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临天下》若然浅笑

8、008.七秀是官家妓馆

　　早就听说扬州城热闹繁华，与长安城不相上下。今日陆子墨亲眼见到的扬州又比传闻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看这城墙城门就和别处的不一样，环形城墙从水中矗立起来。三座碧澜桥并列与护城河上，是入城的必经之路。过了桥，依然有三个方向的道路，中间通向正门，两边是侧道。
　　正门一般情况下是不打开的，所以陆子墨只能选了一条侧道入城。
　　入城后行下跃马桥，才见扬州真容。
　　城中亭台馆榭处处可见新意，称不上恢弘大气却在棱角间见精致。遥望城中央的两座七层的宝塔隔河对立，每层间都连挂着彩灯，塔尖直指云天。
　　官府在桥头上设有告示牌，但凡城中大事都会在此公之于众。今日不知又贴了什么消息，引来行人频频驻足。

　　路人甲正在诵读新贴上的告示：“十月二十五日，适逢七秀坊坊主公孙大娘四十寿诞，七秀门众于坊内祝舞暖寿，诚邀各路江湖豪杰，扬州黎民百姓同庆。见告之日起将在南门渡头彩船上派发三百张请帖，是为寿宴当日出入七秀坊的凭证。”
　　闻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七秀坊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那地方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岂不是尼姑庵？”
　　“这你就不知道了，七秀坊内的女子都是美得天仙一样，各个的都有一身绝妙舞艺。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坊主公孙大娘，当年因为教导帝女有功，授赐在咱们扬州建下七秀坊。我还听说先皇每次南巡都要到七秀坊呆几日。”
　　“难道是官家妓馆？”
　　“这我可不知道，没有亲去过。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也只有不知道真相的人才会说七秀坊是妓馆，陆子墨为此愤愤不平。虽然他也没有去过，但是却是在纯阳教中见过几个前来通事的七秀弟子。“我可听说她们都是拿着剑的女剑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才三百张邀请函，咱们恐怕没那个福分。走吧走吧。”
　　布告栏前的人散了一批又来一批，也有不少人看完之后就直奔渡头而去的。
　　这样的热闹，陆子墨是断不会错过的，不过他倒是不用和扬州百姓们争抢。
　　七秀坊已经预先给江湖各大门派、江湖帮会送去了请帖，长歌门中正是由其父母袁永和梅姬应邀前来。
　　长歌门，最初的建立并不是一个武林门派，只是一些喜爱吟诗作对之文人骚客聚集之所。
　　唐朝尚武，即使是文人也对武学情有独钟，大家在一起除了讨论诗词歌赋以外，就喜欢比武论剑。久而久之，合众人之力竟然也悟出了一套独特的防身武功，广收弟子，行侠仗义。
　　更有人传言张巡、李白、杜甫、王维都是长歌门中人，并称“长歌四绝”。现任门主杨尹安因为抱病不宜远行，所以未能亲自到扬州。
　　十月二十五日当天，七秀坊三个码头都热闹非凡。
　　江湖上稍有名望的门派帮会都是自行雇船前来，七秀坊的彩船载的多是扬州百姓。因此不过一两个时辰，岸边停泊的大小船只已经多过了运河码头。
　　当年因为教导帝女有功，中宗将扬州瘦西湖边的三座毗连的小岛赐给公孙大娘。公孙大娘便在这里建起一座乐坊，以其七位最出众的弟子之名命名为七秀坊。
　　坊内的弟子多是些无依无靠的年轻女子，他们在这里不仅能学到舞技和武艺，也能学到与万花药术其名的云裳医经。
　　坊内的所有开支都来自于七秀弟子们的巧手灵心，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只为求得一件绣品或一尺染布。
　　平常日子未经坊主和七秀的批准是不允许任何人士出入的。但每有江湖人士危难之时，都能见到七秀弟子的身影。渐渐地七秀坊在江湖上有了名气，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七秀女子不但能歌善舞，而且身怀绝技。
　　七秀坊作为新兴门派对外尚言保持中立态度，所以今日在七秀坊亦能见到众多正邪势力会盟的奇观。
　　未免发生难以控制的情况，七秀坊已经事先在请帖中言明入坊时须将随身武器交由坊内弟子暂时保管。并在碧霞岛和灵龟岛上各寻了一处僻静地方作为宴会前的休息场所。
　　公孙大娘的大弟子叶芷青带领着绮秀弟子亲自站在水廊上迎来送往，不亦乐乎。
　　陆子墨下了船就看到自己的师父正在水廊上与一名七秀弟子交谈，便冲上前去行礼。“师父。”
　　纯阳五子之一金虚子卓凤鸣，一头白发高束，正为着无法解下背后的巨剑发愁。“猴崽子来了。”
　　叶芷青方才被人叫走，门口的七秀小辈弟子并不认识这些个武林前辈。
　　清虚子于睿向她们解释道：“这巨剑并非武器，乃是我教吕仙师用来压制他的脾燥性子的。没有师命，他哪里敢解开。叶姑娘不如禀报坊主，看如何处置？”
　　“不进就不进，有甚好说的。”
　　要不是其他人没空，卓凤鸣本来也没打算来。不过是要进一道门槛，师姐于睿还非得说出他的丑事来。
　　纯阳教始创于掌门吕洞宾，发迹与华山纯阳观，传言与朝廷有些渊源。
　　吕洞宾的大弟子谢云流被认为是韦后遗党，暂不知逃向何方。现在教中事物由玉虚子李忘生打理，与灵虚子上官博玉、清虚子于睿、紫虚子祁进、金虚子卓凤鸣并称“纯阳五子“。由于教内的些许纷乱众人一时不能抽身，仅派了卓凤鸣和于睿两人作为代表。
　　叶芷青回来，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屏退了小弟子上前来赔礼道歉：“金虚子前辈请留步。师父早有交代请前辈不用解剑，是芷青疏忽没有和师妹们交代清楚。“
　　长歌门众人都已站在陆子墨身后，除了袁永和梅姬，还有杜甫和李白。
　　袁永与卓凤鸣也算是挚交，前来相劝。“白头发都一尺长了，还和晚辈们计较什么。“
　　“师父，多日不见，徒儿陪你进去喝两杯。”陆子墨也赶紧搭台阶。
　　远处又来了一艘船，好像挂着明教的旗帜。
　　为了避免旁生枝节，叶芷青赶紧地招呼几个师妹给纯阳教和长歌门的人引路。“各位前辈，先请，芷青稍后就来赔罪。”
　　一行人入坊后来船靠岸，果然是明教中人。
　　为首的身材魁梧者便是明教教主陆危楼，后面紧跟着陆烟儿、明教圣女米丽古丽、左右护法和四大法王。
　　不久前听闻，陆危楼杀死了雪谷谷主骆独逸，此番倾巢而出很明显是为了向世人说明明教已经取代雪谷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这一行人最惹眼的当属圣女米丽古丽，此女是回纥人，乃陆危楼收养的义女。她拥有着看一眼也能着魔的魅力，却在柔美中带着让人不敢近身的凌厉。
　　叶芷青笑着迎了上去：“幸逢陆教主亲临七秀坊，我辈弟子欢迎之至。请随引者入灵龟岛稍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