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斯娅》水晶泪

24、撒光族

　　原来霆泽还给你们留下了这些东西。奚泪从天而降，她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满头的白发，依旧美丽不老的脸。
　　我努力克制正在燃烧的仇恨，说，你来得正好，不用我们去找你了，无仇在哪里？
　　她早已经被我抛弃了，她的身体十分不好控制，她总是不停地反抗。
　　奚泪，我真后悔当初把你从凌刃宫里释放出来。
　　哈……我的小女王，你不要太天真了，你不放我出来，你又怎会来到这里，怎么会见到你的父亲。
　　奚泪……
　　我慢慢恢复平静，接着对她说，把无仇还给我。
　　那你就打赢我，也让我见识一下这个星球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王有多大的本事。
　　奚泪，你不要太嚣张。几日前的决战，我不还手是因为怕伤害到无仇，今天，我不会再手软了，我要替我的父亲报仇，我要让你用生命来偿还。
　　哈……这样才更像是一位女王。
　　奚泪跃身而起，又使出她的珂玡法力，这一次她的法力更加强大，几千里之内仿佛都能感觉到她法力的存在。
　　我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微微一笑，她的动作几日前我见过了，现在早已经想到破解的办法。
　　我站在原地，只是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指向袭来的奚泪。我慢慢将法力释放，周围形成雪花屏障，手指尖也有雪花在旋转。等到奚泪的珂玡法力向我打来时，我指尖团状的雪花变成直线向奚泪刺去。
　　我的雪花流于奚泪的珂玡法力撞击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波。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峙了很久。
　　奚泪的额头开始渗出密密的汗水，她如果再顽固下去，肯定会输。
　　我的表情仍然平静，我必须要赢，为了F星球的幸福与安宁。但是我却不可以杀死她，因为我要知道无仇的去向，只有奚泪知道无仇在哪里。
　　奚泪用尽全部法力把我的雪花流打退一点，但是她自己却从空中摔落到地上。
　　她笑着说，没想到你的法力竟然如此强大。
　　你早就应该想到。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会败在你的手里，我有上万年的法力却仍不如你？
　　这是你作恶的结果。
　　作恶？谁没有作过恶，你们这些整日将仁慈挂在嘴角上的女王就没有作过恶吗？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没有你们的无情无义，我又怎么会踏上报仇的路。
　　报仇？
　　对，报仇。我要杀死F星球所有的人，包括你们这些至高无上的女王，我还要毁掉这个冷酷的星球，为我的母亲报仇。
　　有我在你办不到，无仇在哪里？
　　你还没有打赢我。
　　我已经赢了。
　　可是我还没有死。
　　我开始愤怒，我的雪花屏障越来越大，右手指尖的雪花也逐渐变化，由白色变成淡蓝。我盯着发出诡异笑声的奚泪，再次使出雪花流，并对她说，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奚泪立刻反击，但是她的法力明显弱了很多，也许是她的法力消耗太大，或许是她命该如此。
　　我手指尖淡蓝色的雪花流却丝毫没有减弱，一点点向奚泪靠近，珂玡法力的冲击波却一直在后退。
　　突然雪花流向奚泪刺去，正中她的眉心，她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奚泪被击倒在地，她的嘴角和眉心都流出血，却是惊人的绿色，她的瞳仁也由蓝色变成了绿色，这不是F星球臣民的特征，我们拥有蓝色的血液，蓝色的瞳仁。
　　雪姨说，这是撒光族的特征。
　　撒光族！那个民族在一万年以前不是已经被灭绝了吗，奚泪她怎么可能还会是撒光族呢？我问雪姨。
　　撒光族灭绝？哈……我是撒光族的人，我没有死，撒光族怎么可能会灭绝？
　　绿色的血液，绿色的瞳仁，的确是撒光族的特征。撒光族，可怕的民族，族内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残忍，他们遇到比自己弱小的别族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掉。雪姨说。
　　我靠近奚泪，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奚泪却笑了，这笑容不再有诡异，而是带了些疲倦，她说，我是撒光族的后人无疑，你们杀了我吧。
　　她的话让我很吃惊，一向残忍的奚泪居然也会有求死的欲望。我俯下身，想把她扶起来。
　　她却突然夺走了系在我身上的香囊，那是老法神王霆泽送给我的第二个香囊。
　　我没有去抢回来，因为老法神王在赠送我香囊时说第二个是留给奚泪的。虽然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但是我却一直记着。
　　奚泪拿着香囊，笑着问，这是霆泽留给你的第二个香囊吧？
　　这个是他留给你的。我说。
　　她愣了一下，坚定地说，可是我不需要。
　　我也不明白老法神王为何会给你留下香囊。
　　哈……我的女王陛下，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霆泽是怎么死的吗？他又是被谁杀死的？
　　难道是你？
　　不错，就是我杀了他。奚泪大笑，眼泪却沿着眼角流下来。不过，确切地讲是我借用无仇的手杀死了他，当时我已经控制了无仇的身体。哈……霆泽他终于死了。
　　难怪无仇会昏迷，她是想反抗，阻止你的行为。
　　她太执著了，无劳的反抗只会伤到她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老法神王？我问她。
　　因为是他把我推上了这条绝路，我恨他，我恨他……
　　可是凭借你的法力不可能打赢霆泽。我突然想到霆泽死时的安详，又说，他为何没有反抗？
　　那是因为他欠我的，他欠了我太多。
　　我看见奚泪握着香囊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对她说，香囊是霆泽留给你的，也许那里面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奚泪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取出纸条，观看。她的脸开始扭曲，她死死握住那张纸条，用珂玡法力将它燃尽。她的眼泪沿着依然美丽的脸颊流下，她的泪也是绿色的，如翠般晶莹。
　　她仰头嘶喊道，你哪里配当我的父亲……
　　我立刻被怔住，转头问雪姨，奚泪和霆泽？
　　雪姨也吃惊得睁大眼睛，说，莫非奚泪是霆泽与潦颜的女儿？
　　奚泪吼道，对，我是潦颜的女儿，但是我不是霆泽的女儿，他不配做我的父亲，我和母亲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潦颜，她的女儿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对吗？我告诉你们，我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死，我不会死……
　　我想起很久以前母亲曾给我讲述过老法神王霆泽与撒光族潦颜的事情，但是结果怎样母亲并未提起，只知道霆泽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不再任F星球的法神王了。
　　雪姨说，原来凌刃宫里的奚泪竟然是潦颜的女儿，霆泽当年没有杀死你，也算是对你有亲情了。
　　亲情？哈……
　　奚泪的身体开始变形，她在自我毁灭。
　　我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结果？你可以不死的。
　　她说，杀不死你，毁灭不了F星球，我必须死。
　　我问她，无仇在哪里？
　　她大笑，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永远也找不到她，哈……
　　她开始慢慢消失，像我的父亲和母亲那样。我不明白为什么星球的人在死亡之后身体都要消失，难道只有消失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吗？
　　我又想起戾鹿，难道他在陷入千层渊之后，身体也消失了吗？我的眼泪流下，是蓝色的，这才是F星球的特征。
　　奚泪早已不见，但是她那令人恐惧的尖笑声却留了下来，许久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