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43、倒计时

　　沈挽溪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快十点了。她少有这样一觉睡得这么晚起床，昨晚一觉很安稳，连梦都没一个。

　　下楼的时候程奶奶问她是不是在学校太累了，沈挽溪低着头胡乱应了声。程灼扬在一旁憋着笑，沈挽溪瞪了他一眼。

　　中午吃完饭，程奶奶心血来潮的要带沈挽溪去逛街，等程灼扬知道的时候，人已经上车去商场了，程灼扬在家闷坐了一下午，收到老太太要在外面跟沈挽溪吃饭的消息，气的晚饭都没吃，出门练车去了。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楼下看了眼沈挽溪的房间，已经熄灯了。明明时间也不是很晚啊，他掐着时间回来的，今天睡这么早？程灼扬叹了口气，走进家门。

　　上楼回房间洗澡，出来看到手机屏亮了下，他擦着头发打开手机，是沈挽溪发来消息“我睡不着。”

　　意思是要他去哄她睡觉咯？程灼扬勾起嘴角，打字回她“怎么，今晚也要哥哥哄睡？”

　　过了一会儿，消息就回过来了“可以吗？”

　　程灼扬笑着息了屏，小姑娘可爱死了。

　　去开她房门的时候，小姑娘站在房间里，捧着手机，像是还在等他的消息。听到动静，转身回头。

　　程灼扬刚关上房门，就看到小姑娘对他张开了双手。
　　她说：“抱抱。”

　　程灼扬心都快化了，箭步上前抱住小姑娘。她穿着睡衣，洗过了头发，香香的。

　　“亲一会儿就就哄你去睡觉，好不好。”程灼扬柔声和她商量。

　　“嗯。”沈挽溪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送上亲吻。
　　小姑娘今晚乖得不可思议，程灼扬满意的亲了个够，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

　　程灼扬刚躺下，小姑娘就钻到了他怀里，贴着他抱得紧紧。程灼扬笑着搂住她：“怎么，知道今天冷落我，来补偿我了？”

　　“我以为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奶奶要在外面吃晚饭。”沈挽溪轻声解释。

　　程灼扬低头闻着她的发香：“没事，那明天就归我了。明天跟男朋友出去约个会？”

　　沈挽溪脑中百转千回：“啊，我们俩一起出门吗？奶奶问起来怎么说啊？”

　　怎么谈个恋爱还要躲躲藏藏的，程灼扬无奈。

　　“明天我先出门，你再找个借口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好像也只能这样，沈挽溪应了声。

　　“今晚想听什么睡？”程灼扬问她。

　　沈挽溪在他怀里埋紧了头：“昨天那个......”

　　程灼扬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

　　第二天两人按照计划，先后出门，程灼扬说他等在外面路口，沈挽溪今天穿了一件紫色雪纺连衣裙，整个人又仙又甜。

　　程灼扬等在路边，看到她欢乐的蹦跶到他身边，笑容甜甜的挽住了他的手，歪头问他：“我们去哪呀？”

　　程灼扬眼底笑意分明，神情愉悦的开口：“去水族馆。”

　　两人打车到水族馆，一进里面，就是一条长长的玻璃通道，周围是各色的漂亮热带鱼，沈挽溪牵着程灼扬的手看了很久。往前走是水母展区，各种不同品种的水母，在巨大的玻璃缸中缓慢的游动张合。宁静美丽，程灼扬看着沈挽溪开口：“前面有订购服务，我们在家里装一个也养一缸？”

　　“可以吗？”沈挽溪兴奋的看向他。

　　程灼扬牵着她的手去前面挑水母订购。然后跟工作人员确认送货时间地址。

　　这时沈挽溪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是妈妈的电话，她接起来叫了声：“姆妈。”

　　程灼扬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看到沈挽溪在接电话，是她妈妈的电话。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他眼看着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的小姑娘眼眶红了，尽力压着情绪，努力稳着颤抖的声调开口：“姆妈，唔能未能，买地回气，扥拉此地读好高宗未来塞吗？”（妈妈，我能不能，慢点回去，在这里读好高中不行吗？）

　　程灼扬在家听多了她和奶奶讲沪语，偶尔几个词他还是能听懂，他听到了回去、高中。他签单子的手僵住了，整个人像被束缚住般透不过气。

　　沈挽溪一串眼泪掉下来，咬着唇强忍着情绪：“唔晓得了。”（我知道了。）

　　电话挂掉了，泪眼模糊视线，沈挽溪看到程灼扬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看着他，眼泪决堤：“不买水母了。”

　　“为什么。”他神色悲凉，只是看着她问。

　　因为水母寿命很短，只有几个月，可她，就要走了。

　　沈挽溪哭得说不出话，颤抖着肩膀，泣不成声。

　　程灼扬上前把人抱到怀里。

　　“妈妈说，让我读完这学期就回去。程灼扬，可是，这学期就只剩下一个月了。”沈挽溪止不住崩溃的哭着，一段话说的磕磕绊绊。

　　可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了程灼扬的心上。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他们之间的倒计时开始了。

　　一个月。

　　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月了。

　　沈挽溪情绪崩溃，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程灼扬捧起她的脸，看着她专注的说道：“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柒柒，我们还有一个月，总不能哭着过完，是不是？”

　　沈挽溪红着眼睛看他，泪珠在眼圈打转：“一个月之后呢？”

　　他们之间，会隔着一千两百多公里，是他们都难以跨越的距离。

　　程灼扬温柔的伸手擦去沈挽溪的眼泪，浅笑着对她说：“不就是个异地恋，小爷我又不是谈不起。”

　　沈挽溪紧紧抱住程灼扬止不住的流泪哭泣。

　　回家的时候，沈挽溪的情绪依旧低沉，她的眼睛还是红的，两人特地晚点回去，否则被奶奶看到，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程灼扬牵着她的手开门，带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把人牵到沙发上坐下：“我去挤个毛巾，帮你敷一下眼睛。”

　　沈挽溪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程灼扬拿来毛巾，刚坐下，沈挽溪就抱住了他。程灼扬轻拍了小姑娘的背：“乖，不能再哭了，不然明早都消不下去。”程灼扬搂住她，把毛巾叠好，敷在沈挽溪哭红的双眼上。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抱着。

　　“程灼扬。”

　　“我在，柒柒。”

　　“我不想走，不想离你那么远。”沈挽溪说着又快哭了，她还有很多说不出口的话，比如他们分开了，他会不会喜欢别人？他们会不会分手？她会碰不到他，抱不到他，两个人只能靠着一部手机交流，这样的异地恋能坚持多久呢？

　　“柒柒，不确定能做到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承诺。但我能确定的是，我爱你，就算我们异地，我爱你不会变。我会努力改变现状，我们不会一直异地。给我点时间。只要你不放开我，我绝不松开你。我要，对你，负责一辈子。”他的语气坚定，眼尾泛红。

　　沈挽溪的眼泪涌出，她拉下毛巾，仰头拽下程灼扬的衣领，和他接吻。

　　这个吻是咸的，和之前的吻都不同，沈挽溪在索取，程灼扬在安抚。

　　最后他说：“柒柒，不要难过，我们好好过这一个月，眼泪等说再见的时候再流。我想看到开心快乐的柒柒，想要把你的笑容刻在心底，这样我才能熬过没有你的日子。”
　　沈挽溪答应他，不在分别之前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