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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噫,小孩不能喝酒 ...

  •   陈宋带他去吃前一天晚上没吃到的烧烤,小草额头都快贴到冷柜上,陈宋揪着他后衣领把人拽起来。
      “二十串五花,大牛肉串要十个吧,两份锡纸娃娃菜……陈芥,脸不许往冰柜上贴。”他把陈芥拽到自己身边,指着冰柜里的串儿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这是什么?”
      “鱼豆腐。”
      “我想吃这个。”
      “这种不健康……算了,鱼豆腐五串,两串鸡翅。陈芥,你吃烤茄子吗?”
      陈芥咽了下口水,在守护田地里长出来的小伙伴和屈服于美食诱惑之中点点头。“陈宋,”他问,“有羊的肉可以吃吗?”
      “你想吃羊肉?”陈宋打小讨厌羊膻味儿,闻言有点纠结。
      陈芥眉毛突然竖起来,踮起脚趴在他耳边义愤填膺地说:“我的老老老舅爷爷被羊吃了,所以我要吃羊。”
      膻就膻吧,陈宋憋着笑跟服务员说点十串羊肉。“自己点的可要吃完啊,我不会帮你吃的。”
      陈芥嗯嗯应下,庄严宣誓要为老老老舅爷爷报仇雪恨。
      又点了几串小黄鱼、掌心宝、心管、脆骨和生蚝之类的给陈芥长长见识,陈宋让他乖乖坐在这等着,自己跟着服务员去拿啤酒。
      刚创业的时候,熬夜加班的晚上他经常跟梁胜良来这家店撸串,现在加班少了,两人住的地方也不一样,来的次数就少了。但老板看见他还是很热情,嘘寒问暖聊了一会,光头老板凑近陈宋问:“今儿没跟小梁一块来啊?昨天他点了一大堆我以为你俩一块吃呢。哎,这小孩是谁?你弟弟?”
      陈宋看向坐得板板正正等他的小草,“嗯,算是弟弟吧,小孩。”

      拿了几瓶啤酒回去,陈芥的目光就粘在流眼泪的玻璃瓶上拿不下来了。
      “看也没用,小孩不能喝酒。”
      陈芥舔舔嘴唇,“我不是小孩,在你们人类社会二十岁已经成年了,别骗我。”
      来上果盘的服务员听见他这话,用看弱智儿童的眼神扫了陈芥一眼,陈宋也瞅见人家的表情,咬着嘴唇闷声笑起来。
      “陈宋,你笑什么?”小草浑然不觉,“难道不是吗?”
      等服务员走远,陈宋忍不住伸手捏捏他一本正经的小脸,“以后在外边别说什么‘你们人类’,你现在也是人类,知道不?”脸颊的手感实在太好,他捏得有点上瘾,直到陈芥呲着牙说脸疼才大梦初醒一样撒开手。
      陈芥捂着腮帮子,有点生气的从下向上瞪陈宋。“陈宋,你把我捏疼了。”他控诉道。
      陈宋抱歉地点头认错,叉起一块哈密瓜放到陈芥嘴边,“张嘴。”
      “陈宋,这个好甜啊!是什么东西?”有好吃的,小草也不计较脸颊被捏疼的事,在陈宋的投喂下接连吃了四五块。
      陈宋说这是哈密瓜,一种水果。“陈芥,我想起个事。”他又戳了一个小西红柿塞进陈芥嘴里,“你也别老叫我名字了,我比你大十三岁,以后叫哥吧。”
      嘴巴里忙着嚼东西,陈芥也不知道听懂没就点头。
      “陈宋,你也吃呀,这个也甜。”
      就知道单线程用脑的小草没听进去,陈宋把果盘往自己这边一揽,阻止陈芥伸过来的手。“刚才我说,我比你大十几岁呢,你叫我哥,别叫名字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妈妈呀?”
      “不是一个妈妈也可以叫哥哥,就是年龄上的区分。”服务员刚好来上菜,陈芥瞅准机会伸手把果盘又拖回来,拿了一颗小番茄继续吃。“哦,那好吧,哥。”
      陈宋腹诽,你说的那老爷爷怎么连这点事都没教你,也不知道到底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羊肉。”陈宋把铁盘推得离自己远远的,“赶紧给你舅姥爷报仇吧。”
      “是老老老舅爷爷。”陈芥纠正。陈宋懒得管到底是几个老,拿起一串烤得流油的五花放进嘴里。
      陈芥一手拿着羊肉串,另只手卡住了似的悬在桌面上方,直直盯着陈宋,学习他吃串儿的嘴部动作。
      “吃啊,怎么,下不去嘴?”
      陈芥像模像样咬住第一块肉,手一边转动签子一边撤远。羊肉烤得不老,但对于第二天当人的小草来说还是有点挑战性。好不容易嚼吧嚼吧咽下去,陈芥腾出嘴回答两分钟前陈宋没过脑子的调侃:“不是,我在看你怎么吃的。”
      看他认真回答的样子,陈宋觉得他手里攥着的羊肉串都没那么可憎了。
      “嗯嗯,多吃点。”他把五花分成两份,一份转过去,签尾朝陈芥。“趁热吃,凉了就更不好咬了。”他给自己倒上啤酒,畅快地喝了一大口。
      “陈……哥,我也想喝。”陈芥鬼鬼祟祟伸手,被陈宋捉住推回去。
      “小孩不能喝酒。严格说你才两天大,绝对是小孩。”
      陈芥抗议:“你让我自己睡觉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陈宋又给自己倒满,嘬一口绵密的泡沫,“二十岁的人喝酒也要家长同意的,”他糊弄小孩,“我是你家长,我没同意,所以你不能喝。”这小孩现在连维持自己的人形都不能得心应手,他可不敢在外面给陈芥喝酒。再说了,草能喝酒吗?
      “可你之前说你是我的主人!主人跟家长……”
      开门进来的老板拿着一罐豆奶傻在原地。
      啥?主人?
      老板胖脸上的肉滑稽地抽动着,卡帧一样扭过头用一种“是我开门的方式有问题吗?”的表情看向陈宋。
      得,又要被一个人当畜生了。陈宋无力地摆摆手,“小孩瞎说话……”
      老板把豆奶递给陈芥,“你真是他弟弟?他真是你哥哥?”
      陈芥接过豆奶礼貌地说“谢谢”,然后看着陈宋的眼色小鸡啄米:“陈宋是我哥。”
      老板狐疑地来回打量两人,直到陈宋忍不了,推着他的胳膊赶人:“我们要吃饭了,您快忙去吧!”
      将信将疑,老板递给陈芥一个“需要帮忙找胖叔”的眼神后,才关上门出去。
      陈宋也不好怪一棵小草什么,沉默地把那瓶豆奶拿过来打开,倒进陈芥的杯子。

      “这个我可以喝吗,哥?”
      “喝吧,这是豆奶。”
      “豆子也会产奶吗?”
      陈宋把百度搜出来的词条一个字一个字念给陈芥听,后者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端起杯子抿一小口。
      “甜的,好喝!”
      陈宋看着沾了一圈白胡子的人,抽张纸巾糊到他嘴上。“快吃吧。”
      第一次见的东西好吃不好吃都是其次了,陈芥来者不拒全尝了一遍,就连本来是为整蛊他才点的蚕蛹和大蒜都吃掉了。
      “这是蚕蛹。”他紧锁眉头,像是要把那一串蛋白质盯穿。
      陈宋打趣他:“不敢吃?”
      对面的人一口咬下去,故作镇定地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下去,然后喝一大口豆奶。
      似是回味了一下,陈芥惊奇地感叹:“还挺香!”接着他又有点懊悔地蹙起眉,“我把没长大的蚕吃掉了。”
      “没事,你现在是人,我们人类可以吃蚕蛹。”陈宋宽慰他,尽量不让小孩怀有罪恶感。
      “你不能说‘你们人类’。”
      败给他了。陈宋有种总在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愤愤拿起一串蚕蛹猛咬一口。
      吃得差不多,剩了几串肉、两个鸡翅和半个茄子,陈宋招呼服务员进来打包。
      “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结账。”他嘱咐陈芥。小孩还是那样乖乖地、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服务员一边把肉从铁签子上撸下来,一边问他:“你多大了呀?”
      “我二十岁啦。”
      “嗯……要多吃饭呀,多吃饭还能再长长个儿。”
      陈芥觉得她的表情好像有点怜爱的意思,但没想通为什么,便只是点头应下,顺便为自己小小辩白:“我今天吃了很多。你看,这些都是我吃的。”
      服务员瞥了一眼他面前一小把签子,心说这也没多少,跟我闺女吃得差不多。
      陈宋结账回来,“走了。”他拿起打包袋,朝陈芥伸手。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陈宋觉得自己手心比陈芥热好多。又小又凉的手抓着很舒服,陈宋不想撒手,就这么一路拽着往外走。快出门时胖老板追过来,神色古怪地看看俩人牵着的手又看看有点上脸的陈宋,然后又给了陈芥一瓶豆奶。
      “多带你弟来吃饭啊!”他拍拍陈宋的肩,“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别磕碜人家。”
      陈芥还在“谢谢谢谢”说个不停,陈宋已经扯着他胳膊走出去半米。
      “走了,陈芥。”
      陈芥被他拽得踉跄,新长出来的腿不太灵活,摇摇晃晃像片快被风刮下来的叶子。陈宋于是顺势把人整个揽过来,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别看了,回家了。”

      路过一辆卖冰淇淋的小车,看着像网红摊,排了长长两队人。
      “陈芥,吃不吃冰淇淋?”
      陈芥踮起脚想看冰淇淋是什么样子,奈何宣传牌被人挡得严严实实,他个子又矮,更是连个边都看不见。
      事后陈宋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在人挤人的步行街把陈芥抱起来举高。
      “陈宋!”猛地被搂着腰举起来,吓得陈芥两腿直扑棱,不停叫着陈宋的名字让他放自己下来,“放我下来!”
      前后左右的、排着队的、走着路的姑娘阿姨、老少爷们,都投来略带震惊的目光,顺带附赠陈芥听得很清楚的“窃窃私语”:“这俩大小伙子干什么呢”、“大庭广众的……啧啧”、“小伙儿劲儿挺大”以及“不是拐卖吧”等。
      眼见他扑腾得快把自己摔下来,陈宋放下胳膊,让陈芥两脚着了地。
      “吃不吃?”
      折腾这一出,陈芥脸红一阵白一阵,摇头如搅拌机:“不了不了不了!”
      陈宋不大满意,捏着他胳膊不许人走,“我给你买。”
      “人好多……”陈芥指指前面排队的人,“要等很久吧?”
      陈宋抓着陈芥的手螺旋桨一样转,“那就等。”他犯倔,拉着陈芥跟随队伍前进。
      犟不过他,陈芥便乖乖由着他一边玩自己的手,一边推着自己一点点向前挪。陈宋喝了酒,变得黏黏糊糊,近一米九的人佝着身子,无赖一样用下巴蹭陈芥的头顶。初秋晚风的凉意跟冷藏室拿出来的苹果差不多,淡淡的,有种令人贪恋的冷。但陈宋呼出的热气像刚加热过的牛奶上方飘飘白雾,缓缓从陈芥发梢滴落到鼻尖。
      “哥,这是酒味儿吗?”陈芥点点他的鼻尖。
      “嗯……别动。”下巴底下的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挠得陈宋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站时间久了,醉意没被凉风吹散,反而越吹风越晕。眩晕的感觉来时如山倒,陈宋软绵绵地把重量压在瘦弱的小草身上。
      忒没人性!
      小草在心里吐槽,但又觉得陈宋前胸贴着他后背暖暖的软软的,像在土壤里当小种子时那样让他安心。

      站得腿都有点麻了,终于排到推车跟前。小车上冰淇淋口味不多,就三个盒子,陈宋就三个口味各要一个球。
      “这个绿绿的是什么味……不是小草味吧?”看着熟悉的颜色,陈芥有点惊恐地小声附在陈宋耳边问。
      陈宋拿了两个小勺子,领着陈芥做到长椅上。他自己舀起一点绿色的冰淇淋放进嘴里,眯眼欣赏陈芥紧张的表情。
      “是青草味的。”
      陈芥的脸唰一下白了,死咬着嘴唇站起来,恼怒地瞪着陈宋。“你怎么能吃小草做成的东西?!”这跟把我嚼吧嚼吧吃了有什么区别?!
      陈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一激灵,酒都醒了一半,“抹茶味的,逗你玩呢。别生气,别生气。”他讨好地把一整盒冰淇淋都举到陈芥脸前,再把小勺子塞进他手里,“真的,你尝尝。”
      站着的人还是怒目而视,嘴也撅起来,狠狠摇头。
      “骗你我是小狗。”陈宋求饶,撇了一勺凑到陈芥嘴边,“真不是小草味,人类不吃草的。我发誓。”
      陈芥大草有大量地从他手里接过小勺,坐回去。他死盯那点开始融化的绿色,眼一闭心一横,想着如果这是草味儿的他就离家出走,然后把勺子放到嘴里。
      苦苦的。
      陈芥紧拧着眉毛抿化那一点点冰淇淋,又苦又涩,甜味像浮在表面一瞬就消失了。确实不是小草,它可不是这种味道的。
      “没骗你吧?”陈宋歪下头,试探地问。
      陈芥点头,又舀了一勺,不信邪似地放到嘴里。还是好苦。他舔舔嘴唇,忍着不习惯的味道完成吞咽。
      “这个不好吃……”
      陈宋赞同,?了草莓味的递到陈芥嘴边,“吃这个,这个甜。”
      吃到最后,抹茶味的几乎没动,陈芥尝了两口就敬而远之,陈宋也不怎么喜欢苦苦涩涩的味道。倒是巧克力味的被陈芥一口一口吃掉大半,吃得嘴角都黑黑的。
      陈宋拿纸巾给他擦嘴,边擦边笑。陈芥觉得他笑得不太聪明,却也跟着笑。
      “我笑你吃个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你笑什么。”陈宋给他擦完嘴,揉着他脸蛋玩。
      “我不知道呀。”
      陈宋看他可爱,索性放下冰淇淋盒子和纸巾,两只手齐上阵揉搓他的脸玩。
      他揉着,陈芥也不多,棉花娃娃一样老老实实给玩。玩了一会,陈宋撒开手,“走,回家吧。”陈芥就小狗一样乖乖跟着,乖巧到陈宋都有种负罪感。

      一踏进家门,陈芥就变回一棵小草。
      “困了?”
      小草晃晃,算是回答。
      “一会记得变回来啊,还没洗漱呢。”
      陈宋把它放到茶几上,自己回卧室换了睡衣出来倒在沙发上。他酒量一直不怎么样,今天三瓶啤酒下去已经超出了微醺的范围。又在步行街吹了半小时风,此时太阳穴突突的。他又回忆起把陈芥举起来看冰淇淋的事,更觉得血压蹭蹭暴涨。
      陈芥当了一会儿小草充能,在陈宋喝第二杯水的时候变回人。
      “去换睡衣。”陈宋揪起他衣领闻闻,一股烧烤味。
      灌了点水,饮酒后的不适感纾解大半,陈宋打开电视找了一部经典家庭情景喜剧准备放给陈芥看。
      左等右等不见陈芥出来,他走到次卧门口。瞅一眼,衣柜开着,小小一个人抱着膝盖靠在柜门上睡着了。
      陈宋有点哭笑不得,是说了让他记得变回人,可都这么累了,还讲究什么人人草草。他坐到床上,看橘黄灯光里胸膛一起一伏睡得安稳的陈芥。陈宋隐约觉得陈芥又长高了,睡衣裤腿似乎比今天刚买来穿上时短了一点。
      小草都长得这么快吗?会不会明天下班一看,陈芥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陈宋遐思无边,眼都盯直了,丝毫没注意到陈芥已经在他灼烫的注目下迷迷瞪瞪醒了。

      “哥?”
      陈宋如梦初醒,尴尬地挠挠人中,“去洗漱一下直接睡吧。”他站起来把床单捋平,又把衣柜门关上。
      陈芥抓住他睡衣,“哥,我今天还要在这睡吗?”那恳求的眼神,陈宋差一点就投降。
      “大孩子都会自己睡觉的,自己睡觉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陈芥问他,我到底是孩子还是大人?
      “坚持自己睡觉一年,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陈宋顺嘴胡扯。
      陈芥撒开他衣服,看看床,看看门。看看陈宋,慢吞吞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努力。”
      “真乖。”陈宋说明天周末不用上班,可以在家陪他,陈芥眼睛瞬间又亮了。“明天中午叫梁胜良来家里吃饭好不好?就是昨天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
      陈芥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但还是点点头。
      “好了,乖孩子现在去洗漱吧。”

      陈宋没什么睡意,注视着陈芥依依不舍地自己进了次卧后,他在次卧门口站了许久。屋里先是一阵窸窸窣窣,他猜想,这应该是陈芥掀开被子钻进去了;然后是啪嗒一声,门缝上细细一条光灭了,那就是陈芥关掉了卧室灯;接着又是短暂的沙沙声,或许是陈芥翻了个身。
      待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陈宋才放缓脚步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偏过头盯着侧卧的门出神。
      陈芥乖乖自己去睡了,他反而觉得有点别扭。这样让一棵第二天当人的小草自己睡,真的好吗?会不会太着急了?
      兀自琢磨半晌,陈宋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起身又走到次卧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里面没有人一样。陈芥变成人来的这两天,他常觉不安,一刻看不见就担忧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即使在眼前,他看着瘦小的陈芥又会忧心这棵细细小小的草会不会突然枯萎。
      “唉……”心理斗争几分钟,陈宋去客厅拿了陈芥的水杯,轻轻敲门。
      没有回应。“我进来了。”推门进去,床上一片平坦,枕头边上白色小陶罐安安静静坐着,小草安安静静立着。
      陈宋打开灯,小草抖了一下,却没有化成人的意思。他放下水杯蹲在床边,伸出一根指头摸摸小草光溜溜的躯干。
      “陈芥,你要是习惯变成草睡觉的话,还是到我房间睡吧。”
      “真的?!”
      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小草突然以人形从床上弹起来,“真的吗哥?”
      “只许你以小草的形态在我房间睡觉,不然就在次卧睡一辈子吧。”陈宋警告他。
      陈芥点头如捣蒜。
      终于一人一草,一个在床上,一个在窗台,安安稳稳睡下。
      窗开着一条缝,微风吹动小草。陈宋借着百叶窗缝隙透过来的光窥视安宁入睡的小草陈芥,在落了一条条银白色光带的窗台上勾勒出陈芥抱着膝盖打瞌睡的身影。
      想象中的小小影子跟小草融合在一起,蹑手蹑脚钻进陈宋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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