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深海同学

20、风起云涌

　　第二十章
　　“于奔，听说下周一学校运动会开幕式诶，咱俩到时候坐一起好不好。”周六中午，曾晓梓给于奔发了条消息。
　　“当然可以，”于奔脸上顿时泛出了红晕，但随即又纳闷道“运动会不是早就开始了吗，上周李落雷他们就跑了长跑了啊？”
　　“也对...你上学期没来明非，你不知道，咱学校是先举办一些比赛之后再进行开幕式。”另一头，曾晓梓也正热烈地按着键盘，为于奔解释道。
　　......
　　下周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大课间，操场上的同学们正随着青春气息飞扬的课间操音乐做着伸展运动，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激情澎湃的音乐顿时戛然而止。操场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怎么了怎么了？”于奔赶忙问体委司宇鳕，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前面有两个音响砸下来了，”司宇鳕解释道“就凭借明非的作风，取消跳操应该是不可能的。就算取消跳操，自习的话也是老师抢课。”
　　“真是卷王学校，还好我已经差不多融入了，”于奔感叹道。“不过这学校的设备是有多劣质啊，下午的开幕式还搞不搞了？”
　　正当此时，校长出现在主席台上面，喊着，“学校的某些设施出现了故障，实在是抱歉，所有人先立刻回教室！”
　　整个操场的学生沸腾了，一窝蜂的灌入教学楼——有些人也真是离谱，一边跑着还一边看着书，抑或是背着书。
　　“唰！”突然一下，不知哪里的树叶发出了巨大的抖动，伴随着断裂的树干一起栽倒在了地上，猛然耳边又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声，于奔定睛一看——倒下的大树压住了一位男同学。于奔和郑一丞赶快上前准备把大树挪开，其他外班的同学一起来帮忙，6个人大约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把那棵大树移开，然后那位被压的男生被两个外班的男生抬走了。于奔眼见着，旁边又有一棵大树倒下了，他和周围的同学一样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向四周奔走，所幸这次没有人被压到。“同学们不要慌张，不要靠近树木，赶快回教室。”校长扯着嗓子拿着麦克风喊道。
　　天气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伴随着不寻常的事情也开始不寻常地搞鬼。狂风乍起，操场上的落叶好像迷你版飞毯一般，顿时被狂风吹的悬挂在半空中胡乱地摇摆乱飞，好比乱七八糟的虫子在空中飞舞着不规则的轨迹。操场旁边体育场在天台上，一个铁质的实心装饰球实在扛不住这将近八级的大狂风，便从天台边上一跃而下，砸断了操场旁边菜地的好几根木质护栏，还把一个镍铬合金的装饰球的头顶砸成了平面，幸运的是没有人被砸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呼，终于回教室了，这一路跑过来跟渡劫一样。”于奔喘着粗气，和郑一丞抱怨道。
　　“告诉你个冷知识吧，明非10年前的装修贷现在还没还完，如今又需要装修了。”郑一丞小声地对于奔说。
　　“这把咱明非又准得上新闻了。”于奔无奈地笑道。
　　突然间，钟老师板着脸夹着英语书走了进来，“知不知道现在是自习？这么吵干什么？把听写本拿出来听一下短语......Okay，let's begin,First one,Allocate,allocate,and write it in noun form...Next one... ”
　　于奔还没反应过来，单词就已经听了三个了，然后他桌上还是空空的，他从乱糟糟的课桌里十分不情愿地翻出英语本，乱写几个英文单词之后就在心里对钟老师骂骂咧咧的，不知不觉间他就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于奔回到了他的故乡——于仁镇，他回到了年幼的时光，他和领居家的王弟，二楼的阿毛在池塘边捉鱼摸虾（珍爱生命，远离溺水，请勿模仿。），三个小不点在水边打着水仗，笑得不亦乐乎。于奔刚一盆水泼在阿毛的脸上，突然间，他身边的一切好像浮沫一般，化为了泡影，他在一片纯白色的境界里面他彳亍着，转眼间，于奔坐到了上小学的教室里。那时，于奔的父母还有着满头青丝，在县城里面有着稳定的工作，同时也赚取着稳定的收入。小学时的于奔活泼好动，上课经常是坐不住的那种，这让于奔的父母很为头疼，但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活着开心就好，但于奔的奶奶一直持反对票，她认为于奔要成绩好，以后才有好的出路。
　　梦境里，纯白色的境界翻涌起来，掀起了一阵白色的混沌。
　　时光片段拉回到了三年级，那一年，于奔被奶奶带走了，奶奶通过各种关系周转把于奔转到了县城最好的小学，这所学校的压力堪比如今的明非，那里的学生每周都有测验，每天都有课堂排名纪律排名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排名。于奔在那里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他无法理解奶奶的良苦用心。一天放学回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奶奶又数落他了一顿。于奔实在是受不了当下的重压，便踩着单车独自一人来到县郊外的荒石山。
　　殊不知，于奔不懂事的怄气竟成了祖孙俩离别的导火索。
　　一路上，天空中的黑云慢慢袭来，转眼间飘起了小雨，灰蓝色的天再次在远处落下，转眼间大雨和漆黑占领了整个夜幕。奶奶见于奔还是没有回来，赶忙披着雨衣，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地询问孙子的下落，最后得知孙子前往郊外之后，便赶忙踩着三轮一路奔过去。
　　雷鸣电闪之刻，暴雨骤然之至，在这漆黑的雨夜里，一辆大货车司机醉驾，底盘打滑，撞上了奶奶的三轮车，而此刻，于奔已经踩着单车到家了，他全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天，于奔直接跪倒在奶奶的病床边。
　　“都是奶奶...不好...让你...遭罪了。”奶奶虚弱地卧倒在病床上，拖着生命最后的气力，向着于奔道歉。
　　“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你的气...”于奔拖着哭腔，泪落成雨，懊悔不已。
　　“奔...奔仔...奶奶...要走了...以后...记得奶奶...”奶奶说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一行泪珠，从她那千沟万壑的脸庞无声地是滑下。旁边显示心电图和脉搏的机器，也在此刻消失了先前的波峰与波谷，在漆黑机器上的零刻度线描画出了无尽的彩色横线，同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
　　“奶奶！”于奔顿时泪流成河，他想握住奶奶暂时存有余温的手，然而手即将碰到奶奶粗糙的皮肤时...
　　面前的一切，如同镜子一般碎裂，在纯白色的境地里再次化为了泡影。
　　“为什么！！！”于奔跪倒在地上，用着九岁稚嫩的童声掩面崩溃大哭。
　　梦境里又是一阵风暴，白色的混沌再次被掀起。
　　时间的齿轮转啊转，转眼间于奔已经长成了一个小桦树一般的少年。随着教育政策日新月异的变化，再加上初中学习的难度相比于小学简直是上了一个大台阶，于奔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慢慢脱离了班级的学习大部队。好在于奔天生就蹦乱跳的，体育细胞非常好，他很快就说服了父母让自己加入学校的体育队，在学校的体育队里，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甘愿吃训练的苦，因为在那时，文化科学习不是他喜爱的，他独钟于体育训练无法自拔，在训练队里，于奔是最愿意吃苦的。也就是初一的时候在体育队搞了一年，于奔的身体逐渐变得硬朗起来，练出的匀称腹肌让班上无数女孩为之倾倒。
　　“不好意思，不处。”由于于奔的颜值与情商也挺不错的，他经常能收到女孩的情书，然而每次他总是说这句话来回避。
　　初二开学那天，又是一个雨夜。
　　“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欢体育，但不是我们不支持你，今年马上就有生地会考了，你要是不把体育放一放，你还怎么考得上高中？”此时，于大勇和许翠经过岁月的磨砺，青丝已染上了淡淡白痕，家里，许翠和于大勇正在和于奔正在为于奔是否继续加入体育队的事情而争吵不休。
　　“妈，我今年14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况且再说了，谁说走职高没有出路？只要自己有优点，到哪里都是闪光。”
　　“孩子，你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啊，”于大勇也在一旁耐心的劝导“你看看,高中考不上,你没权没势是只能去职高,职高的风气怎么样众人皆知,能在里面脱颖而出的那是真的少数,你就把体育放一放吧，就当做日常的消遣,如何？”
　　“但我真的有自知之明，我真的不是块学习的料！”于奔声嘶力竭地争着，他渴求的追求着自己的爱好。
　　“谁给你资格说的你不行！”于大勇也被于奔就是所说的话震撼到了，他顿时怒火中烧，把于奔赶了出去。
　　又一个漆黑的夜里，于奔仰望天空，望着暴雨一滴一滴和他的眼泪杂糅在一起，然后将他缓缓淹没。
　　屋内，父母还在为于奔的学业问题焦头烂额。
　　“就先让孩子在于仁初中读完吧，不过体育队我是不会再支持他报了。”
　　“我等一下就给那个体育组织打电话吧，老婆，孩子应该不知道咱俩昨天下岗的事吧。”
　　“他还不知道，老公，咱俩合伙把家里的那个车卖了吧，当做家里的给孩子学习用的后备资金。”
　　“这个我是赞成的，我也把我收藏的什么瓶瓶罐罐之类古董卖了，还有我老家我妈的那一套房子。”
　　于奔的父母算了一笔。“这堆东西可以卖个80万，将来我们先让小奔在于仁读，然后找个机会把他转到明非。”于大勇说。
　　“明非？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那种高档的地方他有机会吗？就算有机会他能受得了吗”许翠很震惊。
　　“棍棒底下出人才，我始终坚持这句话，既然我有目标，我就可以搞出来。”于大勇坚定地说。
　　“好吧。”
　　......
　　其实于奔刚刚全都听到了，但是悲伤挡住了他思考的方式，他现在再次处在一个纯白的境地里，他的面前全是他和体训队的朝朝暮暮，他想向前一步踏回自己的记忆里。
　　结局只剩碎裂，好像玻璃从18楼摔到地板，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白色的混沌再次出现，于奔来到了明非，在梦境中，他也慢慢的适应痛苦的生活。
　　在痛苦中，他正寻求着解脱。
　　“喂，醒醒，收本子了，你咋还一边睡一边哭呢？”铃声一打，郑一丞敲了敲于奔的桌子。
　　终于解脱了。
　　已经哭红了眼眶的于奔看着郑一丞，一下子抱住了他，随后再次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郑一丞拿了张纸给于奔擦了擦。
　　后来，郑一丞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哎呀，没事，压力不要太大，走，等下打球去，我跟寝室的人说，谁都不准卷了。”
　　于奔感动的热泪盈眶，随后他擦干眼泪，拍起篮球，喊道：“走！”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