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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从食死徒会议上回来之后，Severus一动不动地坐在Spinner’s End自己的家中，如图燃尽了火花的灰烬一般的双眼茫然地盯着前方。
——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不早就注定了要一个人独自走向那命定的死亡了吗？现在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哦，原本我还以为我还有半个朋友的。原本我还以为不管怎样，我死了会有一个人多少伤心一下的。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奢望啊……
——Merlin，为什么Dumbledore让我杀死的不是别的什么人，而偏偏是唯一信任我的他……
——Merlin，为什么试图控制我的灵魂的人不是黑魔王，而是Lucius……
——也许，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想着，Severus伸手召唤了一瓶火焰威士忌，打开瓶口，猛地灌了下去。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
正当Severus打算召唤第二瓶酒的时候，Hogwarts校长专属的家养小精灵Sweety“啪”的一声幻影移形出现在了Severus面前。
“Snape教授，Dumbledore校长希望跟您面谈。”家养小精灵说道。
Severus自嘲地一笑——哦，是的，Severus*家养小精灵*Snape，你还没跟我们时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汇报工作呢，怎么能开始哀悼你并不存在的“友谊”呢？
Severus挥动魔杖，召唤来了书架上黑色硬皮的《实验魔药师——1990年合订本》。他翻开封皮，施了一个咒立停，封皮内侧就变成了Dumbledore的画像。
Severus看都不看画像里眨着眼睛的白巫师一眼，冷冷地说：“Dumbledore，我已经做到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把Potter离开Dursley一家的时间告诉了黑魔王。——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
“Severus，”Dumbledore阻止了试图将自己变回杂志合订本封皮的Severus，道：“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Severus瞪了白巫师一眼，讽刺地道：“没有钻心剜骨，托你的福。”
Dumbledore好像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可惜，另外一个孩子可不那么好。”
Severus一下子缩紧了双眼，问道：“圣*救世主*Potter又有了什么拯救世界的新举措？”
“不，我说的不是Harry。”Dumbledore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我说的是Lucius。”
Severus听说不是Harry，稍稍放下心来——但是Lucius？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我又要对另一个食死徒的好坏负责起来？
于是，Severus冷冷地道：“哦？那不是正如你所愿么？”
Dumbledore回答道：“不，Severus，这正是我要说的。——Lucius曾经跟我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Severus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难道说，Dumbledore以让Draco杀死他自己为条件，让Lucius答应了什么？可是，Lucius又不是我。Dumbledore一死，Lucius不反水才见鬼了呢。
“他会为我们收集关于Malfoy庄园里发生的事情的情报，并配合我们的行动。而我保证Malfoy家战后的清白。”Dumbledore省去了关于杀死自己的那段，讲出了协议的其余交换条件。
Severus的怒火顿时熊熊地燃烧了起来：“Dumbledore，告诉我你有钳制他的手段。千万别拿出你那一套‘我相信他’的爱的宣言来。——我们都知道，我们谈论的人是Lucius Malfoy。”
Severus心中暗道：哦，他妈的，看来今天的事情是Lucius等到Dumbledore死后，开始背后搞鬼了。难道说，Dumbledore向Lucius透露了我是凤凰社这边的间谍的原因，然后让Lucius在适当的时候服从我的安排？哼，那个老混蛋怎么可能乖乖地一点儿小动作都不搞。
这么一想，Severus心中反而好受了一些：反抗Dumbledore的操纵么？这么一想，Lucius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
“哦，Lucius向我和我的画像做出了一个家族忠诚契约。”Dumbledore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说。
Severus的眼睛再次缩紧了：家族忠诚契约？那种一旦违反，全家所有男性死光的契约？Dumbledore到底对那个老混蛋做了什么，才能让他答应这种拿Draco的命开玩笑的契约？哦，如果Lucius是被这样的契约所限制，那么他想要暗中控制可能会成为契约执行人的我，让那种契约实质性失效的话，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或者说，Lucius没有对我下死手，已经很算得上是朋友了。
现在，Severus的怒火已经基本上转移到了Dumbledore身上。脸上，Severus却没有露出什么，挑眉说道：“哦？那你现在告诉我的意思是……”
这时，Dumbledore却突然从画像里消失了一下，气得Severus差点一个火焰熊熊将手中的画像点燃。
不一会儿，Dumbledore就返回了Severus手中的画像。现在的他仿佛是放下心来，闪烁着自己的蓝眼睛回答道：“哦，Severus，因为Lucius的原因，现在我们已经能够掌握食死徒的大部分动向了。所以，你收集食死徒方面的情报的工作可以暂时放一下。我希望，你能够充分信任Lucius。”
Severus复杂地看着画像里的Dumbledore，心道：哦，现在有了Lucius，我的重要性下降了。我就说嘛，Dumbledore完全靠着我这一个情报来源是不可能的。只是，想不到Dumbledore再次出手，就得到了这么重量级的一个间谍。我该恭喜他么？就是，不知道Dumbledore到底在契约中用了什么样的条款来约束Lucius呢？
“只要你确定你能控制Lucius。”Severus清空了自己的大脑，平静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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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rus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断成两截、唯有杖芯相连的魔杖：18英寸，橡木，龙的心弦。
——Lucius的魔杖。
——我干嘛要冒险从战场上把黑魔王弄断的Lucius的魔杖捡回来呢？
——我又不会修补魔杖。难道，我还能用一个“Reparo（修复如初）”来修好这个魔杖不成？
——要是在完全没有相关专业知识的情况下能做到那种程度，大概得盛年的Dumbledore重生才行吧？
苦笑了一下，Severus随手对着断成两截的魔杖施了一个“Reparo（修复如初）”。
出乎Severus意料之外的，那魔杖竟然动了动，很有些要被修好的迹象。
Severus加大了魔力输出，再次对着Lucius的魔杖施了一个“Reparo”。
被烧焦了的龙的心弦先是恢复了鲜红的颜色，然后将断成两截的橡木拉到了一起。接着，仿佛是树木重新生长一般，魔杖上被烧焦的部分先是恢复了木材的原色，又开始扭曲、融合，最后修复得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它身上一般。
Severus惊奇地拿起了仿佛是重新获得了生命力的魔杖，马上感到那魔杖对自己表示服从，就好像是骑士在向领主表示臣服一样——不对，更准确地说，是奴隶带着一丝不甘，在向主人表示屈服一样。
Severus盯着魔杖，心中困惑不解：我完全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居然能修复这根魔杖，只能说明这魔杖与我有特殊的联系。嗯，拿在手里的感觉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这根Malfoy家传的魔杖不该是像所有的Malfoy那样骄傲得要命么？它怎么会对我有着这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卑微的表现？
——难道说，是Lucius和我之间有着什么魔法联系不成？
——不，Merlin，Dumbledore该不是把我弄成Lucius的奴隶主了吧？
从这个角度考虑上去，一切似乎都能得到解释了：在一些奴隶魔法中，作为对奴隶的一种保护，主人会对他的奴隶有着一定的保护欲。这样的保护欲有时会在主奴之间第一次见面时达到高峰。也就是说，那次食死徒会议上，我对Lucius突然爆发的保护欲，可能完全不是Lucius的错……
——天杀的Dumbledore，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心中涌起的愤怒让Severus差点将那本藏有Dumbledore画像的《实验魔药师合订本》烧了。
但是，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Severus还是放下了那本让他咬牙切齿的书，召唤来了羽毛笔和羊皮纸，第一次认真地写起了自己的遗嘱。
——嗯，如果验证之后，我跟Lucius的关系确实是那种侮辱人的关系的话，我的遗嘱第一条应该将自由还给他。
——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很难说我在走向自己的死亡之前不会利用这一点去强迫Lucius做什么。我的那点儿财产，就算是对Lucius的一点补偿吧。
——嗯，我自己发明的魔药配方还有些价值。另外，我对于龙痘的研究……
考虑到Malfoy一家最近五代中，嫡系和旁系中有三人死于龙痘，Severus决定将治疗和预防龙痘的魔药作为自己死前最后的研究课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