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追 原来这是爱》绯村如霜

3、7－9

　　7

　　厉南星回来宿舍的时候，看到崔略商一个抱膝坐在床上，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
　　走到崔略商身边，厉南星依然用他特有的温柔轻轻地抚了一下崔略商的头。
　　一直浸在自己世界的崔略商被一触摸立刻醒过来，本来的欣喜在看到对方是厉南星是又是一阵的失望。
　　看着对方几近是本能的反应，厉南星的心仿佛被割裂的痛。但是他无视这种要窒息的痛，依然用让人安心的语调问：“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因为崔略商的突然对自己的害怕，厉南星什么也没做下去，甚至还体贴地离开宿舍。本来打算回来拿书去上课的，只是想不到会看到这样失落的崔略商。
　　从昨天看到崔略商对自己的害怕，厉南星就知道自己才是第三者，一个一直隔在顾惜朝与崔略商之间的人。
　　就算被这么伤害，他还是温柔得让人心疼的厉南星，还是那个深爱着崔略商的厉南星。坐在崔略商的面前，他像小时候一般地抚着崔略商柔顺的头发，用最温柔最让人宽心的语气问：“跟惜朝吵架了吗？”除了跟顾惜朝有关，他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崔略商这么的悲伤。
　　听到顾惜朝的名字，崔略商含着泪水无助地看着厉南星。
　　“惜朝这一次好生气，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生气。”
　　小时候的他再怎么无理取闹、野蛮任性，顾惜朝还是会容忍着他，还是会顺从着他的意思。就算他不准他去见那个还有医院里的小凤凰，还是不准他跟戚少商他们来往，顾惜朝都没有这样的生气。
　　“南星，怎么办？惜朝他很生气。”
　　说着，崔略商真的哭出来。他不是爱哭的人，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是一想到顾惜朝不再理睬自己，他就慌得哭起来。
　　依然会因为对方的伤心感到心痛，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是。厉南星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略商，在你心里，顾惜朝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崔略商从来没有想过。他只知道顾惜朝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绝对不会可以离开。带着迷惘的眼神看着厉南星，崔略商希望对方像以前一样可以为自己说出正确的答案。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吧。要是再想不通，顾惜朝……就会永远地离开你了。”
　　“我不要，不要惜朝走。不要。”
　　崔略商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不能让顾惜朝离开。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地想清楚，一定要努力地想清楚。

　　要让崔略商一下子理清楚他与顾惜朝之间的关系，还是有着困难。毕竟以崔略商那个单纯的脑袋，是不可能明白这复杂的关系。
　　这个星期下来，厉南星没有再出现在崔略商面前。因为他已经不想再做些影响到崔略商的行为，就算是被甩也要做到华丽的转身。
　　顾惜朝一样没有出现在崔略商的面前，大三学期一完结，他就要去美国念书。所以，这星期下来，他一直都忙着在办理这系列的手续。
　　手续已经全都办好，顾惜朝明天就会离开学校，直接去机场飞去美国。只是没想到的是，厉南星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来到戚少商的宿舍，厉南星意外地看着正在整理行装的顾惜朝。
　　从来没想过厉南星会来找自己，顾惜朝有着意外。看了看正在网上撕杀得快红了眼的戚少商与穆鸿平，他还是跟厉南星走到外面。
　　来到足球场附近，顾惜朝淡淡地看着在正在踢球正起劲的同学，最后不打算这样跟厉南星逛下去。
　　“你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厉南星在第一次看到顾惜朝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讨厌自己，同样的他也讨厌这个人。现在想想，或者他们互相讨厌是因为崔略商吧。
　　想起刚才顾惜朝整理行李，厉南星还是忍不住地问：“你真的不回去略商那里吗？”想起崔略商的伤心，他依然无法克制地心痛。
　　“有你相伴，还要我这个电灯泡干什么？”顾惜朝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话也带着某种讥讽。从小到大只要崔略商想要的，厉南星都会无条件地为他做。与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相比，厉南星比他更适合崔略商。
　　依然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只是厉南星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掩饰不了的伤心。“但是，略商他还是很需要你。”比我更需要你。
　　没有说话，顾惜朝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又像以前那样为崔略商无理取闹的要求做什么说客。
　　想起崔略商心里像炸弹一样的男生，厉南星还是把当年顾惜朝与崔略商都不知道的事说出来。“当年，我跟略商没有刻意去跟踪你到医院的。”
　　依然不说话，顾惜朝把目光放在在足球场上较量的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对那个童年时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孩子有着深深的内疚。前几天得到崔氏夫妇的允许，他回去孤儿院打算找那个孩子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告诉他那孩子的下场，甚至还用着各种各样的嘲讽。还是因为自己失信去那孩子吧。
　　“略商在吵闹了一场之后，偷偷跑去见过那孩子。”
　　听了这个，顾惜朝愣了一下。
　　“我也有跟着去。那时候，我们的年纪还小，就因为略商说了一句讨厌他……”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下，顾惜朝再保持不了沉默。
　　看着顾惜朝的森冷，厉南星还是为着那件事深深地内疚着，也曾想过要为当时自己的残忍自责到现在。
　　“因为略商不喜欢他，我让人把他赶出医院，也动了关系没让他在那间设计学院读下去……”
　　顾惜朝生平最冲动就是这一次，没等厉南星的话说完，他已经扑上去狠狠地揍着厉南星。
　　看到这边在打架，同学们都立刻上来把两人拉开。正打算去饭堂打饭的戚少商立刻赶过来，“顾惜朝，你怎么了？”
　　没有还手，厉南星知道自己是应该被揍。轻轻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他还是一脸歉意。
　　顾惜朝就是讨厌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摆出这个让人生厌的嘴脸。
　　“厉南星，你跟崔略商到底还有没有人性！那孩子是有病的！你们居然这样对他！”
　　这就是他回去孤儿院里被大家唾弃的原因。就因为这两个有钱少爷一时的喜恶，就把那孩子唯一的出路给封杀。对他们这些孤儿来说，好不容易有人资助上学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8

　　崔略商听到了顾惜朝跟厉南星打起来的消息真的吓了一跳。赶来的时候顾惜朝与厉南星已经被大家分开两边，戚少商很努力地安抚着看起来还是很生气的顾惜朝。看到挂彩的厉南星，看来是被揍的那个了。
　　不知道为什么，崔略商居然松了一口气。“你们怎么打起架来的？”在他认识中的厉南星是绝对不可能先动手的那个，那么先动手的人是顾惜朝吗？
　　听到崔略商的声音，顾惜朝只是轻轻地瞄了他一眼。那一眼让崔略商由心里冷出来，他还是第一眼被顾惜朝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相看。
　　没有人知道顾惜朝与厉南星打起来的原因。知道顾惜朝钟情崔略商的事，戚少商很自然地认为这是“红颜祸水”引起的。
　　“好了，好了，你明天都要飞去美国了，还打什么架？”戚少商不想顾惜朝再记挂什么爱啊情啊的事。“ 男人啊，还是应该事业为重，嗯，现在是学业为重。”
　　崔略商本来打算要询问顾惜朝为什么会跟厉南星打起来的事，但没想到顾惜朝明天就要出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的？
　　“惜朝，你明天就要去美国吗？你去哪边干什么？”虽然是白痴的问题，但是崔略商还是问出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的？”
　　惜朝真的要走了。为什么会这样的？
　　没有理崔略商，顾惜朝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了。
　　“明天真的要走吗？”
　　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顾惜朝会离开的？
　　“是的，他明天9点的飞机。”见顾惜朝还是不说话，戚少商只好张开笑脸代为回答。
　　看了看在顾惜朝身边的戚少商，崔略商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觉到顾惜朝这一次离开就永远不会回来。只要这么一想，泪就要流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的？明明很讨厌哭哭啼啼的男生，但是最近他老是流泪。只要一想到顾惜朝要离开自己，泪就流个不停，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看到崔略商的泪，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个男人家家的，哭什么鬼啊？
　　“不要走，惜朝，不要走。”
　　听到崔略商近乎于呜咽的话，大家都愣怔。他不是跟厉南星一对的吗？怎么又会因为顾惜朝的离开，哭成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
　　依然不说话，顾惜朝还是冷冷地看着崔略商。
　　而另一边的厉南星闭上双眼，甚至希望自己听不到崔略商要说的话。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的，但为什么亲眼看到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痛？
　　“惜朝，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惜朝……”
　　见顾惜朝还是不说话，眼见越来越多人围观的戚少商不着痕迹地用手肘去撞了一下顾惜朝。“呃，惜朝只是去读书，你不要哭得好像一去不回的样子。”然后又压低声音地提醒着顾惜朝。“喂，快说句话！”
　　“为什么不去？”语气仍然冷冷的，顾惜朝眼底里的恨意开始浮现出来。
　　“因为……因为……我爱你……”这时候，崔略商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对顾惜朝这样的耿耿于怀，这样的放不下，就算跟厉南星交往也时时刻刻地关注着顾惜朝的一切，原来这是爱。
　　听了话，众人哗然，同时也同情厉南星。

　　回到宿舍，顾惜朝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崔略商，然后淡漠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用力地一点头，崔略商擦干了眼泪，展开最灿烂的笑容。在明白自己爱着顾惜朝后，崔略商近日沉沉的心情立刻轻松了。
　　看着对自己笑得灿烂的崔略商，顾惜朝眼底有着明显的恨意，只是崔略商看不到而已。“你说，你爱我？”
　　“对，惜朝，我爱你。”爱着一个人都会有现在这种好像要漂上天空的感觉吗？崔略商依然是那愉悦的笑嘻嘻，只要一想到可以跟惜朝一起，就什么都没所谓。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你要听我的答应吗？”
　　“嗯。”那双带着太多期待的双眼，崔略商依然没有留意到等着他的崩溃。
　　“要是，我说不爱你呢？”
　　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崔略商脸上的笑容硬性了。“你……你说什……么？”
　　满意地看着崔略商快要崩溃的表情，顾惜朝扬起残忍的笑容。“听不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崔略商，我顾惜朝不爱你。”
　　泪又一次流下来，崔略商定定地看着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的人。
　　“好不容易才可以离开你，我真的很开心。崔略商，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一直都是！”顾惜朝残忍地一字一句地说着要把崔略商推向悬崖的话。
　　“所以，你不要再像无赖一般地操控着我的生活。‘我爱你’？哼！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今天你跟厉南星又在玩什么把戏？或者，你又让厉南星给背什么祸了？”
　　不想再听下去，崔略商只是想问一句，他只要顾惜朝的一句话。“你……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脸的崔略商，顾惜朝面无表情地说着：“是的，我恨你。在你这样伤害小凤凰之后，这种恨不会停下来！”
　　又是小凤凰，又是小凤凰！
　　“你……爱他吗？”
　　怔了一下，没想到崔略商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顾惜朝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凤凰是他的童年的好友，是他唯一认可的亲人，是他的弟弟，一切无关情爱。
　　看到顾惜朝张嘴，崔略商害怕地微微地颤。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是的，我爱他，只是他不会再回来。”
　　那个老是用最纯洁的笑容看着自己，每次闯祸之后都扑入他的怀里寻求庇护，天天赖在自己身边的略商，已经不会再回来。

　　9

　　一带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子踩着休闲滑轮鞋从外面冲进来，在室里的办公桌上放下早餐，嘴里还不忘了说着：“世叔的鸡蛋三文治加豆浆，大师兄的皮蛋瘦肉粥。大师兄，你不要吃得太少了，我还帮你买了两根油条。二师兄的牛角包外加咖啡，还有我的芝士面包和甜牛奶。”
　　诸葛正我没好气地看着老是踩着滑轮鞋的崔略商，带着宠溺也有着责怪，没好气地说：“你啊，已经快二十七岁了，怎么都是像孩子一样停不下来？”
　　“还有三个月零六天才二十七岁。对哦，你们要送我生日礼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崔略商依然嚷着要收三个月后的生日礼物。
　　作为大师兄的成崖余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反正踤不死他，世叔也别操这个心了。”
　　“在跟踪调查的时候，追命这双滑轮鞋可是很好用的。”二师兄铁游夏算是帮着崔略商说话：“你看，半个小时就把早餐买回来了。”
　　“哈哈，还是老铁好人。成兄，你的嘴就是这么坏，方应看才会老是跑来调戏你。”
　　“给我滚！”成崖余把桌上的文件扔向笑嘻嘻的崔略商。
　　四年前，在崔略商同一天失去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自己的任性、自私伤害他们，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离开那熟悉的地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最后被诸葛正我带了回来。这么一来就过了四年。
　　这四年来，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不过在这些陌生人身上，他学会很多东西。父母的溺爱，厉南星的纵容，顾惜朝的付出，他一直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只是在四年前那天，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伤害着他们。
　　为了留着顾惜朝在身边，不惜折断他想飞的翅膀，伤害他身边的人。
　　知道厉南星爱着自己，总是任性地要对方做着为难的事。
　　这样的自己连他都恨着，连他都无法原谅。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两个一样疼着自己，却被自己伤得最深的人。
　　于是他舍弃了崔略商这个名字，成为现在的追命，六扇门侦探事务所的员工。
　　在这些亦兄亦友的哥哥照顾下，他终于明白顾惜朝的心情。小凤凰对顾惜朝来说，是世上唯一认定的亲人，是最重要的同伴。而自己因为自私，却把那孩子的一切都毁了。
　　他知道厉南星一直都为这件事内疚，而他自私得只认为那孩子不再出现就没事。
　　“追命，不要发呆，开工了。”成崖余敲了敲桌面，让他回过神来。
　　“啊，知道了。”

　　侦探社最近接了一宗生意，是为花氏集团的七少爷当保镖。据说，七少爷是一宗杀人案的唯一目击者，而凶徒已经表明会把唯一的目击者也杀了。花满楼就是在那场杀人案里被砸到了头，双目短时间失明，现在留在一所医院里接受着治疗。
　　当然，对于这么嚣张的凶徒，警方已经派出来保镖。只是花家的人觉得不够，于是还请了六扇门保护这最小的儿子。
　　为了掩人耳目，成崖余扮演的是花满楼的日常助理，而崔略商则要男扮女装成为花满楼的私人看护。对于扮女装，崔略商没有太大的反感，因为不是第一次。很多时候为了搜集更多的证据，他们都扮演着各类的人群。
　　只是让崔略商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再见到那个曾经讨厌恨不得对方消失的小凤凰。
　　“花满楼，你真的还好吧？”已经这么多年了，那个坐在病床上哭泣的小男生已经成为了成熟的男人了。只是现在的他理了个光头，带着网球帽，脸上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我没什么，只是头还是有点晕。凤凰，你怎么来了？才出院不久，应该要好好休息？”花满楼苍白的脸色还带着温柔的笑容。前一段时间他这个好友被一男子追求，最后还因□□不成把陆小凤打到重伤。要不是陆小凤的邻居发现及时，相信陆小凤已经失血过去死了。
　　“你都进医院了，我还有什么心情休息。”说着，陆小凤担心地看着眼睛包扎厚厚的绷带，说：“你的眼睛没问题吗？”花满楼是他的恩人，在他被退学送回孤儿院的时候出现，算是他人生转折点。因此为了花满楼，他可以赴汤蹈火，但只是兄弟之情。
　　“医生说只是瘀血压着视觉神经，只要手术就没事了。”
　　“我认识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医生，他也在这医院的。医术不错的，介绍给你好了。”
　　“那谢谢你。”
　　“我现在去找他来。”
　　在陆小凤离开之后，崔略商忍不住地问：“刚才那位是……”
　　“他是我的好友，叫陆小凤，你可以叫他凤凰的。”以为崔略商是女生的花满楼想了想，然后又说：“要是你看上他的话，如果你没有太大的信心，千万不要去追求他。他这个人没什么定力，只要有女生向他表白，他就会答应的。但是到最后，通常都是女生先甩他。”
　　“为什么？因为他心里有着喜欢的人？”他也喜欢顾惜朝吗？也一直在等着顾惜朝吗？那么，他真的成为这两个人最大的屏障。
　　想了想，花满楼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他很怕一个人的晚上。所以每当一到晚上，他就会到处乱跑。最近他跟他的邻居关系不错，那人一直都收留着他。我听说他已经没有再到了晚上就到处乱跑。”
　　“是吗？”
　　“我想，他真的很怕寂寞。听说他以前有过心理病，才被那间知名的设计学院赶出校的。但是，他的设计真的很出色，只要看过他的画跟设计的人，没有一个不会不认同他的天分。”
　　原来，当年他差一点就毁了那个人的人生。顾惜朝的恨，原来是这么的理所当然的。
　　就在这时，陆小凤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医生。

　　顾惜朝为花满楼观察过后，专业地说着：“等情况稳定之后就可以动手术了。”
　　“真的吗？花满楼的眼睛真的会没事吗？”陆小凤还是不确定地重复再问一次，下一刻就让顾惜朝踹了一脚。
　　“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的专业？”
　　“不，但是……你真的不值得相信，啊。”
　　下一刻，陆小凤被顾惜朝踹到地上。“小凤凰，小朝哥哥我是不是很久没有打过你屁股了吧？”
　　“可恶，我好歹也是才刚出院几天的病人。”陆小凤很不愤地从地上站起来，“花满楼，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把这个可恶的医生介绍给你认识的。”
　　“嗯，小凤凰，你再说一次。”
　　“……”
　　听着这两个人的打闹，花满楼忍禁不住地笑了。他记得陆小凤说过他有一个当医生的哥哥，是孤儿院里的哥哥，那么就应该是这个人了。“那么以后的事就麻烦顾医生。”
　　“不用客气。”收起对陆小凤的打闹语气，顾惜朝用回一向的冷淡语气。轻瞄了一眼站在花满楼身边打扮不算时髦，但样子长得不错的女子，他又说：“你是谁？我好像没有在医院里看过你的？”
　　“……我的名字叫……追命，是花先生外请的看护。”女子轻轻地用暗哑的声音说着，语气里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花满楼接着说：“他是我爸外请的看护，另外还有一个助理，他们都是轮流地照顾我这段时间的起居的。”
　　“是吗？”再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再对身边的陆小凤说：“小凤凰，跟我出来一下。”
　　“为什么？我要跟花满楼聊天。”
　　“我要帮你复诊，看看你的脑袋有没有进水。”
　　“你才进水！”
　　跟花满楼打了声招呼，顾惜朝就这样拎着陆小凤的衣领离开病房。本来因为陆小凤而变成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又寂静下来。
　　花满楼要躺回床上时，好像听到有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