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一只小羊

2、第2章

　　那三眼白虎吃了女子的心，全身熨帖，果然有修为的人吃了，与吃凡人就是不同。它觉得全身通畅，似乎法力更有精进。但是不知怎的，它的心里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像是疼，又像是酸。它知道自己不会生病，但这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最后有水从眼里溢出……

　　它不知那是泪，它从出生就是一野兽，从不知晓泪是什么，它似乎在被它吃掉的人脸上见过，但是它也无心分辨一二。那泪水缓缓地从它那大眼睛里溢出，心里的悲伤越来越重，那被它吃掉心的女子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她给它最后留下的是笑容。它抬起爪子在虚空中晃了晃，没抓住她，反倒是她的面容又渐渐淡去。

　　一瞬间，雷声大震，山脉隆隆，这三眼白虎觉得脚下的山地天翻地覆，而遥看山脚下的村庄却安然无恙，白虎心中明白，这是天罚。但却没打算坐以待毙，它腾跳挪移，却仍没逃出山脉，被压在了山下。白虎长啸一声，最终昏了过去。

　　山下的村民先是知晓神女的死亡，后看到大山崩塌，还听到虎啸。于是纷纷做祭祀，告慰祖先神明，祈求保佑。倒是有人说，这是神女死亡，老天发怒了。

　　那白虎一埋就是上百年，百余年来每日埋在山下无事，只不断回想那过去的时光，先是幼年时随母亲和兄弟们在山间扑腾玩耍的时光，那是它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而后母亲和兄弟们逐渐死去，它却强壮依旧，加之三眼，附近便传出山上有虎怪的传闻，每日都有猎户或村人上山，妄图捕住它，换得财物。它不堪其扰，于是就离开了那里。它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渐渐地不吃东西，似乎也不饿了。

　　甚至，它开始能听懂人说话，再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它能口吐人言了。一日，它来到一处村落，却见有虎伤人，它与那虎打架，那虎却对它吼了几声，它听懂了，那虎说：“人可比山上的牲畜好吃。”它半信半疑，它的食谱里从未有人，那虎却不管它，只管咬死了那人，邀它一起吃，吃过一回后，发现人味儿是很不错，从那后，它有时也会吃人，而吃人后，仿佛凶性渐大，它却没在意，修为停顿，它也没在意，反倒越来越喜吃人类。直到她的出现。

　　它吃了她的心，修为有了精进，同时也仿佛“醒”了过来。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从来不会想的问题。最后它终于明白，如果没有她，它最后也就是一只凶性大发的孽畜，最终被收了或是杀掉。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把它压在山下，让它“悔悟”。

　　它明白以后，在那以后经年的岁月里，似乎就只剩下了在脑中描摹她的容貌这一件事。它想为她做些什么事，但是能做什么呢，现在她已经变成枯骨了吧。当那一日想完后，它就睡了。

　　再醒来，它就变成了一个三眼的男婴，只会哇哇大哭，而且前世的种种，也在脑海逐渐淡去，不复记忆。

　　一个仙风道骨，身着道袍的花白胡子的中年人拾了他，为他取名——杨戬。

　　而后，在他长大后，方才知道，与他有再生之恩的道人，便是他的师父——玉鼎真人。

　　自小便习道法，他天资奇特，聪颖非凡，什么道法练习几遍便会运用，他从来不觉得如何，却叫师叔们都有些羡慕。

　　他慢慢长大，表面沉稳冷静，内心火热张狂，他的术法武艺都是最高的，但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看着那些不被三界重视的蚁民，他都是默默地保护着。收妖平灾，却不能插手人祸，而看着那越来越暗淡的主星。他知道，天下大乱的时间不远了。

　　只是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蚁民，他眼含悲悯。

作者有话说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杨戬——他才是真正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