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6、事件结束

　　“给我打！书呆子还能耐上了！想举报我！门都没有！你不知道我舅舅是教务处主任啊？啊！？”冯荣俊的脸扭曲着，眉尾皱的翘起来，发怒的嘶吼着，表情狰狞又恐怖，他使力踹了许褚良一脚。不得不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救了，成天享受着暴力和虚权，脸上都是空虚，脑子里都是黑瘤，眼里充斥着欲望，全身腐烂了。
　　许褚良跌在地上，冷冷看了他一眼，都不值得同情，在半年的查找下，他认识了许多被他欺负过的学生，有的不堪暴力辍了学，有的成了暴力的一份子，有的继续受着他们的霸凌……他们的脸在许褚良脑袋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闪去。
　　许褚良看准时机，边往后退边念台词“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没钱了！”许褚良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声音虽然抽噎着，词却是清晰可辨，“我真的不会去学校举报你们了…呜就放过我吧…
　　许褚良眼神迷离着，像是丢了魂“我…我还得上、学…”
　　冯荣俊哪里见过这情景，权当许褚良害怕的发疯“哈哈哈哈，疯了？这才知道早干什么去了！给我打，烦死了。”冯荣俊用球鞋踩着他的手，骨头咔咔响。
　　几个汉子围上来，说是学生，不如说是畜牲，这还有脸做学生吗？
　　几个拳头朝着许褚良背上来了，许褚良用意志撑着，堪堪吼出台词“你们抢了那么多人的钱，打了那么多人！伤了多少人啊！都是同学啊，要是你是我，你怎么办！”
　　冯荣俊笑着说“哈？我是你？怎么可能？我就不会成为你，做什么假设？都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这么蠢，这个世界总有人要成为统治者，有的人只能当被统治者，这是你们的命。”……（中二小学生发言）
　　许褚良被打的贴着地，平缓着喘息。冯荣俊一帮人警告了他，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在暗处，跑出一个人“小良！许褚良！…你…你还好吗？”
　　“怎么样…拍下了吗？”许褚良趴在地上不想动，喘息着说。
　　“拍了呜唔唔…拍了…”金秀珠哭的下气不接上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
　　“省点力气吧…扶我起来。”许褚良撑起来身子，金秀珠掺着他，一步一步去教室。
　　“今天就先别回去了，宿舍关了…我也没法回去。”许褚良脱下校服说，接着他翻出膏药，“给我贴一下，够不着。”
　　月光下，金秀珠看着他白洁的背，有些紫色的印记，但不深，她撕开膏药轻轻贴了上去，“应该过几天就好了。谢谢。”
　　“不用不用，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不，我们。”金秀珠闪着泪目说。金秀珠长着一副异域风情的美，一直遭受着冯荣俊的摧残，她家里只有一个爷爷，爷爷还年迈多病，她根本不能说。
　　处理好了伤口，许褚良检查起视频，“嗯嗯，拍的不错。我回去把音频加上。”许褚良漫不经心的说。
　　许褚良带着伤在学校呆了两天，冯荣俊找了他几次，看他一脸畏惧也没再告诉老师，就放着不管了，找他拿了几次钱，许褚良也是乖乖给，冯荣俊笑笑数着钱“挺识相的嘛，怎么非得打一顿才服气，还挺有骨气的，要不跟我混？”
　　许褚良心里有点不安，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会被当成同伙，他赔笑到“冯哥，我做不了，我既没力气还是个闷葫芦，不行，折煞你了。”
　　“诶，没事，你能干的可多…，怎么不想？还能分点钱呢。”
　　“不敢…”

　　“许褚良，可以教我一下刚刚讲的大题吗？”陈晓戳戳他斜前方的许褚良。此时许褚良正看着操场的某个人影，他缓缓转过头，阳光透过窗户散在他的发丝上，些许忧郁的眼睛抬起看着陈晓，“怎么了？”
　　“嗯你能教我这道题吗？”陈晓脸颊微红，低着头把卷子转向许褚良，他指着第24题，“刚刚老师讲的没听懂。”
　　许褚良转过身，顺手拿起陈晓桌上的笔和草稿纸，洋洋洒洒地讲起来，他的声音柔和，详细地梳理着解题步骤。陈晓桌上放的手慢慢握紧，他紧紧盯着纸上的数字……“听懂了吗？”
　　杨志文刚巧接水回来，看着他们都快头碰头的亲密样子戏谑地说：“你俩都快亲上了。”
　　陈晓立马坐直身体，心里想着“男神…亲…我？”许褚良站起来朝着教室外走去。陈晓担心地跟上去，“你去哪？”
　　杨志文笑笑找他女朋友去了。
　　“上厕所。”许褚良头也不回的朝着厕所走去，他心里有点慌，感觉有点憋。没想到陈晓也跟了上来，他猛地一回头把陈晓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也去厕所…谢谢你教我题。”
　　“没事。”许褚良冷冷地眼神立马软下来，他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这个受过伤的小可怜，一阵懊恼冲上头，他沉着气继续朝厕所走，遇上了正在厕所洗脸的林知熙，“小良。”
　　“林哥怎么来四层了？”他的眼神立马变得柔和阳光，眼神扫到林知熙洗过脸后水珠顺着皮肤淌下来的模样，立马被迷住了，眼眸里变得晦暗不明。
　　“楼下人满了。”林知熙拍拍他的肩膀和刘宸煜离开厕所。
　　陈晓也看到了那个模样的许褚良，眼神从无所求变得渴望。人很多，他走到唯一一个没人的、许褚良一旁的小便池。
　　许褚良内心有点失望，有点生气、冷冷地声音传过来：“看什么？”
　　厕所乱哄哄的，男生大大咧咧地讨论着青春期发青的话题、讨论最新的电子烟、讨论最火的游戏……
　　陈晓没有理他，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低着头收拾好率先离开厕所。
　　许褚良心里不妙，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自从陈晓给他递了情书似的肺腑之言后，他也淡淡地疏远着陈晓，但内心又渴望和他有所接触，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在这个偏僻的小城镇“男同”这个词鲜为人知，不像是那个Q群里的某些人在的大城市，这样思想开放、志同道合的人成群结队，还有“男同”的酒吧，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想象中的存在。
　　许褚良心里懊悔地想着，他怎么可以又那样对陈晓，语气冷淡又有些轻视，和那群给陈晓起外号、叫他“娘娘腔”的人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也算是理解陈晓的人，怎么也对他那么无情？他脑海里浮现陈晓孤单离开的背影，还有在信里字字句句流露真情的话，痛苦地挣扎、手腕的划痕，他胳膊上被烟头烫出的黑色窟窿，这不是最让他痛苦的，痛苦的是流言蜚语，几乎淹没他求生的欲望。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在被霸凌者联盟的成立后，重拾了些自信，现在举报行动马上就要成功了，而被霸凌的人还是这副样子……这不是他的初衷，那他做的一切还算什么？
　　“对不起。”许褚良想了一个下午，默默地、远远地跟着陈晓，在陈晓马上要到寝室楼，他疾步走上去拉住陈晓，学生都稀稀疏疏地回到了寝室，昏黄的路灯下他当面把纸条递给陈晓。
　　陈晓看着许褚良略带愧疚的脸疑惑地接过，三十几个字，他抬起头看着许褚良的下巴，开朗地笑出一声，默默说“你没必要自责。”
　　“对不起。”
　　“没事……我、没事。”陈晓眼泪就当着许褚良的面像是碎珠似的一串串落下来，他抹去眼泪，哽咽着说“谢谢你。”
　　许褚良咬着下嘴唇，看着陈晓这副样子，心里忍不住想抱抱这个破碎的少年。
　　“在这里干什么呢！快回去休息！”值班的老师远远地边走边催促他们…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在未成年保护组织的大力推动下，这件事终于有了起色，引起了当地人民的关注。然而，学校方面立刻采取行动，消息立马被压制。
　　许褚良并没有放弃，他同时将所有的证据，包括录音、影像等，整理成一个U盘，同时还附上了一封长达五万字的信件，都是每个被霸凌者详细描述的霸凌事件和他们的痛苦。这些东西被寄往教育局、警察局，希望能引起上级部门的重视。
　　终于，在国庆节后的某一天，许褚良收到了教育局的回复。上面表示对此事非常关注，并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展开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校园霸凌的主犯们开始感到恐惧，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公检司立刻对他们进行了立案调查，经过漫长的审判程序，最终在三个月后迎来了宣判。
　　校园霸凌的几个主犯被依法判处刑事拘留两年，而那位放任霸凌行为的主任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停职处理。此外，被霸凌的孩子们也得到了相应的经济赔偿。但这些赔偿并不能弥补他们失去的健康心灵和□□，他们内心深处的创伤如同被拔掉的钉子留下的窟窿，永远无法愈合。他们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应该拥有的自信、乐观和勇气……
　　校长非常积极地配合上级工作，果断地将霸凌者退学，并召集被霸凌的孩子及其家长召开专门会议。
　　正当教室里的同学们上课时，一部分同学突然被叫出教室。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开始议论纷纷：
　　“肯定是被霸凌的，被叫去谈话了。”
　　“啊，他也被霸凌了啊，真没看出来啊。”
　　“好可怜啊……”
　　许褚良听到这些话，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唉，怎么能这样办事……”
　　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许褚良自己也被点到名字，然后他站起身来离开了教室。
　　“啊？许褚良也？”这个意外的情况引起了更多的议论声。
　　………许褚良的这一举动让他得到了评优，但他拒绝了公开表彰。会议结束后，林知熙望向站在讲台上的许褚良，心里震惊。
　　“许褚良。”林知熙喊住他，连忙几步跑上去，而许褚良的朋友拥汇着他，说说笑笑地走在前面，满是学生的走廊把他们隔得越来越远，他愣愣地看到许褚良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又转回头侧着脸笑意绵绵地和朋友说话。
　　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响了，走廊又围满了学生，他朝着初二289的班级走去，刚到三层就抬眼看到许褚良被一个男生拉着向天台走去，他不解、但又悄咪咪地跟上。
　　“许褚良，我喜欢你。”陈晓不管不顾地再一次表白，他脸上透着纯情、大胆，坚定地直视着许褚良。
　　“我说了，我不是那种。”许褚良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跟上来，他转头就要离开，陈晓拉着许褚良的校服外套，直接扑着亲了上去，他青涩的用嘴唇碰触对方的嘴唇，因为力气过大，还磕到了牙齿，丝丝血液漫在口腔里，陈晓舔了下嘴唇，舌头柔软又温热从许褚良嘴唇划过。许褚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猛地推开身上的人，“你……我说了我不是那种人。”
　　而林知熙已经逃走，风吹的乱糟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只看到他们接吻，“他们…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