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多年后》以向北

24、我去接他

　　“或许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没有关系。”赵瑜儿坦然开口，也不紧逼：“我就是想把你带回去。”
　　“带回去，见见云彦。”
　　“为什么？”喻楚问她。
　　“云彦为了找你，有抵达过华国每一个城市的机票和火车票。”赵瑜儿神色难得的认真，“再有，如今的云彦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和唯我独尊，即使我没有见过那样的云彦，但我仍觉得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而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赵瑜儿说完这些，双眸略显凌厉的看向喻楚。

　　“你们最后聊成什么样都没关系，”赵瑜儿将眼中的凌厉敛去，“起码你早一天回去，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遗憾就能少一点。”
　　“哪怕是说开了，这一生再也不见。”
　　赵瑜儿看着喻楚听完他的话，不太自然的动作，等着他的后文。
　　“我答应你。”喻楚当下做了决定，“但，我要暑假才能回去。”
　　“当然没问题，”赵瑜儿暗自松了口气，“你回来的时候联系我。”
　　赵瑜儿把微信二维码打开，推到喻楚面前。

　　*

　　“喻楚。”
　　见喻楚一直没说话，云彦不禁喊了他一声。
　　喻楚从回忆里抽身，眨了眨眼，笑着开口：“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云彦怔住：“……所以你想了半天，就只想到这句话？”
　　喻楚抿唇，没说话。
　　云彦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云彦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屏幕随之亮起来。

　　云彦和喻楚的目光同时落到他的锁屏上。
　　两个人都看见了，是【正确答案】。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屏住了呼吸，等着答案。
　　云彦没拿手机，就着手机放在桌子上指纹解锁，点进去微信。
　　一篇占了半个屏幕的[讣告]灼红了两人的眼眶。
　　许久许久，云彦和喻楚都没说话。

　　一直到喻楚把云彦送到机场，云彦都保持着异于平时的沉默。
　　最后喻楚先开口：“一路平安，到临城给我发个消息。”
　　云彦轻轻点头，应下：“好。”
　　喻楚目送云彦进了机场，看着他这个状态，怎么都放心不下。
　　但因为自己的课程，他没办法请假陪他回临城。
　　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一个半小时之后，云彦那趟航班正常起飞，喻楚回到车里给赵瑜儿打了个电话。
　　“喂，喻楚？”
　　“云彦航班起飞了，你八点半左右方不方便去机场接他一下？”喻楚声音沉静，把【正确答案】的事简单和赵瑜儿描述了一下，说：“我有点担心他。”
　　“好，”赵瑜儿想也没想应下：“我去接他。”

　　与此同时，临城锦陵华府，云彦家。
　　原本正和赵瑜儿说着这周公司情况的池端，见赵瑜儿挂了电话，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瑜儿不答反问：“今天晚上八点是不是有个应酬？”
　　池端点头，甚至无需看行程表，脱口而出：“和王氏地产的王总聊合作续约的事。”
　　“推后，”赵瑜儿开口：“去问王总的助理另约时间。”
　　池端连原因都没问，应下：“好。”
　　“你八点多和我一起去一趟机场，”赵瑜儿揉了揉眉心，听了喻楚的话，她也开始担心云彦：“接一下云彦。”
　　“好。”

　　今夜天气较好，很适合出行，所以云彦的航班也是一路平稳的落地临城。
　　赵瑜儿和池端八点二十五到了临城机场到达层等候，没过五分钟，云彦就出来了。
　　也就是说，排除下机准备和走出机场的时间，航班差不多提前了二十几分钟抵达。
　　看见云彦的瞬间，赵瑜儿给喻楚发了条消息。

　　云彦看见赵瑜儿，拉着行李箱走过来，微微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赵瑜儿笑着接过他的行李箱，说出她早就想好的话术：“小徐家里临时有事。”
　　云彦恍神，没多想，只是点点头，跟着赵瑜儿一起往外走。

　　池端开车，赵瑜儿坐在副驾驶，云彦一个人坐在后排，转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到家后，云彦和赵瑜儿说了一声后，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赵瑜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转身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她敲响云彦房门时，云彦恰好要出来，看见她在门口，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赵瑜儿把水杯递到他面前，“把水喝了。”
　　云彦侧目看了眼，“这水里没酒精吧？”
　　赵瑜儿手一顿，合着大少爷还记着喻楚来那天晚上她加了酒精的那杯果汁呢。
　　“白开水，放心喝。”赵瑜儿无奈，开口解释。
　　云彦接过杯子，和她一起往楼下走。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茶几左右两边的单人沙发上，云彦喝了水，把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有问题想问？”云彦抬头看向赵瑜儿，主动开口。
　　赵瑜儿迟疑着，点了下头，“你没事吧？”
　　云彦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也知道她去接他并非小徐家里有事。
　　“没事。”云彦摇头，“就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点措手不及。”
　　赵瑜儿沉默，抿唇笑了笑。
　　随后又问他，“晚饭吃了吗？”
　　“没吃，”云彦坦然开口：“在飞机上思绪太乱，吃不下飞机餐。”
　　“行，那我去给你做饭。”赵瑜儿起身往厨房走，并叮嘱：“你先去洗澡。”
　　云彦没拒绝，点头：“好。”

　　云彦洗完澡再下来的时候，赵瑜儿的菜刚好出锅，把菜和粥端上桌，解释：“知道你晚上要回来，晚饭粥多煮了些，刚给你热了一下。”
　　云彦自己去拿了碗和筷子，应下：“好。”
　　赵瑜儿在云彦对面坐下，过了一会儿问他：“喻楚怎么样？”
　　云彦吃饭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她：“你不是刚从渝城回来？”
　　赵瑜儿失笑：“我是去了渝城，但我没见到喻楚。”
　　云彦低头继续吃饭，“挺好的。”

　　过了几秒钟，云彦又突然开口：“我们出去吃饭还遇到他同学了。”
　　“你猜猜，他怎么介绍我的。”
　　赵瑜儿对云彦突然聊起的这个话题有些意外，但还是猜了猜：“朋友？”
　　云彦漫不经心的把自己手里的饼掰了一半：“猜对了一半。”
　　赵瑜儿挑眉，又猜：“朋友的朋友？”
　　云彦嚼饼的动作顿了下，不能理解：“……谁教你这样猜的？”
　　赵瑜儿无奈：“说说呗大少爷，我还挺好奇的。”

　　“他说，”云彦嚼饼的动作都用力了些，继续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女朋友的儿子。”
　　赵瑜儿懵了好久，反应过来后给了一句最朴实的评价：“6。”
　　“他怎么敢的呀？”
　　云彦没答，自顾自吃着自己手里的饼。
　　“不过，大少爷你这都能忍我是万万没想到的。”赵瑜儿笑着调侃云彦。
　　云彦给了她一个白眼，语气冷清：“不然呢？难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赵瑜儿：“……”我很想反驳你，但是我不能。

　　“你快吃吧，”赵瑜儿逃避似的转移话题：“我还有点明天早上开会要用的资料没整理好。”
　　没等赵瑜儿站起来，云彦紧接着开口：“明天早上开会？”
　　“是啊。”赵瑜儿不解，反问：“明天周一，难道你们不开例会？”
　　“不开，”云彦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赵瑜儿静了许久：“……请问云总公司还招人吗？”
　　“招，”云彦说完，话锋一转：“但我们云氏庙小，容不下赵总您这尊大佛。”
　　赵瑜儿：“……赶紧吃你的饭吧。”
　　云彦低笑，没让已经转身走了的赵瑜儿听见。

　　云彦吃完饭，回到房间才想起来他没给喻楚发消息。
　　赶紧拿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应如是】：我到家了。
　　喻楚消息回的很快，像是本就在等他的消息。
　　【试新茶.】：知道了。
　　【试新茶.】：赵瑜儿接到你就和我说了。

　　云彦还没来得及回复，喻楚的语音电话突然打过来。
　　云彦接了，“怎么了？”
　　“你没事了吧？”
　　“没事，”云彦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幻彩，“本来也没什么事。”
　　“是你和赵瑜儿说，让她来接我的吧？”云彦又问。
　　“嗯。”
　　“谢谢你。”
　　云彦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喻楚一懵，反应过来后笑道：“谢我干什么？我只是和赵瑜儿说了一声。”
　　“喻楚，谢谢你。”
　　云彦固执重复，像是一定要喻楚接下一句谢。
　　“好，我收下云大少爷这句谢。”喻楚笑着，又开口：“早点睡吧，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也挺累的。”
　　“好。”

　　挂了电话，云彦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临城的夜景，看着这一片灯火人间。
　　【正确答案】和他本没有太大的交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这一生都不会遇到的人。
　　可偏偏因为【正确答案】的一时心软，造就了这一段有始有终的故事，给云彦和喻楚本不圆满的过往里，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使得过往并不显得那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