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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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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洺刚吃完午饭,就拿起手机扒拉好一会儿。
闻今朝瘫在沙发上偏着头看他,抬起爪子碰了碰他的胳膊。
“别耽误我发消息,”阮清洺朝边上让了让,“我联系了桑至来接你,你先跟着他住几天,等我考完试再来接你。”
啊?还需要好几天吗?
闻今朝撒娇般将脑袋搁在阮清洺臂弯蹭了蹭。
阮清洺现在只能搂着闻今朝毛茸茸的脑袋,把下巴搁在他头上扒拉手机。
这种角度正好,闻今朝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阮清洺在和桑至聊什么。
阮清洺说话还挺客气的,开头就是一套问候,最后才问桑至有没有空,能不能帮忙把嘬嘬嘬照顾几天。
桑至也答应得爽快,他说马上就来接。
阮清洺回了个谢谢,随后关闭屏幕,他拿出一道符箓,丢到半空中。
符箓的一角燃了起来,闻今朝缩了缩身子,和阮清洺挨得紧紧的。
这道符箓应该是用来联系契约鬼的,因为闻今朝听见了芸意和小风铃的声音。
“还在外面玩呢?”阮清洺看着符箓说道,“我这几天不在家,有点事情要办,你们玩好了就自己回来。”
小风铃问:“狗狗跟你一起去吗?”
“狗狗不去,”符箓的燃烧并没有加快,火苗仿佛静止,“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玩去吧。”
阮清洺打了个响指,符箓瞬间加快燃烧速度,化作星点散落在地。
他深吸口气,将脸埋在闻今朝脑袋上蹭了蹭。
“我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的。”阮清洺说得倒挺温柔,和早上抬起手追着他跑时完全不一样。
肯定会乖,那你要早点回来哦。
闻今朝汪了声,阮清洺笑着问:“你听懂了?”
当然,我不仅听懂了,还听得一清二楚。
毛茸茸的耳朵抖动两下,阮清洺捏了捏他的爪子,轻声说:“让我再蹭蹭,蹭蹭狗头,好运不愁。”
阮清洺一边蹭他脑袋一边叹气,这人果然还是愁得很。
直到桑至来接他,阮清洺都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阮清洺带着他去了停车场,桑至就站在那个破三轮边上笑:“好久不见,你这次大概需要忙几天?”
“不太确定,等我忙好了就联系你,”阮清洺摸了摸闻今朝的脑袋,“嘬嘬嘬就交给你了,麻烦了。”
“不麻烦,你放心忙去吧,”桑至看了闻今朝一眼,又看向阮清洺说,“他肯定会想你的,记得早点回来。”
阮清洺点头道:“好。”
他被阮清洺抱上三轮车,闻今朝明白,阿拉斯加的身体是有点吨位的,从阮清洺吃力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阮清洺朝他挥挥手:“拜拜,要乖啊。”
闻今朝汪了声,乖不乖的另说,你要早点回来!
三轮车带着他越走越远,阮清洺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桑至带着他去了花店,依旧是好闻的花香味。
闻今朝没多停留。
他直奔浴缸,褪下阿拉斯加的皮。
这次的浴缸水不是河水,谨元青也不在这里,闻今朝支着脑袋发呆,桑至就坐在浴缸边上盯着他。
“想什么呢深V水鬼,”桑至敲了敲浴缸边沿,“你泡在这儿愣半天了,什么心事这么重啊,说出来我听听。”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闻今朝瞥他一眼,“小锦鲤呢?”
“买饭去了,”桑至将手伸进浴缸里轻晃两下,“这次来得急,他没时间给你弄来河水,怎么,你不满意?”
闻今朝笑起来,他将身子朝前去了点,水也跟着他的动作溢出浴缸。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随便问问,你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
桑至将手从浴缸里拿出来,轻甩两下,水溅到地面:“对你敌意大不是应该的吗?”
这句话说得闻今朝莫名其妙,他抬手解下绑发的丝带,长发沿着他的后背垂下,落入水中。
闻今朝把玩着丝带,将丝带缠绕在手指上,缓慢放入水中。
“这条丝带是小锦鲤从你店里拿的吧?”闻今朝微抬起头,嘴角含着笑意。
桑至看着那条被打湿的丝带,他说:“看不上啊?我这里只有这种,颜色倒是有的选。”
这该死的敌意,桑至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表达内心对闻今朝的不满。
闻今朝将丝带从水中拉起,放到眼前看。
丝带上的水一下下滴到闻今朝胸口,又随着他的呼吸再次往下滑落。
“我知道了,”闻今朝看着丝带,笑意愈发明显,“你是不是……对小锦鲤有什么别的想法?”
桑至直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花店里响起了脚步声,桑至小声道:“你呢,那你对他有想法吗?”
“放心,”闻今朝笑着说,“我对他没有想法,一丁点都没有。”
“很好,继续保持,”桑至站起身走到门口,他打开门,脸上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元青,让我看看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真是善变的蜻蜓精。
闻今朝“啧”了两声,看着谨元青说:“小锦鲤,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谨元青打开手里的打包袋,拿出一盒递给桑至,“我在想你有没有被驱鬼师打死。”
听见闻今朝那句话时,桑至的脸色瞬间变了些,在谨元青回答完后,这人又立马笑了起来。
真是非常善变了。
“大错特错,第一,阮清洺现在是驭鬼师,”闻今朝伸手比出一个“二”,他说,“第二,我是不会被他打死的。”
“那你真厉害,”谨元青一边吃饭一边敷衍,“怎么样,当阿拉斯加当够没,什么时候回来?”
闻今朝顿了顿,他说:“暂时不回,等阮清洺考完试回来,他会来接我的。”
“你别入戏太深,”谨元青看着他说,“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趣事,你迟早还得回河底,河里的事不能不管……而且你心里清楚,我的能力,远远不如你。”
“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再说了,现在河里很太平,你的能力也不差,能出什么岔子?”闻今朝捻起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两圈,“元青,你是生气了吗?”
谨元青现在连饭也吃不下了,他将打包盒端在手里,沉默很久后说道:“我没有生气,当初是我一直让你去外面看看的,但我承认,你现在做的事情让我有点火大,闻今朝,你到底当你自己是什么?”
闻今朝说:“死了几百年的水鬼。”
“原来你还知道,我以为你真把自己当狗,”谨元青说,“阿拉斯加的皮是我找来给你的,但我的初心真的不是这样,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整天就和那个阮清洺待在一起,难不成你真把他当主人了?”
闻今朝还是第一次见谨元青这样。
谨元青说的这些事,他从未认真考虑过,鬼不用考虑寿命,他自然也不急着想出一个答案。
和阮清洺待在一起是他自愿的。
他对阮清洺的那些心疼也是真的。
闻今朝没有回答谨元青的话。
小锦鲤也察觉出闻今朝情绪不对劲,他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崇拜你,你的能力比我好,很多事情在你这里都能被很快解决,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么厉害的水鬼,为什么要跟着一个没什么用的驱鬼师……”
“是驭鬼师。”闻今朝纠正道。
桑至的表情又变了,他瞥了闻今朝一眼。
闻今朝立马改口:“不好意思,你说他是什么都行,你继续。”
“行,驭鬼师,”谨元青说,“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是因为当狗好玩吗?”
“不是……你别管这些了,”闻今朝摆摆手说,“我也不愿意当狗,可我有什么办法?你说你崇拜我,我一个不能上岸的水鬼,除了在水里有点优势,别的地方真没什么好提的。”
“这是重点吗?”谨元青说急了想站起来。
桑至立马拦住他,安抚地拍了拍谨元青后背,桑至说:“别生气了,你换个角度想,闻今朝现在离开了河底,这不正是你想看见的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喜欢那个驭鬼师呢?”
“你还劝起我来了,”谨元青拍开他的手,“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几句话就把闻今朝送给那个驭鬼师了?”
“你们都停一下……”闻今朝敲了敲浴缸边沿,他看着谨元青说,“元青,你生气是因为我不回来,是吗?”
谨元青回答的果断:“不是。”
“明明就是,”闻今朝笑着说,“都是几百年的朋友了,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放心,我迟早会回去的,就是没有那么快罢了。”
谨元青没说话,闻今朝继续道:“再说了,桑至不是也会去找你玩吗?你要是一个人在河底无聊,就去桑至家里住,放宽心,河底没那么多事情要解决,那里还有那么大一群黑锦鲤呢,它们也是很可靠的。”
“对,你要是无聊就别回去了,白天就在花店待着,到了晚上就跟我回家。”桑至对闻今朝的提议很满意,说完后还朝着闻今朝笑了笑。
谨元青叹口气道:“再说吧。”
闻今朝没想到今天的见面会变成这样,桑至在晚上将他们送回了河边。
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场面也变得更加尴尬。
谨元青不搭理他,闻今朝就在一边逗着黑锦鲤。
不知道过了多久,谨元青终于开了口:“你真的还想回去当狗?”
“哟舍得搭理我了?”闻今朝看向他,笑着说,“只要我能找到不当狗的办法,肯定会立马褪下阿拉斯加的皮,放心吧,到时候我也会经常回来的。”
“我可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谨元青顿了顿,他伸出手,在手心处安静地躺着一片乌色鱼鳞,“这个你拿着,可以在你褪下皮后隐匿气息,那个驭鬼师绝对不会发现。”
“谢谢,”闻今朝拿起那片鱼鳞看了看,“但是……这是你从哪里掰下来的?”
谨元青看着他,沉默了很久:“不想要就还给我。”
“要,你也知道,我们水鬼只能在附身换皮后隐匿气息,这个鳞片真是帮大忙了,”闻今朝说,“谢谢你,元青。”
阮清洺回来的日子比他预想的要快,这人第三天就回来了,桑至接到电话后立马去河边接走闻今朝,一个破三轮蹬的风风火火。
他也没让阮清洺来花店接,而是直接将闻今朝送回了小区。
真是好久不见了,好几天啊,这时间可太长了。
闻今朝一看见阮清洺就跳下了三轮车,他亲热地在阮清洺腿上蹭了蹭,阮清洺只顾着给桑至道谢,压根就不搭理他。
在桑至走后,这人终于蹲下了。
阮清洺身上有股很难闻的味道,这味道……阮清洺去过地府。
闻今朝看了他一眼。
阮清洺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搓了搓:“想我了没?”
是什么玩意儿硌得他脸疼,阮清洺手上戴着什么啊。
闻今朝往后退了一步,阮清洺抬手朝他招了招:“去哪儿啊?走了,回家,停车场有什么好玩的。”
这次他看清了,硌人的东西是戒指。
戒指代表什么,代表阮清洺买了个戒指,又或是……结婚了?
阮清洺去地府结婚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闻今朝深吸口气,准备走近看一看这枚戒指,他刚走过去,阮清洺就握住了他的爪子。
“怎么感觉你瘦了呢?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吃不吃饭的等会儿再说,闻今朝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枚戒指好像有点意思。
直觉告诉他,他能够不依靠附身换皮出现在阮清洺眼前。
通过这枚戒指,以他真正的样子出现在阮清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