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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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冰凉，坚硬，没有一丝温度。却带着活人才有的力道和......情绪，死死攥在顾几枝手腕纤细处。
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绝不会放手。
顾几枝下意识后退一步，踩空的他如无根浮萍，踉跄着摔入泉水中。
泉水哗啦，波澜顿起，凌乱的记忆碎片在顾几枝脑海中再次涌现。
......
青元剑宗，无涯峰顶，阴云遮日，漫天大雨，三人对面相望。
曾经风光霁月的仙门首席形容憔悴，衣衫褴褛，可比起他狼狈落魄的姿容，他的神情更是无法形容，带着被人背叛的痛苦、厌恨，和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罕见的没有看曾经深爱的连钰。
透过繁密雨幕，他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清月仙尊......他的师尊。
他道，“师尊，曾经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他的语气带着少见的放松与解脱，似乎终于问出了深埋于心中的疑惑。
白色袍角上是沾湿的痕迹，大雨遮住了清月仙尊的神情，无人能看清。
仙尊也未回复。
他冷笑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到后面，他的声音竟带着罕见的恨意与讽刺。
这二人之间的氛围很不对，似乎没有人能进去，就连连钰......也被隔离在外。
顾几枝不由皱眉。
系统给的资料只是用寥寥数语概括世界剧情，并未像眼前这般详细。
看着这与原著剧情大相径庭的记忆，他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顾几枝睁大眼睛，想要找寻更多蛛丝马迹。
阴云密布的天忽然出现一道幽黑裂缝，逐渐扩大，横贯整个天空，在他视野中越来越近，张口将他吞噬进去。
......
“哗啦！”
一股巨力将顾几枝从水中拉出。
顾几枝眼前发黑，止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胸前白衣，融入灵泉中。
回过神的顾几枝，面色苍白，心有余悸。
方才那片天对他有杀机，若非被人及时打断，他不是神魂轻伤这般简单。
感受着体内再次不受控制的出现属于攻二的复杂情绪，顾几枝心中戾气渐现。
前世这段与世界剧情背离的记忆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他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突破点，若能找出，对他“收集气运”会是一大助力。
可危机还没有解决。
顾几枝抬头，对上清月仙尊沉沉的眼神。
从顾几枝穿到原身身上至今，他和清月仙尊所见不过三面，对方是凭何分辨出他不是攻二？
若他没有合理解释，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过......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打断顾几枝的想法。
【！！怎么办宿主？仙尊发现你不是真的攻二了，他怎么这么敏锐？】系统在顾几枝脑海中害怕极了。
顾几枝轻声道，“师尊，你说什么，我就是顾几枝啊。”
“还敢狡辩！”清月仙尊疾声厉色，并未放开顾几枝的手腕，金色神念探入顾几枝识海。
顾几枝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动作，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仙尊将神识探入自己的体内。
片刻后，仙尊身体一震。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放开了对顾几枝的束缚，沉默转身。
那道白色背影越来越远，顾几枝面色却逐渐平静下来，缓缓将身体埋入泉水中。
【宿主，幸好仙尊没发探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不然我们就要被世界法则驱逐出这方小世界了。】
系统在顾几枝耳旁絮絮叨叨，但又觉得很奇怪，【但你又不是真的攻二 ，为何他没探查出？】
正常修士是无法探查出他们穿越者的身份，但仙尊这样已经触及世界法则的大能，却是例外。
系统心中自我安慰，或许仙尊真的没发现呢......
顾几枝继续泡着灵泉。
无妄泉果然不愧是疗伤圣地，不过短短数个时辰，顾几枝不仅伤势尽复，甚至修为更近一步。若非他有意压制，怕是不过数日，就能晋升合体期。
这速度，比原身快了将近一年时间。
顾几枝踏出灵泉，走向不远处的仙尊。
他容颜俊秀，皮肤雪白更胜身上白衫，玉冠束起的墨发垂落身侧，白衣黑发，隔着氤氲水汽，宛若谪仙，只不过......
仙尊扫过他身上沾染着血迹的狼藉白衫，还有湿润披散的墨发，不由皱眉。
“穿上。”
身上湿意被一股柔和力量蒸干，一件与顾几枝身上极为相似的白衫出现在他视线中。
白衫袖袍衣领皆绣着金色的兰纹，样式简洁却透着不凡，与他身上精致繁复的白衫比起来，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
顾几枝接过穿上，发现意外合身。
他抬头看了眼仙尊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但他们身形还是有些许差别。
仙尊似乎没注意到顾几枝的视线，递过衣服后就往外走去。
也是，对攻二素来严厉冷漠的仙尊，如今做出大相径庭的行为，只怕是弟子衣着不齐，会折损他的颜面。
顾几枝穿好衣服，紧随其上。
无妄之地，灵宝楼，三楼雅阁。
精致的兰花被雕成琉璃般剔透的粉色糕点，盛在小巧玉碟中，泛着白雾的甜气，赏心悦目。
顾几枝望着眼前一道道由高阶灵药制成的佳肴，对面是冷淡寡言，闭目养神的仙尊。
很明显，这些灵食都是为他准备。
先是灵泉，再是灵药，他的师尊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既来之，则安之。
顾几枝持筷，夹住一朵兰花糕放入口中，浓郁灵力在口中蔓延，诱人香味四溢。
味道倒是不错，他想。
“嘶！嘶！”
胸口处有东西滑动了一下，顾几枝低头望去，一条碧绿小蛇从他胸口探出了头。
顾几枝目光微僵，差点忘了它。
舟云寒拥有穿梭空间之力，储物戒指根本困不住它。
先前被萧无寂重伤陷入沉睡的舟云寒，在无妄泉中吸收不少灵泉之力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
顾几枝眼见小蛇扭着身子爬到了石桌上，眼前绿光闪了数下，桌上碟中糕点消失，满桌灵菜被小蛇扫荡一空。
顾几枝，“......”
心满意足的小蛇打了个饱嗝，又悠哉悠闲扭着身子爬向顾几枝，在快钻入顾几枝衣服中时，被一只虚无大手掐住了七寸命脉。
“这是你新收的灵宠？太过放肆了。”清月仙尊看着朝他龇牙咧嘴的小蛇，神色隐隐带上一丝不悦，却没有多少敌意和杀意。
若是他认出这是自己曾经的死敌，只怕要当场将蛇捏死。
若非怕再次被仙尊怀疑上，顾几枝倒是觉得这个死法颇适合舟云寒。
顾几枝道，“师尊，它性子生来有些顽劣，别怪罪它，我会好好教导它。”
顾几枝雪白修长的手摸了摸小蛇头部，凶狠的小蛇顺间乖软下来，安分老实，任顾几枝为所欲为。
仙尊皱了下眉，还未开口，一道传音玉符从外界飞来。
不知玉简内容为何，仙尊神色微变，也时间管束监督顾几枝，只留下一句，“好好修炼，过几日我会回来。”
清月仙尊离开了。
于是顾几枝不再遮掩，立刻将小蛇扔到地上，又狠狠踩上几脚，还用衣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该死的贼蛇，先前偷喝他灵酒，现在又明抢他灵食，若非以他如今修为杀不死它，顾几枝岂会让它好过？！
顾几枝刺了地上的小蛇一眼，小蛇抖了抖身子，装作无事，又朝顾几枝爬来。
顾几枝立刻将小蛇封入储物戒中，以防万一，又多加了几道封印。
眼不见，心为静。
看着面前碟中残渣，顾几枝不由陷入沉思。
若非怕世界法则察觉他的异样，也因为他对冰凤有所图谋，顾几枝断然不会在这和清月仙尊虚与委蛇，也不会察觉对方的异样之处。
顾几枝忽的想起，攻二本是孤儿，从小被仙尊带回青元剑宗细心教导，也曾有应必求过，可后来，自连钰来后，一切都变了。
清月仙尊对攻二冷漠严厉，不闻不问，甚至在攻二入魔后，未闻一词，便将攻二逐出师门。
那清月仙尊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连钰数位后宫中，唯有仙尊让他有些看不透，只要对方别挡他的路，顾几枝并不在意。
【宿主，你隐藏气息的能力真是厉害，仙尊没发现这条小蛇是妖主。】这是系统第二次见到宿主隐藏气息的能力，它依旧惊叹不已。
谁家宿主长得好看，聪明绝顶，还这么厉害？系统觉得听主系统的话，绑定顾几枝当宿主，真是个明确的决定，它心中美滋滋的想。
顾几枝离开灵宝楼，独自一人朝无望之地东部的洞府走去，没想到洞府前已有人在等他。
那人身形欣长，一袭红衣张扬夺目，转头望向顾几枝时露出了一张顾盼生辉的脸。
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
正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连钰。
【宿主，是连钰诶，他竟然来找你了？】系统激动了，兜兜转转数月，终于见到攻略任务了。
“师兄，这数月你去了哪里？”，连钰看见顾几枝眸子一亮，上前抓住顾几枝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质问。
顾几枝不疾不徐道，“师尊没和你说吗？我被萧无寂抓走了。”，他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连钰怔愣住，并未发现顾几枝的小动作.
是啊，师兄回来的事情，师尊为什么不和他说？明明师尊也知道师兄有多喜欢他，自己也......
连钰回神，想起自己的来意，轻声试探道，“师兄，你与黄长老素来交好，我本以为只要小心些，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若早知会害你至此，我一开始绝不会让你去拿荒器......你不会怪我吧？”
顾几枝望着连钰眉目如画的脸，对方清亮的眸中都是他的倒影。
这是攻二曾经最想看到的一幕，只是从萧无寂出现后，再未见过，没想到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出现。
顾几枝心想，曾经的攻二自然不会怪他，可现在的人......是顾几枝啊。
顾几枝摇头道，“我又怎么会怪你？”，连钰又怎么配呢？
连钰心中喜悦，却不意外，他心中很清楚，师兄那么喜欢他，又怎会怪他？不过是一道荒器罢了。
可下一秒，连钰视线落在顾几枝身上衣领上，神情微滞，眼中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师兄身上穿着一袭白衫，眉眼间清雅温润，如往日那般风姿绰约，但他的衣领上却绣着令连钰熟悉又陌生的金色兰纹。
“师兄，为什么，你身上......穿着师尊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