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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九尾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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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话通常会优先打进在化形局值班的人，能拨进于秋序这里，大抵是任朝云那边正在占线。
于秋序动作迅速地点击接通，开启免提，调整音量到敖濯能听清而别人不会感到打扰的区间，听另一旁的人——或妖怪怯生生地开口。
“您好？”
“您好，这里是化形局A市分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我想来化形局，可我不太认识路。具体是怎么走？”
化形局所在地段不错，但有妖怪不认识路也正常。于秋序熟练地说明路线，接着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妖怪。”
于秋序有些好奇。
“听语调，有些像狐族。我上回给狐狸梳理过尾巴毛，她便这么说话。”
敖濯同意：“有几分道理。来得挺巧的，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秋序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时间。
恰逢傍晚，火烧云正盛，烧得天光一片红。下午五点，临近下班。选择在这个点回去，确实是，刚好。
……
怀着好奇心，于秋序在给任朝云发送回家信息时，顺便提问来电话的妖怪是什么真身。
再忙也会努力秒回的任朝云隔了二十分钟才回话，反应很是古怪。
“他啊……他……”
她的正在输入状态显示了许久，最终冒出来的却只有寥寥一行。
“他是九尾狐，他的事……不用处理。”
九尾狐。不用处理。
为什么？这是怎么了？九尾狐是什么需要上过黑名单的种族吗？于秋序大为纳闷，拿着手机问敖濯也没猜出原因，最后只能选择真放着不管。
任朝云做事自然有任朝云的道理。
不过也就是说，这算假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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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序再度坐上了敖濯的副驾驶位，打开小镜子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尽管她的黑眼圈仍旧重得吓人，但在暂停工作和聊天放松后，精神显著好上了不少。
而她和敖濯也和那天在公园时约定的那样，关系更为亲近了。她不再纠结于话题选择，而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把返程路当成是延长的闲聊会。
至于敖濯，倒也什么话都接得上几句。
“濯哥，我还有个问题。”
于秋序将脑袋靠在车窗上，看车窗外的景色。
“是什么？你问。”
敖濯转动方向盘，回答还是老样子。
“你——”
于秋序先卖关子似的拖长音，再说正文：“多少岁了？”
“……”
敖濯和在武术馆时一样，没立刻回答。但如果说那时是整理措辞，那此时就是纯粹的语塞。龙寿命漫长，生长速度也缓慢，单从外观来看，还真判断不出岁数。
“我……”
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于秋序乐得笑出声，摆摆手：“开玩笑的。”
她确实不像任朝云和谈乐君那样具备孩子气，但偶尔，也是会有捉弄的心情的。而今天，她就把这心情用在敖濯身上。
于秋序笑眯眯，继续望着窗外。
车与人都在按自己的步调前进，而街边逐渐出现令于秋序面熟的店铺。
化形局就在附近了，再过两个路口的红绿灯，马上就……
于秋序坐直身子，面色凝重。
“濯哥，靠前停车，好吗？”
敖濯闻言，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有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正蹲坐在路边，似乎在无助地哭泣着。路人们步伐匆匆，多数只向他投来困惑的目光。
敖濯了然。
“好。”
尽管他们并不能帮助所有人，但向看到的人伸出援手，还是可以的。
……
“怎么办，怎么办……”
于秋序和敖濯一同下车，来到面具男人身旁，听清他正在边抽泣边碎碎念。
两妖对视一眼，在眼神交流后，决定按照平常的固定分工对其进行安抚：于秋序负责交谈，敖濯负责观察和补充。
“先生，您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秋序将语气放柔，弯腰，避免距离靠太近而促使对方应激，用行动释放了友好信号。
“……”
面具男人动作一顿，像把哭声强行咽了下去。
他的面具没有遮挡住眼睛，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这情景有些局促。他不好意思地眨眼、再眨眼，声音含糊地回答：“对不起……”
于秋序把声音放得更轻：“没关系的。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们都可以为您提供帮助的。稍后，我们还能帮您拨打报警电话。”
“不用报警！”
面具男人连连摇头，拒绝了最后一个建议。
他长长叹气，面具令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闷。
“那个，你们知道能帮助妖怪的地方，都在哪里吗？”
能帮助妖怪的地方？
于秋序疑惑，不太理解地开始数起手指：“这要看您是想解决什么事儿了。法术失控所？恩怨裁决厅？其实警察也能提供帮助，不分种族……”
“化形管理局也是。”敖濯补充自家工作单位，“只是看您这样，好像不需要找化形局？”
“化形！”面具男人抬头，眼睛亮亮，随即又失落地暗下去，“我需要的就是化形，但不要化形管理局……”
不要化形管理局？
好吧，化形管理局员工还是头回遭人当面嫌弃。虽说咱A市分局是没有多少人，但基本都是好评，没有功劳多少也有苦劳……怎么还能被人质疑呢？
“为什么不要化形管理局？先生，您要化形，是想……成仙吗？”
于秋序犹豫，确认他的意向。应该是想成仙吧？毕竟，这总不可能是想成人。
面具男人却摇头，口齿终于清晰，坚决地否定：“不是，我不想成仙。成仙好麻烦，我没有这个兴趣。”
那你是？
“好的。”
于秋序更摸不着头脑了，而敖濯在听过对方刚才的声音后，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之前他的声音太含糊，听不仔细。可现在听清之后——
他也弯下腰去，和于秋序一样轻声说话：“您刚刚是不是给化形局打过电话，来问路？”
面具男人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惊叹：“对对对！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
于秋序也琢磨过来了。她无奈地开口：“因为，接您电话的人就是我们，我们是化形局A市分局的员工，刚才在休假，因此没在化形局内与您见面。”
“啊……”
面具男人又不好意思地眨起眼睛来了。
“您是九尾狐吗？”敖濯打量他，确定他的真身。
面具男人低下头，像做心理准备。
他把面具摘下来，露出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庞，和脸上的狐面纹。
……
若想辨认同样都化为人形的普通狐狸和九尾狐，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小技巧。
那便是看他们脸上有没有狐面纹。
尽管九尾狐妖力高深，近乎半仙，但他们无论如何化形，脸上都会烙着鲜红色的狐面纹，叫人一看便看个分明。
这面具男人显然是九尾狐的一员，不会有错。
“我姓胡，全名是胡弄月。”
胡弄月摘了面具后还是怯生生的，完全没有“半仙”的架子，甚至不如当初于青鹤山拦路的黄枝气势强大。
他努力表达出友好：“不用对我用敬称，‘您’什么的……有点儿别扭，随意就好了，可以叫我小胡。”
胡弄月意识到自个儿还在蹲着，赶紧站起来，因腿麻而踉跄了两步。
“我刚才没有针对化形局的意思，相反，我一直都有听说你们很厉害！”
他开始解释自己刚才的发言。
“所以我才想要找化形局帮忙的。只是，我被拒绝了。但是，既然你们也来自化形局，那就说明你们也可以帮助我，对不对？”
于秋序和敖濯没表态，这类事情需要慎重，何况负责管理的任朝云的态度是反对。
“嗯，先……小胡，不是想成仙的话，你是想做什么呢？”
于秋序打算先了解情况。
胡弄月却摇头：“我不能说。”
啊？
“不说出来的话，我们很难帮助你。”
敖濯也不太想得通了。
“我不可以说。”
胡弄月还是摇头，眼眶泛起泪花。
“我说了，你们就会拒绝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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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时间长的妖怪多数固执，对待他们需要具备耐心。”
——这是于秋序最新的工作心得，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一鱼一龙面对这只九尾狐实在想不出办法，既不能当场答应，又不能当场拒绝，让他又在街头上蹲着哭。
无奈之下，只好把他一同带回化形局，和其他两人重新商量怎么处理。
至于任朝云看到时有多抓狂，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万分抱歉，真顾不上了。
“怎么回事？泡泡，濯哥，你们一起玩了一趟儿，怎么把他捡回来了？”
任朝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绕着胡弄月走了几步，只觉熬了两天通宵都未必有这么头疼。
胡弄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对不起。他在街头哭得可怜，我们不忍心就这么路过。”
于秋序认错。
任朝云摆手，她没想指责。
“唉，这位小胡呀。”她揉眉心，也拿胡弄月没辙，“化形管理局从来是能帮就帮，可他的情况是特殊的。”
谈乐君把话续上：“简单来说，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
“……那他的诉求究竟是什么？”
敖濯发问。
“问得好，濯哥。”
谈乐君罕见地流露难色。他瞥了眼胡弄月，摸摸鼻子，揭开真相。
“他想要——去掉八条尾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