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不厌春迟

10、第 10 章

　　这就是沥青吧，长得真俊俏啊，听你妈妈说自己开了家工作室，真是年轻有为啊。”
　　“啊，阿姨您谬赞了，那是我妈拿钱砸出来的，都是她的功劳，跟我并没有太大关系。”
　　那人显然没想道夏沥青说话这么直白，被他的话搞的有些尴尬，旁边的女孩听到这话也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夏明珠赶紧找补：“哎，哪有，都是他自己。”
　　“哈哈，是孩子比较谦虚。”
　　“是啊！”夏明珠朝着夏沥青的方向白了一眼，又开口说道。
　　“沥青啊，这是你赵阿姨的女儿安然。”随即又看向安然说道：“安然，阿姨记得你是不是也在b大上学啊。”
　　安然点了点头，有些腼腆。
　　“那多巧啊，你沥青哥哥在b大读研二，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啊，好，谢谢阿姨。”
　　从始至终，夏沥青的目光都没有往安然那边瞧过一次，毕竟夏明珠搞这种鸿门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夏沥青想，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读研，可能在他快毕业的时候夏明珠就要张罗着帮他相亲了。
　　他举的很烦躁，想快点结束，然后逃离这里，然后……
　　他的脑子里闪过周让的样子，他蹲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咪咪的头，抬起头，冲着他笑，嘴里还在说着：“咪咪好可爱。”想到这里，夏沥青不禁觉得心里有着一股暖流经过，心暖暖的。
　　夏明珠和赵阿姨他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夏沥青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这时夏明珠看了一眼时间：
　　“安然，陪了阿姨这么久了，也累了吧，要不你们两个年轻人出去走走。”
　　还不等安然回答，夏沥青就抢先一步：“不了吧，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呆了，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无疑是在打夏明珠的脸。
　　“这才几点就要回去，不陪妈妈吃饭了吗？”夏明珠看似语气温柔，实则皮笑肉不笑。
　　“我工作室还有其他事，就不吃了。”夏沥青站起来就准备要走。
　　“站住！你这是什么样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夏明珠一改刚才温柔的样子，冷声说道。
　　“那您还想让我怎样有礼貌？”
　　“客人都还在呢，你这么着急是想要干什么。”
　　“那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
　　夏沥青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坐在车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驱车离开了。在这之后，夏明珠也给他打过电话，说的无非就是那几句话，夏沥青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无论如何，最后电话都是以吵架而结束。
　　在前几次，夏沥青已经明确的告知夏明珠让他不要总是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夏明珠还是一意孤行，丝毫不管夏沥青是否愿不愿意。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想法。夏沥青只能用更多的工作室使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好了，忙起来就能把这些烦恼都抛到脑后。
　　原计划周五探望徐老师妻子的计划，一直被推迟了半个多月。夏沥青今天在家，没有去工作室，出发的时候他是直接去对面叫的周让。周让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夏沥青，里面穿着一身运动装，外面套了个厚外套。他今天没戴眼镜，眼下有些发青，看起来有点沧桑，可能是没睡好。
　　明明是前几天还在课上见过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隔了好长时间没见了一样。
　　“愣着干嘛？走啦。”
　　周让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周让随即关上门，跟在夏沥青身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周让就跟陈海月打过招呼了，说自己下午要出门。
　　刚出门，周让就吸了一口冷气，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周让不禁感叹道。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坐到车上的时候，瞬间温暖了。
　　听夏沥青说段文元和陆江然也会来，他们兵分两路先后到达了医院。
　　周让是不喜欢医院的，可是这两年经常带着陈海月来医院，来的多了，似乎也就习惯了。但是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下车的时候，夏沥青从后面拿出了一份果篮，周让有点震惊，毕竟一路上两人都没停车，周让还以为到了地方买。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叫你之前就已经买好了。”
　　“我去，你也太迅速了吧！”
　　夏沥青笑了笑：“外边冷，赶紧进去吧！”
　　“嗯嗯。”
　　等夏沥青和周让到的时候，段文元和陆江然已经到了好久了，正坐在病房里，和老徐聊着天。
　　周让辞职后，就没再见到过段文元了，更别说是陆江然了。病房里充斥着暖气与消毒水的味道，给人一片死寂的感觉，要不是床头的那些花增添了点颜色。看到周让来了，老徐还有些惊讶。
　　“周让，你怎么也来了。”
　　“身为您的课代表，不得来表示表示。”周让还上前给王素梅打了声招呼：“师母好。”
　　王素梅躺在床上，耳朵上还挂着氧气管，头发因为化疗早就掉光了，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整个人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着有点吓人。但更多的是让人心疼。
　　王素梅看到这个新面孔，往老徐哪里看了看：“周让，我给你提过的，我的课代表。”
　　王素梅笑了笑：“孩子长得真漂亮。”看着王素梅的样子，周让就觉得很虚弱，一讲起话来，这种虚弱似乎更加深了。老徐看着表面上乐观，跟我们说说笑笑的，实则是那种偷偷抹眼泪的。
　　因为王素梅的身体原因，老徐和王素梅是没有孩子的，看着病床前的这几人，内心真的是很欣慰，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红了起来，转过头偷偷擦泪。但是还是被周让瞥见了几次。临走的时候，周让还抱了抱老徐，事到如今了，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老徐。
　　一行人从医院出来，找了个地方去吃火锅。坐下后，夏沥青拿起热水壶给周让到了一杯热水，递到他跟前，周让小声的跟他说了声“谢谢”。这一举动，可就引起了陆江然和段文元的不满：
　　“哎哎哎，三个人呢，怎么只有他有啊？”
　　“就是就是。”陆江然也在一旁附和着。
　　听到这话，周让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准备把自己面前的热水递给对面了两人的其中一个，但是却被夏沥青制止了。
　　“你们自己没长手吗？”
　　段文元、陆江然：“……。”他们俩好像被集体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看着夏沥青。夏沥青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这才恢复正常。这可把旁边的周让看的一愣一愣的，笑了出来。没过多久，菜就上齐了。
　　他们几个确实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段文元就提议喝点小酒。
　　“开着车呢。”夏沥青说。
　　“那咋啦，叫个代驾的事儿，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好不容易聚这了。”
　　夏沥青也没再反驳，开心就好。
　　“白的啤的？”陆江然问。
　　“当然是白的，老板~”
　　周让不喝酒，就在那低着头吃饭，夏沥青还时不时的往他碗里给他夹菜。只是偶尔段文元会cue他两句：
　　“让让啊，你的心真狠呐，说走就走，都不回来看看哥。”
　　周让只是笑笑。
　　这一顿饭本来吃的听欢声笑语的，段文元又开口打破了这愉快的氛围：
　　“哎，老徐一个人，我是真心疼他。”
　　“世事无常，平常心看待就好了。”陆江然说。
　　“早知道这样，以前上他课的时候就不气他了。”
　　“你现在有这觉悟，老徐也会很感动的。”夏沥青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又突然笑了起来。
　　这顿饭吃了挺久，但周让觉得很好，很愉快。有的时候，跟夏沥青相处久了，会忘记他们在学校的身份，两人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虽然周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是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在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清爽。
　　周让站在店门口，夏沥青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保持着平衡，周让的一只手搂着他的腰，生怕他摔了。而在一边，陆江然也拖着段文元。
　　“俩小趴菜。”陆江然就在这时候还不忘调侃他们。
　　夏沥青醉了周让倒是不奇怪，但是段文元，一个酒吧老板，这让周让觉得有点好笑。几个人在店门口等了一会儿。
　　“请问是你们叫的代驾吗？”
　　“啊，是。”陆江然回答道。
　　“周让，你先走吧，自己能行吗？”陆江然又说道。
　　“那你们？”
　　“没事，你们先回，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上班？”
　　“啊，夏沥青告诉我的。”陆江然不禁感觉后背一阵发毛：妈的，差点说漏嘴了。
　　“行，那你们注意安全。”说完，周让就扶着夏沥青往车那走去，废了好大劲终于把他弄进去了。周让坐上车，深深的吐了口气，还不忘帮夏志清把眼睛给摘掉。
　　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周让心里默默念叨着。
　　看着旁边熟睡的夏沥青，喝醉了还挺乖的。周让的嘴角扯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车子缓缓启动了，周让看向窗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