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与茶叶》一直是晴天

11、第九章

　　御典大厦以方正简要的外型，酷酷的黑金色双层隔热幕墙被当选为S市本年度最佳办公楼。此刻，这座耀眼的已被许多迷路者视为新标志性建筑的大厦前整齐划一的排着两列统一穿精裁黑色西装的人，每人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无一例外严肃而认真。
　　“车子来了。”听到领导的低声提示大家不禁又再挺了挺背脊，同时一辆黑色加长的林肯悄无声息滑入，精准的停在正门口。面无表情的司机示意迎上前的梁志敏退后一步，然后动作标准的打开车门，同样面无表情的御典集团董事长穆查理，踏着价值五位数一尘不染纯手工制作的暗棕色鳄鱼皮鞋，拿着传闻中白金外壳的手机边打电话边下了车。
　　“企划组仅代表御典集团全体员工欢迎董事长光临……”梁志敏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后配合着稀稀拉拉越来越轻的欢迎掌声。原本他计划是殷勤而又自然的为董事长打开车门，然后随着他的欢迎词身后整齐的配合以掌声，但万万没有想到司机动作这么快态度也不甚友好，而董事长更是忙着和另一头通话中，自己的欢迎词和身后的掌声似乎成了一种打扰，进也不是退也不成，稀稀拉拉有头无尾。
　　“大家辛苦，都去忙各自的事吧。”走到电梯口穆查理才挂了手里的电话向大家招呼。
　　“董事长，关于本次活动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再过几小时就要开始了不是吗？”穆查理截住梁志敏的报告，“负责晚上宴会的广告公司负责人在哪里？”
　　“在五楼C区。”
　　“去五楼。”穆查理对司机说。

　　御典集团的每层楼以电梯为中心对称点分为A、B、C、D四个区，每个区域都为透明大开间设置，主要负责人办公室再依需要内隔成小间，以银灰色落地百叶窗做遮蔽。穆查理和梁志敏一进门就同时远看到最后那隔间的办公桌后，某人正半躺在老板椅上酣然入睡。不同的是两个人的心情，一个是心疼——开着窗楼下喧嚣声这么大都没能把疲累的查晔吵醒；一个是愤怒——最重要的活动在即有人竟在最高领导人面前偷懒，即使是编外人员也让他颜面顿扫。
　　“梁总监，没关系。”穆查理拉住脸色铁青欲往前冲的梁志敏，寻思他是不是在肚子里把查晔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古波不动的脸从入门到现在终于挂上了点表情，“我想和查晔单独谈一些事情……”
　　并没有把话说完整，不过梁志敏知道董事长这后半句是要自己回避的意思。“晚上的活动安排还有一些要落实的，我先忙去了。”梁志敏微微鞠躬行礼离开。
　　拉下百叶窗阻隔了一切探究的目光，回首看看依旧陷在椅子里沉睡的查晔，穆查理暗叹一声脱下西装给他盖上。此刻他不是身价几十亿的董事长，他只是一个心疼弟弟，关了手机坐在沙发上翻杂志不忍惊人好梦的哥哥。

　　“小婕，小婕！”朱丽丽风风火火推门而进。
　　“非常日子你也改不了大呼小叫的脾气啊。”看到直冲而入的人刘婕苦笑直接关了显示器，如果被丽丽看到一定会奇怪她在百度查晔干什么。
　　“我刚看到御典集团的董事长了。”
　　“嗯？”
　　“你知道像谁？”
　　“……谁？”刘婕硬生生把查晔两字吞回肚里，一来丽丽不知道他们是兄弟，二来他们也是众所兼知的没血缘关系的兄弟，想来应该不会长的像。
　　“蝙蝠侠！”
　　刘婕打了个寒碜，差点没把手里的水给洒了。“蝙蝠侠是老外啊，你也太会扯了。再说，你说的像是像蒙面时候的，还是像不蒙面时候的。”
　　“一样的高大，英俊，有安全感，嗯……还有多金，反正就是一种感觉~”朱丽丽不在乎的挥挥手，“如果我说一字眉，悬胆鼻，大号的双眼皮，很丰厚但又性感的嘴巴，你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样是不是，因为帅哥的共性其实是差不多的。”
　　自己形容词少的可怜还嫌她想象力差，刘婕闷头喝水。
　　“虽然只是一眼，不过真的感觉到董事长真的很有修养啊，我刚听见他对给他添水的司机说谢谢。”朱丽丽继续眼冒心心的回忆，“不过他和查晔躲在房里说什么这么渴？听说进去有一个多小时了。”
　　“我想……没说什么……在等查晔睡到自然醒吧。”刘婕的嘴角小小得意的勾了起来，“不过吃了安眠药的人没这么容易醒吧，看时间至少要再睡个把小时。”
　　“安眠药？你……下的？？”
　　刘婕无辜的耸耸肩，“两小的说这几天某人吃饭胃口很差，三餐不定，还常常搞到深夜。”
　　“然后你就放安眠药让他可以休息一下？”朱丽丽翻白眼，“你和他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冷战中？如果很关心人家就借机会嘘寒问暖一下好不好？”
　　“我只是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罢了。”刘婕拖了凉鞋弯起腿，把脑搁在膝盖上思考，“除此外，我又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他呢？再说也只放了一点点，对平常人可能都不会起作用的一点点……”
　　看到耷拉脑袋的刘婕，朱丽丽竟不知从何安慰。与刘婕的沮丧相反，前两天她遇到了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北上的刘铭凯，这才知道他们竟是担任这次活动现场配乐的乐队。遇到的一刹，原本以为冰硬如石头的心就像太阳下的冰淇淋一样难以□□，立刻，她就徜徉在甜蜜中了。在小小幸福的时候，一时不察发现刘婕和查晔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不见面不说话的状态，就算有什么公事也是让下面的小鬼转话沟通，现在更夸张，明明关心对方却用下药这种手段。“你这不是害他嘛，再过两小时活动就要开始了，现在御典的董事长来找他他却在睡觉……”
　　“没事的。就是因为快开始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才有空休息嘛。”刘婕努努嘴，“至于穆董事长，我有100%的把握是不会怪查晔的。”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简单的说——他骗我。”刘婕露了个无所谓的笑，“而我知道他骗我了后才发现对他了解太少。了解多了更不不知道怎么面对。越多越觉得不能把握，怯场了。”
　　“怯场？你也会有没自信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朱丽丽舒了口气哈哈哈笑，不管刘婕多么不愿意拉着胳膊就走，“走吧，走吧。我来找你就为了让你有自信的。这么隆重的活动还穿旧衣服。范伊说化妆间有好多多的礼服，我们去挑一件显显。灰姑娘穿上了礼服就会有自信啦！”
　　这次御典的模特虽然选用了新人但服饰和化妆仍是由本部跟来的老手，化妆室里虽忙碌但谨然有序。朱丽丽一进门便熟络的和几个刚换好衣服等着做头和化妆的模特招呼，刘婕则像个跟班邋遢拖着来不及穿好的凉鞋，一身打折时买名牌套裙在华丽隆重装扮的模特前也突然变得寒惨了起来。
　　“朱丽丽小姐？刘婕小姐？”一个披着乌黑离子烫头发的男人迎上前向她俩招呼。刘婕注意到他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金瞳色的眼睛。
　　“我叫马玛是这里的化妆师，不过我知道更多人喜欢叫我的外号超级玛莉，”马玛眯起眼睛微笑地自我介绍，“我一直在等你们。那边底排架子上有几款礼服是备用的，朱小姐可以任选试试，等你挑好了，我们很荣幸和愿意来帮你配合礼服修整一下发型。至于刘小姐你的衣服在这里。”马玛走过去打开壁柜拉出一只棕色牛皮箱，“有人特别为你准备的，也请试一下，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还来得及修改。”
　　朱丽丽一手一件衣服高高兴兴的蹦进了换衣间。刘婕看看膝盖高的大箱子，禁不住好奇心从马玛手里拿了开箱的钥匙，想了想使力拖进换衣间关上门这才蹲下身子执行开箱行动。
　　裙子，项链，手链，耳环，发珠，鞋子，丝袜……刘婕用手指头勾起水晶拼花的高跟鞋端量，这个上面的手工串花的水晶花瓣应该是施华洛世齐的吧？那在这个花蕊中闪亮，丝毫不输于水晶剔透的钻也是……忽然想到放在铅笔盒子里，与查晔一起晚上看喷泉那天捡到的钻了。刘婕深呼吸，提醒自己一定要收腹再收腹，这样才可能挤进那件看上去特细瘦的礼服，拿到王子赠的水晶鞋，灰姑娘充满了自信和勇气！

　　穆查理不是一个懂花艺的人，但眼前一整片的红花，妖艳的能让任何俗人都会赞美和感叹。趟步穿着花海向前，碧蓝如洗的天空，鲜红如血的花海，天与花之间绵稠不停聚散的烟云，形成了一幅美艳而诡异的画面。尽目远眺，那云雾之间似乎还有一团白色，走进些，走进些，竟然是一身白衣白裤的查晔如婴儿般蜷睡在那儿。
　　“查晔！”穆查理发现自己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无论如何的大喊都不能打破世界的沉静。想要再靠进一些，双腿却不知何时被藤蔓缠住。鲜红的枝蔓上带着许粘稠的汁液，现在那汁液已经浸湿了他半个裤管，带着腥味，那是……血？！
　　穆查晔依旧静静蜷睡成一团睡着，白衣胜雪，身下却汩汩渗着血，血染红了整个世界。

　　“查晔――！！”穆查理嘶声大喊。
　　“哥，醒醒。”穆查晔嘴里一边嚼着饼干一边拍查理的肩膀。这么大的个子挤在沙发上，似乎适应性没自己好，睡的可不安枕。
　　“查晔！”穆查理一把抓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直定定的盯着喘息不止。
　　“哥――做恶梦了？”没见了两个月就这么想他？暗数五秒，穆查晔终于忍不住老哥的深情凝望，讪讪地抽回手拿了盒餐巾纸递上，“你额上全是汗。”
　　擦掉额间的虚汗，穆查理也从恶梦的燥热中清冷了下来。背后有点湿冷难受，不过这没关系，至少穆查晔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如以前每每使坏的样子。
　　“今天的活动完了，明天就和我一起回去。”穆查理皱眉道，“看你，两个月没见就瘦了一圈。不是最讨厌饼干的？怎么现在也会吃的津津有味了？三餐都不知道为自己好好打理怎么能让人放心？”
　　“大哥一见就教训人。”穆查晔不以为然，喝口水继续嚼饼干填痛醒他的胃，“等两场活动都完了我就回去，不用你催我。”
　　“今天的活动结束后，明天和我一起回去！”
　　“等两场活动都结束了，我就回去。”
　　穆查理瞪着眼，穆查晔笑笑。
　　“即然依旧是谁也不能说服谁，就不要讨论这无谓的话题了。我说……你等我等的睡着了不奇怪，梁总监竟然忍得住两个多小时都不来催一下……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看着满天落下的焰火，听着场内隐隐传来的乐队现场演奏，刘婕轻轻舒了一口气――满装着千万珠宝和背景上亿美金贵人的活动终于顺利开场了。与繁琐的准备工作相反，活动本身还是很轻松愉快的。保全人员真枪实械的保障了整个活动安全，一个一个环节早就测算和预演过与计划中的并无不同。水晶的“在水伊人”，翡翠的“古树绿精”，珍珠的“犀照彩韵”，钻石的“犀照彩韵”，四件主打产品早已内定出售，带着这几件饰品的模特穿行在文质彬彬用叉子吃着自助烤虾的贵宾中间。因为本次活动策划的成功，她们几个前途也如颈上的珠宝一样光亮，那挂在嘴边的笑是由衷发自内心的。那几个英国来的夫人，听说还是某公爵的近亲，在几个场中的展览品前流连倒论很久了，看来不用再多久，场内的展品也将预售一空，御典的这次活动不用等到H城的这场就名利双收赚得满钵了。
　　“在研究什么？找人？”穆查理举举红酒杯，唤醒眼前这个目光到处瞟却心神不定到对眼前若无所视的女人。
　　“穆……董事长……”刘婕意外穆查理会主动上来和她说话，一双混血深凹的眼睛里满是了然，不诚实或找理由显然是不明智的，“我在……找查晔。一直没看到他。”
　　“他不在这里。嗯，在一个可以看到你，你却看不到他的地方。”
　　“谢谢您！我知道了。”刘婕感激道。“见鬼的家伙究竟躲哪儿了？查晔的哥也是，明明知道又不说，还要出题让人猜。”一转身刘婕腹诽一百遍，“混蛋！混蛋！混蛋！”
　　“乘着歌声的翅膀亲爱的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旁，最美丽的好地方……”第一轮的演奏已结束，在朱丽丽上前幸福拥抱老情人的同时，场内切换成了清雅的背景音乐。
　　控－制－中－心！刘婕这一回是真知道了。除了那“监控室”还有哪里能看到全场又别人看不到的。

　　穆查晔有点遗憾没把室内的灯全点亮，又觉得就这样半明半暗的效果也不错。就着十多个显示屏的蓝光，刘婕骄傲的仰着下巴，缈缈而风姿卓越的向他走来。曲卷的长发如此性感的覆在白晰柔滑的肩头，编缠着水晶的腰带微随着动作摇曳闪烁让人忍不住有一把揽住的冲动，而那荧光眼影勾勒下的盈盈双眸比起胸前的钻链都毫不逊色。
　　“好久不见……”刘婕微窘的咬了咬下唇，全然不知这样的小动作让某人内火又旺了三分，“谢谢你的衣服。好看吗？”
　　“马玛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查晔扬着嘴角，发现自己成功点燃了刘婕双眸里的两团火，“过来，抱抱。”
　　只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但懒懒靠在软椅上的查晔依旧是整个现场里最帅的那一个，那张开的双臂也一定是天下最温暖的一个怀抱，刘婕无力抵抗。这几天来的牵挂在这一瞬点爆了。
　　“呐……想我了？”查晔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怀里紧紧搂着他，许久一动也不动的刘婕。这首歌完了就该换张碟了，她……此刻在想什么呢？
　　“鬼才想你！小骗子！”“啊――”。
　　醒悟自己依赖这个怀抱太久，刘婕的脸庞燥热通红了起来，续而羞努的咬了一口――在查晔抽痛的呼声中，雪白的衬衫肩上成功盖下了一个唇章。
　　“野猫。”查晔拧着眉头，痛的差点怀疑那肩头的红印是血染的。
　　“很痛？脱了衣服看看？”跳身躲在一旁的刘婕吃吃地笑。没办法，就算查晔是穆查晔是御典集团董事长的爱弟是集团珠宝设计主创设计师，但只要一接近他，她就全然忘记那曾也让她犹豫怯步的光环。似乎他们就本就该是如此没有间隙的在一起，从他们第一次“零距离”的碰面开始。
　　查晔也笑了。他的犹豫是不知道该如何道歉和解释，但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有一种默契，已无需太多的理由。“吃点东西吧，免得饿成食人族了。”
　　穆查理自然不会饿着宝贝弟弟，所以控制室里桌上放满了吃的。海鲜类集中放在边处，应该是专候着待招待她的，其他还多了些会场里没的小点心。可以用手抓来吃，也不必站着消化，最大好处是不用随时回应过来向你微笑招呼的脸，刘婕食欲大开。
　　“你也吃啦~”嘴里塞着大龙虾看着垂首忙碌的背影有点心痛刚下的狠招。
　　“马上，这里完了就该再换现场乐队了。”查晔轻推着调音钮说，“等今晚的活动和过两天的分店开张庆典结束，我就必须要回去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玩玩。”
　　“嗯……”真是，自说自话的帮她做了决定刘婕想，塞个巧克力椰丝奶球，脸又烫了起来。

　　有着风，天空泛着铅白。也许是长假节日第一天的缘故，路上比往日清闲了一半。汽球和拱门都仍胀鼓鼓的很有精神，只是映着的天色不好本是鲜艳的颜色也黯淡了许多。
　　“今天的开张日是一个阴天啊。”刘婕长叹一口气。
　　“你的心情是晴天就好啦。”朱丽丽笑着伸个懒腰，“这才几点呀，早上6点哟。等八点的时候天就亮堂多了，到正午你一定想还好是阴天要不热死。”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莫明的紧张。”刘婕深呼吸口清晨的空气，与前两天的大场面不同，今天的开张说白了也就热闹热闹放炮迎客。珠宝经过他们一夜的辛苦已完美静静展示在展示柜中，保安迎宾解说柜台顾问也都早一一落实，可为什么一直有点不安。
　　“那我去叫查晔起来。我发现这两天你只要和他挨一块儿就神清气爽眉开眼笑万事不愁。”
　　“你就让他多歇会儿吧。”刘婕拽住丽丽的袖子，“走，我们去找你想吃的豆腐脑。”
　　两人嘻嘻哈哈的拉上卷门。门口一辆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开过，如果刘婕眼神够快够好，一定会奇怪梁志敏怎么会这么早一脸苍白的蜷坐在后排座上。

　　7:30跳狮舞师傅发现忘记带了长毛狮子的裤子，打电话让老婆打车送来过来，开业礼赶上了，没变成没后腿的狮子直接上场的惨剧；8:30放汽球的时候可能是那汽球太好了，门口一片轰抢，计划放上天两百八十八个汽球有一百多个在各大妈大伯的手上，总算有惊无险没事意外还算顺利；13:30才扒上两口饭拱门出现了歪斜，不知被哪个路人割断了固定的尼龙线，还拉破了好大一道口子，金竞和金震两兄弟力挽狂澜之下终于没倒下，丽丽不顾脸上的妆顶着风缝缝补补好了那个破口；16:20早班晚班正交接的时候，突然店内警铃大响，店长陈国维亲自检查了保全系统却发现一切正常，可能是客人或店员误碰了报警器，梁志敏有点火，亲自上阵把所有的警报系统又全部检查了一遍。神经高度集中而多事的一天，晚上10:00，随着卷阐门的拉下和警务人员的离开，刘婕也终于轻舒了一口气。柜台小姐在把柜内陈列补货准备第二天的营业，陈国维和梁志敏满意的在看着一天的营业业绩表，笑说着要去哪里喝个夜老酒庆祝一下，丽丽一脸幸福的在发着短消息想是情话绵绵，金竞和金震两兄弟不知怎么有闲情在看白金挂件，大有趁着这两天开张满就送的优惠也侈奢一把的意思，还有她不好意思粘的太紧又实在让她牵挂放不下的穆查晔，垂着头随意的翻着杂志，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钩起，脸上也是难得的轻松。生活真是美好啊，特别是暴风雨后的宁静，刘婕惬意的想。
　　“不知道梁总监你喜欢不喜欢香辣小龙虾，这个在我们这里可是夜排档的主角。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绝对过瘾好吃。那家的酒也很不错，啤酒品种全，还有一种自家酿的黄酒，虽说是三无品但绝对够味。”陈国维陈店长这两天与梁志敏一起忙的事不少，邀请的诚意倒是十成十。
　　“你是这里的地龙，你做主了。吃什么我无所谓。”梁志敏打开他的真皮烟盒拿了支细细的外烟点上，“就是觉得大家辛苦了，今天业绩不错，应该庆祝庆祝……”
　　“咳咳……”查晔轻咳了两声。
　　“陈经理，你也最后给大家再讲几句鼓鼓劲，我出去抽根烟。”梁志敏绅士的停了吞云吐雾的动作，打开侧门出去过烟瘾了。
　　“各位辛苦了。”陈国维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停一下手里的事，“我想，今天我们店做到本市珠宝类营业额的第一。还有哪个珠宝店会一抢而空需要向总部急调配货的呢？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生意兴隆了。”一个低哑却又高调尖着嗓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刘婕一回头，看到一个脸上蒙着黑色丝袜的男人拿着手枪指着梁志敏的脑袋，半挟着他走了进来，他的手上竟然还夹着那支烟，只是从那跳跃的光芒里可以看出梁志敏的手抖的厉害。一下子，室内安静的互相的呼吸都能听见。
　　“把手全临空举起来。”像是提醒大家这不是一个梦，又一个阴冷的声音刺破了寂静，“把手机还有柜台钥匙全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一起站到当中。老头子你也别妄想动，警铃的钱已经外部给我们切断了。”看到他手上的枪大家不再敢有更多动作。
　　领头的个头有一米九的样子，梁志敏虽然不矮，但却像一个破麻袋一样一下扔在了地上。然后被两支枪指着的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四个同样蒙着黑色丝袜的男人鱼贯而入，拿了口袋一把把抓着把柜台里东西一扫而空。也许是电视剧里看到这类情节太多次，虽然女生占多数，但没人失态尖叫，几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好，这种无力反抗显然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却又不得不忍受。
　　“把那暗柜的钥匙交出来。”领头的那个慢慢踱到陈国维的边上，枪筒直接抵上了他花白的鬓发。
　　“我和你拼了！”半瘫在地上的梁志敏突然叫着冲了上去，只是才冲上了两步便被另个蒙面人拦下，一拳过去又跌回在地上，脸上顿时肿起了半边，嘴角也流下道血来。居高临下的瞰府着，刘婕强烈感觉到了那冷冷讥笑的眼神。
　　“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梁志敏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还想起身反抗却被查晔一把抓住。
　　“你想英勇殉职，陈店长还有老婆女儿等他回家呢!”查晔的声音透着无奈，“陈店长，把钥匙给他们吧。”
　　收银台内侧的下层的表层竟然可以通过拿掉上面的抽屉而由内往外打开。打开了掩护的表层里面是口全钢铸的保险柜。只有店长才有钥匙才知道密码的保险柜。保险柜里面是什么？
　　刘婕慢慢的慢慢的蹭过去，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保险柜的时候终于悄悄蹭到了查晔身边。
　　不要担心。刘婕握住查晔的手，用力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明白她不能出声的安慰。她看到他的表情，凝重，心痛，意外，还有疑惑。
　　“玫瑰的梦？”当看到锦盒中那醉人的红时刘婕不由失声。原来有两件“玫瑰的梦”，那放在最前面展示的那件，和被密藏的这件……他们失去了。但失去的不仅是珠宝本身，玫瑰的梦虽然珍贵，但还属御典私有财产，这次失去的还有那些已经在上次盛宴中被拍下归他人所有的珍宝。御典集团原想在新店中再展示一周后送交，现如今又要如何和那些贵豪交待？
　　“先生小姐们，谢谢合作了。”领头人得意地举举手里半满的麻布口袋，而其他几个蒙面人再次利落的把大家放在地上的手机一扫而空。“为了彼此的安全，请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了。”
　　“碰－－!”随着巨大关门声的还有一个落地冒烟的圆筒。
　　烟雾弹？
　　“查晔，我们到边去！”“咳咳。”“该死！”“这门被从外面栓上了，快去开正大门。”“我新买的手机……呜……”“是男人过来顶一下，卷门也卡住了”一时间，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