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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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
大喊声从身边传来，一道强大的光芒吞噬了里奥达射出的长枪，在房间的中心，碰撞出了巨大的波动。
尤里举起了手臂，他的手掌处，那个伊索留给他的法阵正在闪烁着剧烈的白光。
伊索正惊诧于男孩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就看到尤里脱力般地双眼发直，倒了下去。
他没有发呆，箭步上前，挡在了尤里的身下，任凭他瘫软着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了，尤里。”看着仍然保有意识，但是却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尤里，伊索笑道。
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嘴硬，让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关心，只能用稚嫩的声音，低声地回答了一句：“你动作太慢了。”
伊索发出了笑声，他扶着尤里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里奥达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行动会被这样一个小屁孩打断了，他看向了那个岩浆的洞穴，上面封上了一层冰面，而正上方的绳索处，白霜覆盖着的平整的切面，让他意识到尤里到底是什么时候逃脱的。
“你的魔法，一开始指向的就不是我？”
“答对了！”暗精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的舌头，舔过了自己尖利的虎牙，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
他结束了魔力的维持，让那足以封住岩浆的冰，逐渐融化了。
“别笑了，不逃吗？他看上去很强。”尤里抓住了伊索的身体，有些害怕地问道。
“放心好了，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
自信到傲慢的话语，让尤里的神色平静了下来。但只有伊索自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身体的魔力已经完全枯竭，面对着几乎拥有上位恶魔力量的里奥达，他已经没有了可以继续战斗的能力了。
伊索长叹了一口气，将手指交叠在一起。
“怎么了？终于，没有力量使用魔法了是吗？”里奥达似乎看出了伊索的一点犹豫。
“你知道，魔法是怎么出现的吗？”
伊索忽然没头没尾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里奥达被黑影覆盖了的脸上，也还是能够看到一丝的疑惑的表情。
“创世神在天上悬挂起三个太阳之后，光就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充盈的东西。只要你能看见光，感受到光，喂食给它们你身体中的魔力，你就能驱使它们去做任何的事情。”
伊索耐心地解释着，就连一旁的尤里，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而和它对立的暗不一样，只要有光的地方，就能够驱使黑暗，它们的食粮，是光本身。”
伊索说完，打了个响指。他灰色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如同黑夜般无法穿透的暗影。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和伊索的沉吟，黑暗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房间内的光被黑暗彻底压制住了，里奥达从未见识过如此浓郁的黑暗，就连他阴影构成的身体，在触碰到那一层黑暗的时候，也被完全的吞噬了。
“这又是什么把戏！”他大喊着，无措地挥动着手臂。可是作为普通人类的里奥达，就连最简单的魔法的光都没有办法制造，只能无能地用身体对抗着蔓延而来的黑暗。
很快，里奥达的感官也被黑暗吞没了。
纯粹的黑暗当中，忽然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
“100”、“99”、“98”
伊索好听的声音此刻变成了一种死亡的宣告，让本就处在疯狂的恐惧中的里奥达，害怕地蹲下了身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是我现在能够维持这样的黑暗的时间。”伊索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紧接着，倒数出了“70”这个数字。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里奥达感到安心，他更加卖力地扭动起了身体，试图阻止不知道在黑暗当中的哪个位置的伊索的靠近。
这样的黑暗对于伊索来说，同样有效，他的感官也受到了黑暗的影响，无法辨认出任何的东西。
但是，足够了。
伊索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他闭上了眼睛，尽管此时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在没有前往地面前，地下城无边的黑暗之中，暗精灵们，就是这样生活的。
黑暗当中，里奥达狼狈丑陋的动作，如同失去了色彩的线条一样，展露在了伊索闭眼后的能够看到的一片黑暗中，就好像是专门展开了一副黑色的幕布，用来描绘自己能够感受到的一切一样。
“伊索，你在哪里？”隐约从黑暗当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孩童的声音，接近着，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他看见他在尤里手掌上画下的法阵，微弱的闪烁了一下，成为了黑暗当中唯一的光点。
伊索轻哼着笑了一声，随即凭着眼前那副没有色彩的画布，摸了一下尤里的脑袋。
“别怕。”他安慰到。
身旁的人颤抖的身体瞬间镇定了下来，他松开了衣摆，点了点头。
他走到了基里安的身边，捡起了他的长剑。伴随着倒计时的最后一个数在里奥达的耳边响起，黑暗被驱散。伊索冰凉的刀刃抵住了他的喉咙，他能感受到血珠从细碎的伤口出流了出来。
“结束了，里奥达。”黑暗消失的一瞬间，里奥达身上的阴影也随之一起消失，就好像被伊索的黑暗一起带走了一样。
手中的项链露出了一道裂纹，闪烁了一下，就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仰仗了，里奥达软下了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我输了。”他说道，“不愧是魔王的眷属，伟大的暗精灵阁下，这样纯粹的黑暗，可能只有我们的主教大人可以制造的出来吧。”
“你们，想要做什么？”虽然伊索上一世杀死过很多恶魔教派的人，却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迎接魔王回归，让黑暗完全吞噬光。”里奥达像是刻板地背诵，回忆了一下他们的教义，“就从这个矿山开始吧，这些可怜的矿工们，他们所有的痛苦都将是恶魔最好的食物。以他们作为祭品，召唤而来的大人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可怕的打击吧。”
是的。伊索在心里暗自回答道，那只上位恶魔，牺牲了大量的士兵和魔法师，才得以将他送回到地下去。
“在矿山中制造对立，制造暴虐，制造痛苦。”伊索回忆了一下里奥达做过的事情，“你其实有很多机会，足够你收网举行仪式了，为什么没有做？为什么要等到我们都离开了，才选择了用尤里作为祭品进行仪式。”
里奥达听到这个问题，发出了一阵轻笑，轻浮的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心软了吧。”
他褐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伊索的身影，影影绰绰。
“小伊索，我得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和从前，没有什么差别。”
“善良、温柔，容易心软，敏感敏锐，做事却很坚定。”
他的话刚讲完，手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
“小心！”尤里率先注意到了，他提醒了伊索一声，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里奥达的匕首朝着伊索的心脏抛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伊索躲避不及，只能将架在里奥达脖子上的长剑收了回来，挡在了胸前。
匕首与长剑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里奥达抓住了这个空隙，猛冲向了那个灌满了岩浆的洞穴。
“再见，小伊索，我想我们总会再见的。”
里奥达怀中的两页纸，飞了出来，落入了洞穴中。那是米尔德的那本恶魔笔记上撕下来的两页，洞穴中的岩浆顿时变成了蓝色。
里奥达背身倒向了岩浆，最后朝伊索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身体的消失，岩浆也恢复了原来的滚烫沸腾的样子。
尤里拖着身体靠近了几步，站在了洞穴边上。
“别看了，让他跑了。”伊索忙上前去扶住了颤颤巍巍的男孩，“别勉强，身体内的魔力消耗完了，是会陷入这样的不能动弹的状态的。”
“这个洞，通向哪里？”
“谁知道呢？也许是地下城，也许是恶魔教派的据点。无论如何，也许我们真的还有再见的机会。”
“好吧，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尤里问道。
伊索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基里安，挪动着身体走到他的身边。
青年硬朗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不小的伤，大概需要十天半个月的静养才能恢复。
终于，他让自己身体放松了下来。
此刻，不会再有什么上位恶魔了，也不会再有什么赫梅尔惨案了，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加轻松的时刻了。
他看着仍然有些担心尤里，脸庞全都皱在了一起，笑着将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事情解决了，下一步，我们就该彻底离开赫梅尔，去向充满光明的未来了。”他蹲下身子，耐心地询问到，“我该怎么把你送回家去呢？”
“我没有家，我不要回去。”尤里忽然提高了一点声音，他的手攥紧了伊索的衣服，像是陷入到了更加痛苦的回忆当中，“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要复仇，伊索，你可以教我魔法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