喉咙里,差点没呛死。
      刹那间,整个茶馆鸦雀无声。无数道炙热而八卦的视线“嗖嗖嗖”从四面八方向我射来。所有人都瞬间挺直腰板,竖起耳朵,凝神静听这边的动静。
      沈墨白对此架势,仍旧是一副二五八万的轻浮样,他微微蹙眉,指尖敲了敲桌面,好笑道,“我说过了,这是我女儿,凤栖梧,你没听明白么?”
      凤栖梧“唰”得一声,折扇猛地又一阖,响扇声在一片寂静中震得人心底微颤。凤栖梧一挑眉,笑容中出现一抹讥讽,“哦?那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你和白玉蛟……”
      本座顿时又有内伤的感觉。这个潜台词……完了,明天白玉蛟和神秘男子有一秘密“小蛟女”的消息肯定要在江湖上传开了。
      我的名节……
      它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
      至此,我有点扛不住了,咳嗽了一声。
      “凤公子,你这样随意揣测,他日,若我和他不明不白被当做魔教贼人被人砍了横尸街头,这笔命案是不是该算在你头上?饭可以乱吃,可,话最好别乱说。”
      此话一落,气氛一滞。
      凤栖梧盯着我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很诡异。
      沈墨白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那抹万恶的邪笑都更明显了。
      “呃,我是说……”
      我晕,对着凤栖梧那张熟悉脸我就老是惯性摆出教主的架子!
      我对手指,忽然对眼前的尴尬有点应付不能。
      最后,是沈墨白打破了沉默。
      他把手里的杯子一撂,轻轻一笑,起身对凤栖梧一个恭敬的下拜,“在下乃贵阳沈家堡沈氏后人,沈墨白。因为身负家仇因此不便宣扬身世,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凤公子海涵。今日有幸得见‘鸣凤公子’,瞻仰公子风采,实属沈某三生有幸。”
      凤栖梧一听沈氏,顿时露出了点讶异的神色。沈老爷子生前结交广泛,沈家命案当年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此语一出,四周好奇审视的目光顿时从我身上转移到了沈墨白身上。
      沈氏绝迹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个遗后?
      凤栖梧明知他是故意岔开话题,碍于礼节还是回礼道,“阁下竟是沈氏后人?失敬失敬。”
      江湖人就这点烦人,客套来客套去来来回回那几句废话。我趁着沈墨白拖着凤栖梧废话家常,整个人已经爬上了桌,手脚并用一边往嘴里扒拉点心,一边往袖口衣襟里塞,打包回去继续吃……
      与此同时,这“添青阁”的当家名嘴“青衣客”终于姗姗来迟。有八卦的地方,怎么能少了他青衣客?青衣客一出现,众人的注意力果然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而青衣客的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也果然没让诸位听众失望,一坐定,一张嘴,就是猛力的爆料,“今日咱们这小地方还真是热闹,不仅鸣凤公子大驾光临,还竟能碰上沈家的后人……”青衣客一脸职业性微笑,遥遥对着我们这桌遥遥拱了拱手,“方才,小人听到有几位大人正提到白玉蛟,说起白玉蛟……近日里,在下倒是听说了些关于她的小道消息。”
      此话一出,满茶楼的人刹那间又精神抖擞竖起了耳朵准备接收情报。
      “大概二十多天前,江湖上突然有隐秘传言,说是那白玉蛟闭关修炼‘刹那芳华’第九重却练出了岔子。这消息不知出处,但消息传到镜花宫内就引起了骚动,十日之前,镜花宫几大长老一同前往白玉蛟闭关的无思崖,妄图一探究竟,却被在无思崖护法的顾染织拦下。顾染织虽然只是一介男宠,但在镜花宫内位高权重,双方僵持不下,就闹出了事端,听说都已经兵刃相见。不过呢,虽然镜花宫的长老气势汹汹,但是嘛,毕竟白玉蛟走火入魔的消息仅仅是空穴来风,无凭无据,长老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那白玉蛟性情暴戾,若是打扰了她闭关清修,破坏了她魔功大成,那几大长老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几大长老无功而返……”
      青衣客话音一落,整个茶馆都炸开了锅一般的热闹。
      所有人的话题一下都集中到了白玉蛟、镜花宫上、魔教内乱上,群情激奋好不热闹。
      凤栖梧收了折扇,微微皱眉。沈墨白却是手捧白瓷小杯,浅浅抿他的茶,目光闲闲落在窗外,似乎对着消息丝毫不感兴趣。
      而我这厢,飞快吃点心,心里也盘算得飞快。照理说,按照顾染织的手腕儿,我出事的风声不该走漏得那么快,而且,为什么我闭关出问题的消息是从江湖传回镜花宫?
      我抬眼,眼角飞快瞥向沈墨白。这人渣,恐怕是唯一的变数了。
      按照青衣客所说,消息开始走漏是二十多天前,那正是我碰上沈墨白的时候。
      莫非是他把消息传了出去,生事造谣,意图动摇镜花宫根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梧桐还需凤凰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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