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曦悠』箫音韶铃揽星月》BiscuitNeko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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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曦臣拿起韶景，再度将它在自己面前旋转了一遍。
　　韶景并未出现任何磕伤，但也未再出现，任何神力的波动与变化。
　　方才蓝曦臣摇动韶景时，分明有木棉花神的力量，顺着手心涌入他的身体，木棉花神的神力与栀子花神之神力截然不同，是以，这绝非蓝曦臣因目前神力衰弱，而产生的幻觉。
　　云芊悠站在一旁，心叹蓝曦臣做事有些过于小心谨慎，劝说道：“泽芜君，韶景是我父母寻遍岭南，以最好的材料锻造出的法器，方才你只是意外把裂冰召唤出来，但我没有感受到你有任何杀意，你也只是无心轻碰到韶景，是不会碰坏它的。”
　　她指了指裂冰，道：“反倒是裂冰，我还没有看过它有没有被撞到。裂冰突然被泽芜君你召唤出来，或许是受了韶景灵力的影响，泽芜君，你若是不把韶景还给我，我可就要拿你的裂冰一看了哦。”
　　这个想法在蓝家人看来，应是相当失礼。云芊悠深知这一点，但如果她不故意说出来，蓝曦臣还不知道要拿她的韶景检查多久，所以，她也只能提出这个，看起来更加不合情理的提议，以让蓝曦臣把韶景还给自己。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的蓝曦臣，将韶景递还给云芊悠，面露诚恳，道：“云姑娘，抱歉，方才我查看韶景的时间有些过久，实则并不只是担心，它被裂冰撞坏。”
　　姑苏蓝氏家训，不可打诳语，蓝曦臣方才沉思许久是事出有因，这一切关乎韶景，更关乎蓝曦臣自身的栀子花神神力能否恢复如初，若他能早日恢复，也就不必长居于此，打扰云芊悠的安宁生活。
　　刚才蓝曦臣拿着韶景的时间是有些久，他自知这样很是不对，所以他就诚恳的向云芊悠道了歉，哪怕他知晓对方并不会介怀此事。

　　听着蓝曦臣明显是话里有话，云芊悠微一皱眉，道：“泽芜君，我其实并没有很介意韶景被碰到这件事，只是不想让你太有负罪感，但听你方才这样说，可是还有别的原因？”
　　蓝曦臣点了点头，可又似乎因此事重大，斟酌要不要开口。
　　云芊悠瞧出他的纠结，道：“若涉及到了泽芜君你的私事，我不会再问。”她指了指盆中被洗涤如新的白衣，笑道：“我见你的衣服都已洗好，不知是需要我帮你在此晾晒，还是我继续用韶景烘干？”
　　蓝曦臣沉默思索片刻，道：“云姑娘，这一次，我不想再麻烦你，我想先用神力一试。”
　　云芊悠点点头，指了指花圃的方向，笑道：“好，那我继续去看刚刚种下的栀子花了。”
　　蓝曦臣淡淡一笑：“好。”

　　蓝曦臣手持裂冰，深呼吸一口气，在白□□箫上聚集了一小部分神力。
　　纯白色的栀子发簪上，闪烁起一道深蓝色的光茫，随后它们都开始缓慢向裂冰汇聚。蓝曦臣心下微喜，却并没有急着立刻把神力作用在白衣上，而是继续凝神聚力，打算把如今丹田处残余的大半神力全都使出来。
　　他知道用神力烘干衣服，实在是大材小用，但蓝曦臣这样做，更重要的是想探一探，如今他的神力恢复了几成。
　　若蓝曦臣恢复的快，就可以不必久留在云芊悠家中，给她带来诸多不便。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莫名的失落感就再一次浮上蓝曦臣的心头，再加上他如今身体未愈，方才又心急将裂冰召唤出来，蓝曦臣只觉胸口剧闷，喉间漫上一阵甜意。
　　他立刻及时收回神力，裂冰在空中急速旋转了好几圈，才回到蓝曦臣的手上，蓝曦臣拿回裂冰的同时，实在是没能忍住，咳出了一口瘀血。
　　云芊悠听到声响，拿着水壶正在浇花的手先是一僵，然后立刻将水壶放到一边，急忙转身向蓝曦臣疾步走去。

　　蓝曦臣唇角的一丝血迹太过扎眼，云芊悠看向深蓝色光华一点一点淡去的裂冰，心下了然的同时，却也冒出了一分淡淡的火气。
　　虽是这样，云芊悠自知她并无立场干预，因而她面上却并未显露任何怒意，道：“泽芜君？方才发生什么了？你怎会突然受伤？”
　　蓝曦臣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云纹手帕，轻拭了下唇角，甚至没有去看上面的血迹，直接看向云芊悠淡然笑道：“云姑娘，我无事，你不必担心。我方才只是想动用神力烘干衣服。”
　　云芊悠与陆惊鸾是故交，她曾向这位鸾鸟朋友学了些许医理，蓝曦臣如今应当只是吐出内伤瘀血，这样的说辞并未逞强扯谎，但这也正是他吐血的原因。她微微合目叹了口气，道：“泽芜君，你旧伤未愈，还需按时服药数十日，今天本就不该贸然动用神力。”
　　虽然云芊悠的语气还算温和，但蓝曦臣听出了她隐隐有些生气，面上愧色更显。
　　蓝曦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云芊悠就抬手，拿出了之前陆惊鸾开出来的药方，上面的字不是之前蓝曦臣读不懂的文字，而是寻常人都可读明白的手抄字体。
　　蓝曦臣认得，这同之前云芊悠给他核对的药方一模一样。
　　云芊悠把药方递向蓝曦臣，道：“六娘开药方的时候，虽然只写了一张纸，纸上的文字也只有她能看懂，但她后来复刻出一份我们花神能看懂的字体，我又誊抄了两份，一份应该在你所住卧房的桌案上，另一份被我收着。”
　　蓝曦臣点了点头，因心中有愧没有说话。
　　她看向蓝曦臣，语气依旧平和，道：“泽芜君，六娘在药方上，不只是写了每一味配药和用法用量，最后一页是如何温养灵脉的注意事项。其中就有一条，在你的灵脉和神力完全恢复之前，不可直接动用灵力。这一点，其实就算泽芜君你没有看过药方，亦或是六娘没有写，你也该知晓的吧。”

　　云芊悠既然点破，蓝曦臣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云姑娘说的是，我确实有些心急。”
　　云芊悠抬眸看向盆中的白衣，道：“现在你衣服没烘干，还让自己受了伤，既伤势未愈，又何必勉强自己？”
　　她拿出韶景，以木棉花神神力将木盆中的衣服拎出来，轻轻摇动数下以做烘干，蓝曦臣只觉云芊悠摇铃时，向外逸散出的几分神力飞进自己身体后，竟奇妙般地稍缓了蓝曦臣灵脉处，原来因吐血而疼痛的地方。
　　蓝曦臣悄悄吐气，心下宽慰的同时，也生出了一分疑惑。

　　云芊悠从未提及韶景有治愈作用，若韶景可以治伤，她也就不必特意亲自出门，去请陆惊鸾来家中为蓝曦臣诊治。此外，韶景若能修复灵脉，那云芊悠最开始摇铃帮蓝曦臣洗衣时，蓝曦臣理应能感受到有自韶景逸散出的灵力，流进蓝曦臣的身体。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当从蓝曦臣拿起韶景开始，此前并未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或许它是个好的预兆，但蓝曦臣自觉这变化着实突然，他看向云芊悠笑意盈盈的面容，还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道道：“云姑娘，你的韶景铃，可否有治愈伤处的功效？”
　　云芊悠愣了片刻，随后笑道：“怎会呢，泽芜君你可是在树林里见过，我用韶景击杀了温家人，韶景虽是一个蕴含着极强神力的法器，某些时候可做攻击，但它要是有治疗的的作用，那我无需特意外出请六娘过来帮忙，只要对着泽芜君你摇几下铃，就能将你的旧伤治愈大半的。”
　　见蓝曦臣听了这话，仍面露些许困惑，云芊悠心知姑苏蓝氏的人，在提出疑问和说话做事时皆有自己的道理，是断然不会贸然提出毫无根据的问题，云芊悠看了看手上的白色云纹铃，道：“泽芜君，莫非韶景可以治伤？”
　　蓝曦臣微微点头，如实相告：“云姑娘，此事说来虽看似有些离奇，但姑苏蓝氏家训有言，不得打诳语。云姑娘你最早把韶景借用于我之时，我摇动韶景，并未有任何木棉神力流入我的体内。”
　　云芊悠点了点头，示意蓝曦臣继续说。
　　蓝曦臣拿起裂冰，道：“但裂冰在被我意外召唤出来，与韶景相碰之后，我就感受到有一缕不属于裂冰的神力，涌入了我的身体。”
　　云芊悠讶然地拿起韶景，再度仔细检查了一下，并在未对准蓝曦臣的方向，运转了一下韶景的神力，片刻后她看向蓝曦臣，道：“泽芜君，我这是当着你的面，再度运转韶景神力，它的神力仍和之前一样，并无变化。那么你可有感受到，有不属于栀子花神的力量涌入你的身体？”

　　出乎二人的意料，蓝曦臣摇了摇头，道：“没有。但刚才云姑娘在用韶景，帮我烘干衣物时，确实是有一缕不属于我的神力，稍微缓和了我灵脉处，方才因吐血而疼痛之处。”
　　云芊悠沉思不语，蓝曦臣辩不明她的态度，也没有再说话。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花神周身有神力流转，定只可能来自于蓝曦臣和云芊悠二人，云芊悠思索片刻，道：“到目前为止，韶景上木棉花神的力量，曾两次涌进泽芜君你的身体里，一次是裂冰与韶景相碰，另一次是在这之后，我用它帮泽芜君烘干你的衣服。”
　　倒是或直接或间接地与蓝曦臣相关了啊....
　　可这是个什么逻辑呢，看起来也太像是话本上写天命道侣的设定，在现实的花神世界里真可能发生吗？
　　蓝曦臣点了点头，道：“云姑娘，韶景在这两次变化里，可损失过神力？”
　　云芊悠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但我刚才并没有把韶景对着泽芜君的方向使用，那现在我要对着你摇铃，泽芜君可要感受好，你的神体有无变化，无论是有还是无，我觉得，我都很有必要再让六娘过来帮你看看。”
　　蓝曦臣道：“好。”
　　这一次，白色云纹铃对准了蓝曦臣，云芊悠轻轻一摇，蓝曦臣果真感受到有丝缕温和的神力涌入他的神体，但过了片刻它就消失了。

　　他将这一变化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云芊悠，云芊悠思索片刻，道：“这件事有些离奇，我说不准原因，今日天色有些晚，泽芜君你可否介意，我明日再出去一趟，请六娘过来？”
　　蓝曦臣面露几分谢意和歉意，道：“麻烦了。”
　　云芊悠收起韶景，指向花圃，道：“泽芜君，我栀子花还没种完，你作为栀子花神，要不要过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