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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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陆迁明把牛车上面那套展示的盲盒拿下来，摆到书房，原本成套的盲盒此时多出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两个一模一样的木雕挤在一起。
陆迁明戳了戳其中一个木雕的面具，他有那么招人厌弃吗？
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作为皇帝最锋利的一把刃，为皇上肃清朝野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毕生追求。
名声还有其他的东西，他都一概抛之脑后。
孟南汐此时也送完牛从外面回来，看到陆迁明的动作，随意地说：“你喜欢那个木雕啊？你喜欢就拿走呗。”
陆迁明轻哼一声，“三百文一个的东西，可抵上我三日的工钱了，你倒是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孟南汐把今日赚的钱都倒在桌子上，对陆迁明说：“别管那个了，你先来这里帮我算账。”
陆迁明背对着孟南汐，孟南汐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累了，明日再算。”
说完，陆迁明转身就要走。
“明日算就明日算，你别走啊。”孟南汐冲着陆迁明喊道，陆迁明还真的因为她一句话就停下脚步，看着她说：“还有何事？”
“你怎么又生我的气？”孟南汐一头雾水地看着陆迁明。
陆迁明的嘴角抽了抽，长久地缄默，像是跟孟南汐对峙，良久，他才缓缓坐下来，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说：“没有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不要内耗自己，要内耗别人。”孟南汐拍拍陆迁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这是何意？”陆迁明的眉头微微蹙起，对孟南汐嘴里时不时蹦出的一些词语充满了好奇。
孟南汐也毫不吝啬地解释：“内耗就是遇到事情先质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样只会让你陷入到无限的痛苦中。你应该先质疑别人，让别人反思他们做得对不对。”
“你说的对。”陆迁明脸上终于绽开了笑意，孟南汐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吝夸奖地说：“你就应该多笑笑，多好看。”
陆迁明的脸猛地从脖子一路泛红，爬到脸上，宛若染上一层胭脂。
他抓着桌子上的茶水，猛地灌进去，微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而下，但是孟南汐依旧盯着他，这一杯茶水不过杯水车薪，反而让他脸上的热度更烫。
“你我虽说有娃娃亲，但你这么直接出口调|戏我，也未免有些过分了。”
陆迁明强装着镇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孟南汐大为震撼，“这就算调|戏？我明明只是在夸你好看。”
陆迁明看着孟南汐这惺忪平常的态度，不知道夸过多少人好看了，方才几杯茶水都没下去的热度，随着这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陆迁明又抿着唇，他不笑的时候，五官都微微垂着，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唇角又微抿着，看着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雪山冰莲。
得了，这就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调|戏你了不行了吧，你不要生我的气。”
陆迁明总不能因为孟南汐总调|戏别人生气，手捏着茶杯，轻哼一声，“我才没有生气。”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茶杯，虽然孟南汐说不要总是在乎别人的意见，但是他却很想听听孟南汐的。
“那个木雕，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孩换？”陆迁明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孟南汐很久就意识到陆迁明说的是什么，“每个盲盒都是我认真画出来的，让我看着别人在我面前摔那个盲盒，我当然做不到。当时那个情况，盲盒都已经全都卖完了，我只能跟她换啊。”
“嗯。”陆迁明轻轻应了一声，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你到对陆询这个人怎么看？那些顾客都不喜欢他的木雕。”
“陆询？”孟南汐的思绪变得遥远，这个名字伴随着很多的市井传说，甚至有人用陆询的画像做辟邪之用，止小孩啼哭。
“我一没见过他的人，二我对他的了解都源于市井传说，传说倒是挺唬人的，但是说到底也是我用了人家的名头来赚钱，对财神爷我一般不会多说什么。”
“哦。”还是一个简单的回应，但是孟南汐发现陆迁明的心情好多了。
左右现在时间还早，刚才说累的人竟然翻起桌子上的银钱，开始算账，孟南汐就从中辅助他。
陆迁明算得很快，一共卖出了一百二十整套和剩下的三千八十盒，刨去给官差的五百文，还有整整一千四百六十三两。
看着那惊人的数字，孟南汐也瞪大了眼睛。
随后陆迁明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明日给工人们支出一百五十两的银子结算月钱，还有木材的原材料费用，一颗是三两，五千盒一共用了一百五十颗树，一共是四百五十两。
木头匣子的用料稍微便宜一些，一颗一两，一共用了五十颗，是五十两。
还有八百一十三两。
孟南汐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陆迁明，“天呐，我现在变成富婆了。”
陆迁明继续算，木雕坊之前拖欠了百位工人两个月的工钱，一人一月十两，一共算下来也要两千两。
更何况孟南汐还扬言要连本带利还，四个月的利息一百八十四两，还要再分去店铺的一半进账。
原本富裕的数字这么一通算下来还倒欠着不少钱，孟南汐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就经历了从富婆变成负婆的心理落差。
孟南汐拽着陆迁明的袖口，“你别算了，我求你了。”
“这都是你自己许下的承诺，如今后悔了？”陆迁明把账工整地写好。
孟南汐瘪下嘴，“我当初没想那么多，你说百位工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挤在我面前，我不说些狠一点的，我估计他们都能手撕了我。”
陆迁明把笔洗净，挂在笔架上，他自然知道孟南汐过得不容易，也不再挖苦她。
孟南汐却突然朝他伸出手，“人穷的时候，都想从你的裤兜里面掏一把。”
陆迁明神色一凛，孟南汐登时闭上了嘴，“我开玩笑的。”
陆迁明却叹了一口气，“不是有我替你担保吗？你若是还不上签也能用我的钱先垫垫。”
“你不是说那是你的老婆本吗？肯给我用？”孟南汐眼睛眨巴着地看着陆迁明，丝毫没有一点不想用的意思。
陆迁明头偏过去，轻哼一声，“自然不是给你白用的。”
“切。”孟南汐捂着头，不想再听了，“算了算了，不聊这些伤心事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次日，陆迁明出面给大家结算了工钱和其他的费用，钱包空了一大半，幸好之前工人的钱还能再拖个一个月，要不然孟南汐真还不起。
李叔从陆迁明手里拿过月钱，李叔帮他们太多，给李叔的银子也是最多的，李叔摸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惊讶地说：“哪里要这么多，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叔您就收下吧，工人是您召来的，那木头匣子也是您打的，木料也是您出面东家那边才肯先让我们拿着，少了您我们不会这么顺利的。”
走过来的孟南汐细数着李叔做的事情，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李叔不计前嫌，跟在她身边，给了她支持。这些钱都是李叔应得的。
“好好好，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李叔拿过银子说。
发完工钱，孟南汐再次站到最前面，对着下面的人喊道：“我知道一开始很多人都怀疑我能不能赚钱，能不能按时给你们发月钱，如今我做到了，木雕坊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也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赚大钱！”
“赚大钱！”
“我们要赚大钱！”
下面的人一听赚大钱心思都动起来，“孟老板，听你这意思，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还能留下来做木雕？”
“是的！”孟南汐说：“半个月之后，依然是五千份，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好嘞，孟老板，我们可跟着你干了。”
孟南汐是第一次完整地参与到一件商品从策划到打样再到大货最后销售的过程，虽然她经验不足，中间也出过很多差错，但是能完成就已经很棒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把这份喜悦分给同样陪着她的另一个人，用嘴型对陆迁明说：“谢谢你。”
陆迁明同样含笑看着孟南汐。
——
“哎呦，你们知道孟家那丫头不知道做了个什么东西，在京城发了大财，我家那死鬼，半个月就赚了五两银子。”
夫人用手指比划着一个五，脸上的笑意都快控制不住了。
旁边的孟伯母一听，猛地放下浆洗的衣服，“你说什么，孟家丫头？”
“对呀对呀，就是木雕坊那个孟家，那不是你的侄女吗？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孟伯母的牙都快咬碎了，谁知道孟南汐那死丫头还真的有本事能赚钱，发月钱都这么大方。
“旁人听说我家那位的月钱，可都找着门道想进木雕坊赚钱呢。我那表弟也想进去，你不是她伯母吗？能不能替我们说道说道？”
孟伯母也顾不得浆洗衣服了，对妇人说：“我得先回去做饭了。”
不久，孟伯母又去而复返，“说道也行，但是我那侄女债务缠身，所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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