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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死气沉沉鬼村庄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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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哭泉村’村长,取其名,不过也是因此地水源匮乏,望得水源。直至后来出现一上修界仙人来到此地,授予我们求水之术法,携我们种树...可...可...哎呀”
夜色如墨,裴钦不知何时又唤莲花仙术,一朵黄盈盈的莲花立于院中央,为众人驱散黑暗;三人静静地站在村长身旁,只见老村长说到此处,又弯下了些腰似不愿再回想,声音继续哽咽道
“那仙人竟然教我们种的邪祟之树!待我们所有人将树种好,仙人轻一挥手,树变长成了参天大树,树成了,水自然也来了,不过水是从树根下涌出,我当时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问,想着有水便是好的。
可谁知...谁知...”
老村长语气一顿,沟壑般得脸上流淌下浑浊的泪,因心中有恨,而无处宣泄,不得已便猛敲手中的拐杖“树成了,仙人便离去了...可害事就发生在后来...”
"后来你发现这树越长越大,但家里妻儿的精气神却愈来愈不好,直到最后干死家中对吗?或许你某日从天地里归来,看到的是他们干瘪的尸体;或许是某日傍晚你刚打完牌,却发现寻不到老婆孩子的身影"
陈淮说罢,发现老村长对她微微点了点头,想必她是说对了,这年过半百的村长,其实也是一个苦命人。她识得‘人木’其实不光是前世逍遥宗授命除邪祟遇见过的,而是千年前,她真的用过此等邪祟妄图复生自己的父母。
“你慌忙地叩响其余人家的大门,却发现个个大门紧闭且有令人发渗的笑声,无一人接应你。你失魂落魄地赶回家中,你不懂为什么当初和你齐心协力求水源的村民会变成这样?
直到后来的日子,你明白了。
因为你家院中的树,长出了你妻儿的头颅。
它们且同其他村民家中藏住的秘密一样,每当半夜便会时不时大笑,笑得枝叶烂颤,笑得洪水直发”
陈淮忍下心里想干呕的动作,她那时喝的树必然是这树下流的,而这树是这些人头果实的眼泪,故而一切都说的通了。
“所以你们村民都比较排斥外来客,且你们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外来人发现。
但天不遂人愿,对吗?”
裴钦接过话来,陈淮忍不住望向他的眼睛,平静地宛如一口枯井,或许她从未真正的把裴钦当作过一个人,甚至不愿意懂得他心底的苦楚。
裴钦察觉到了打量的目光,不过与陈淮短短交汇一瞬间便躲开了,似乎是不愿,亦是不屑。随即他走到村长身旁,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抚摸上伴着村长走过无数山路的拐杖,继续缓声说道
“因为你们村的邪祟太多,怨气太重,以至于惹得上修界的关注。然其上修界来者,我虽不知其宗派,但他们来之后必是美名其曰为了这个村子好,故向你们索要了大量的钱财,甚至有些人将自己的棺材板都搭了进去。
当然他们的名义是。
可以复活你们心爱的人。”
此时的老村长似乎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瘫软在原地,脸上的泪仍不停,一滴又一滴落在这松软的黄土之上,散着死亡气息的草竟然借着他的泪,在莲花微光角落下,一点点生长了起来。
或许村长的妻儿对他亦是万般不舍。
“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来者最后不过给了我们一张符咒贴在了树上,自此枯树焕发了生机,长满了绿叶,妻儿头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颗硕果。
一切仿佛都在变好,似乎在与过去在割舍。不过偶尔还会有村民傍晚时分去后山为思念的亲人送去贡品,以此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直至山后来了一恶鬼,不分昼夜的吞噬去往的村民...”
不对。
不对!
不对!村长还在说谎!
陈淮紧握掌心的匕首,额头渗着虚汗,从头到尾,村长都在混淆他所说的真相!
当年村子求水,后来村民明知是要以妻儿的精气来饲养树木,但为了自身利益仍然决定将她们献给邪祟,‘哭泉村’‘哭泉村’没有人‘哭’哪来的泉呢?
后来上修界第一次来人,他们为了掩饰自己因私欲犯下的罪过,于是假撰后山有邪祟,故而所有人都未在乎这村里家家户户长着奇怪的古树,即便看见了也是给村民扔了上修界最常见的红符。
但被收其钱财不假,应是请来的是上修界大宗。
这群村民既可怜又可恨,如今他们奉命前来除邪祟,村长仍想用这些蹩脚的谎言来诓骗他们,什么被之前修士所骗可以复活心爱的人?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死了就是死了,还妄图给自己寻些心里安慰?以为恶鬼允了他们水源,会没有相应的代价吗?他们妻儿的魂魄早已被吞噬殆尽,树上结的头颅也不过是一个个空荡地躯壳罢了,能吐出的话语不过是生前最常说的话。
所以她刚刚握在手里的孩童人头,实实在在地向自己的母亲求救,而不是说错了称呼,村长竟是个人面兽心的。
不然。
杀了他吧。
“昨日裴钦撕了红符,你为何不阻拦?因为你也日思夜想妻儿的脸;但因愧疚,上次上修界来人,你无法拒绝封印这颗古树,你想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对吗?
且后山根本没有什么邪祟,这是你们村子诓骗外来人的把戏罢了”
语毕,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老村长的脖颈处,渗出了一滴又一滴猩红的血,陈淮只要手下再用一寸力,便能让村长与妻儿团聚。
“别!师妹!万万不可呀!”
陈晴见状紧忙小跑过来喊道,一边握紧陈淮的手,一边安抚道,“师妹,这是咱们逍遥宗万万不允的呀!”
但见村长躺在地上,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木芫花和裴钦也将老村长拉到了一旁。
“师妹...你...你怎么了?”
陈晴望向陈淮沾满黄泥的脸庞,她的眼底竟渗着红血丝,她有些不敢相信,陈淮竟然真的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村长起了杀意!
“哈,师姐,我当然无事”
陈淮敛眸,推开了师姐的手,自己则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她想自己大抵真的是被‘人木’刺激到了,想起来千年前为复活自己父母做的蠢事,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之前,遇见麻烦事便想直接用武力解决。
说好了这世用爱感化这朵黑莲花,可别途中再对他起了杀意,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思及此处,她望向了裴钦,瞳孔中却映照出无数火花向她袭来,裴钦唤了火莲术法,难道是想杀了自己吗?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陈淮身后袭来,她回身望去,‘人木’正发出哀嚎的叫声,似乎被火舌舔舐痛的不能自已,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庞,似乎与下修界那座寺庙中的神像重合。
一面慈爱地普渡苍生,却又能不留一丝情谊将苍生斩于手下。
她当真是自私的。
“老村长,无论事情真相如何,这‘木’是为邪祟,我们逍遥宗弟子到来此地,必要铲除邪祟。
且树上结的头颅硕果,无论是你的妻子还是孩子,都只是一幅躯壳,她们早已经死了。
不若放她们进入往生轮回,免受囚牢之苦。”
木芫花看着裴钦将老村长扶起身来,一边柔和的劝慰村长,一边扔向‘人木’扔出火苗,让他有些发懵,村长说的话他似乎还未消化,为何现在会变成此般场景?且师尊也从未和他们讲过这些,这裴钦和陈淮是偷偷自己翻阅古籍了吗?
难道下修界的书真有宝贝?像陈淮那阵说的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就是陈淮从下修界书读来的吗?
“这邪祟...是除了吗?”
陈晴站在原地亦是木木地开口道,陈淮向裴钦身旁走去,答应道“嗯,师姐,邪祟已除。到时余下几户人家需多劳烦你,为他们做些心里疏导,同意咱们砍下那木”
黄莹莹地莲花仍在院中央,逍遥宗的四位少年郎轮番上阵,终于是劝开了村长的心结,于是为村长新建妻儿坟墓,帮村民挖通水渠引水,这一番折腾便亮了天。
“大家不若先休息吧,我则先去别人家看看”
晨光微亮,莲花灯彻底无了灯意。陈晴体贴地对众人温婉地笑道,陈淮则在角落又捶上了她的后背,咚咚咚,一下两下的,她怎么发觉自己此世似乎身体倍乏呢?
“师姐,我陪你去吧”
裴钦小步亦循追着师姐,木芫花刚伸着懒腰张着嘴打哈欠,听到裴钦这话,一下把哈欠咽下去,脸色略微泛红向他们急道“不行!你不许和她去”
“哎呦,小凤凰你又抽什么风啊?难道还让师姐自己去吗?”
老村长早已回去卧着新床入睡了,陈淮撸起袖子准备做些饭,招呼他们一会回来吃,这逍遥宗小凤凰不爱干活就算了,还扰裴钦和师姐的好事?于是说罢,便伸手要将木芫花拉进厨房,给自己打个下手。
“嗯?木芫花,我不陪师姐去,难道你去吗?”
裴钦戏虐地朝他笑道,挑衅意味十足,这陈淮去拉木芫花过来,谁知小凤凰像是定在原地,怎么拉也拉不动。
木芫花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像只红透的大虾,师姐也在看他,他躲闪着陈晴的目光,后愤愤地说道“自然是我去”
“你去?你不准去!”
陈淮听这话可是急了,小凤凰去?哪还了得!这裴钦能喜欢一个人,能有变成善良少年郎的机会,这小凤凰捣什么乱啊?还能不能让师姐和裴钦喜结连理了!
况且这小凤凰不也一直很讨厌师姐吗?他凑什么热闹?
“你管我呢,小泥萝卜”
?
谁小泥萝卜?
陈淮听到木芫花怼她这话,低头往身下看,全是黄泥,这一宿翻来覆去的折腾,她也没时间清洗,况且配着逍遥宗这死白的衣服可不像一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
更可气的是,肩膀上还有两个硕大的手印,像萝卜的叶子般!
她可算懂了!裴钦那阵站她后背摇她肩膀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