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每晚都水群[八零]》苦可可

21、手绢

　　水非仙三人早上醒来再次睁眼时，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晚半夜Y市下了点小雨。只是仅仅过去一夜，就让吃过早饭后刚下楼的水非仙三人在秋风刮过时，体会到一阵刺骨的严寒。

　　同要去上学的小莲和陈玲道别后，水非仙就开始今天一天的行程。每个月一号都是她最忙的时候。仅是一个上午，她要做的事都不少，首先要去陈玲家送上个月的订单，并取走对方提前准备好的这个月的订单及要求。等到陈玲晚上放学回家，就会安排田叔将这些订单送到买家手里。接着要去高歌所在酒店前台，寄存高歌这个月的订单。最后还要去牛家进这个月制作衣裳要用到的布料。

　　等一切都忙完，水非仙看下时间，正好小莲快要放学。她想到昨天本来说好要去吃烧烤，结果出事没吃到。不然今天中午带小莲出去吃点好吃的弥补一下。

　　这么想着她就来到小莲的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

　　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孩子们就从学校里蜂蛹而出。水非仙为了不要和小莲错过，找到一个比较高的台阶上去，仔细筛查着每一张路过孩子的脸。

　　两分钟后，她终于看到孩子出来。她刚要招手喊小莲，就看到有三个男孩子，跟在小莲的身后好像在喊着什么，艾小莲的眼睛也红彤彤的。

　　这是被欺负了？水非仙赶快从台阶上下去，走到艾小莲身边。女儿看到妈妈过来，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牵着妈妈的手就想往前走。

　　那三名男生看到艾小莲的妈妈过来，不仅没有因此收敛，反而更加高声地在后面追着二人齐声喊着：“北风吹，秋风凉，寡妇睡觉心里痒。没指望，没指望，寡妇养个呆女娃儿。”

　　听到这话，水非仙有些震惊，这些话居然能出自三年级孩子的口中。还没等到水非仙有什么反应，艾小莲将自己的书包摘下，用力砸向那些男生，并将其中一个撞倒在地。

　　“不许你们说我妈妈！你们滚啊！”艾小莲红着眼睛怒道，水非仙低头看着女儿，她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有往日的懦弱胆小，取而代之的是令自己眼熟的狠厉决绝。

　　那些男生被撞倒在地，自然不高兴。他们将彼此扶起来，就想上前再说什么。却被水非仙一脚上去，将最前面的男生踹倒在地。

　　她的脚用力在地上踱一下，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她恶狠狠道：“我女儿说了，让你们滚。我水非仙确如你们所说，是个寡妇。可我这个寡妇，连大老爷们儿都碎酒瓶捅过，更别说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要告状尽管去告诉你们家长，这些话不可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等你们家长找过来，我正好连他们一起收拾。不过，要是小莲再告诉我你们欺负她，只要有一次，我有的是办法弄你们，知道吗？”她一字一句说道。

　　那三个男孩子再没敢多说一句话，直接跑掉。

　　水非仙什么话也没说，这里离校门太近，她牵起艾小莲的手，先离开这里再说。

　　水非仙没有带艾小莲回家，艾小莲的双眼哭成这样，要是被赵春燕这样的人看到，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孩子的自尊心宝贵，她得好好守护。

　　水非仙领着艾小莲来到离这里最近，城中的一家西餐厅。

　　这个年代，吃得起西餐的人太少，虽然是饭店，店中的顾客也不多。店中没有包间，只有大厅。

　　水非仙带着艾小莲来到清净远人的二楼一角坐下，服务生立刻送上菜单。

　　“两份咖喱饭，一份牛排切好，还有一杯橙汁，一份冰激凌。”水非仙翻着手中的菜单，点着菜，那名服务生快速将单子手写好。撕下放在桌角，方便等会儿上菜后核对。艾小莲则是一直皱着眉头。

　　等到服务生离开，水非仙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用平时说话的语气开口问艾小莲：“怎么啦？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皱着眉头，不开心吗？不开心的话就多吃点甜的，应该会有帮助。”

　　艾小莲摇摇头，认真道：“不是不开心，你是因为我哭过才带我来这么好的餐厅吗？我刚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加起来一共要一百块，是半个月的工资了！妈妈你不是要攒钱开店，怎么可以为我花这么多钱。我还是个孩子，这样不好。”

　　水非仙“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还有小朋友自己pua自己呢？不过说起来，不知不觉间，这孩子的变化真大，现在能这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真是进步很大。她故作玄虚对艾小莲道：“没错，我是差钱，但你对你妈妈现在多有钱，一无所知。而且我可以不要脸地说一句，我赚钱很快，所以你不用担心。”上个月加上这个月的到账款还有之前剩下的，水非仙的手头已经有一万六，已经超过同时代很多人。

　　看着女儿半信半疑的样子水非仙又说：“我们小莲，没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吗？”她开始思考怎么引导女儿将今天发生一切的前因后果告诉自己。

　　“我哭不是因为他们，他们平时也不经常这么过分。”艾小莲开口。这令水非仙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自己需要费一些周折，没想到这孩子现在竟如此信任你。

　　“你慢慢说，我听着。”水非仙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静静聆听。

　　“其实，与其说是她们欺负我，不如说是白老师干的。妈妈，白老师今天过分了。”艾小莲看着水非仙的眼睛认真道。

　　这个时候，还没有纸巾这种东西，低年级孩子们在学校又需要一件东西来保持卫生，擦鼻涕擦手之类的，那便是手帕。并且这时候的体育老师也喜欢带着孩子们丢手绢之类的游戏，所以低年级小学生一般上学都被要求带着手帕，更有甚者，城里一些要求相对高一些的学校，还会抽查手帕。

　　东城小学的校长最近开会反复强调要注意孩子们的个人卫生。快要换季，尤其是要注意病从口入，手帕的卫生清洁很重要。

　　白老师因此要求孩子们每天回去必须洗干净自己的手帕，她要时不时抽查。

　　一向将老师的话当作圣旨的艾小莲自然每天都在认真地洗，洗得手绢都有些发白。

　　艾小莲憋着嘴，委屈道：“她今天一大早，让我们坐在座位上，她按照座位顺序，走下来，一个又一个让我们拿出自己的手帕。她路过座位的时候就把我们的手绢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地闻，以此检查我们有没有洗手帕。”

　　水非仙有些无语，她脑补出白老师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像狗熊嗅蜂蜜的样子。“你不是每天都很认真地在洗吗？她怎么为难你？”水非仙问着，哪怕没有老师要求，现在的女儿也是十分爱干净的。

　　“她根本不看手绢是不是干净，她只靠闻气味儿来判定一个人有没有洗手绢。我……洗的时候，看家里只有洗衣粉，我知道这东西贵，没舍得多放，只捻了一点点，但我很用心地洗了，很干净。她闻我的没闻到味儿，就说我的没洗。”艾小莲边说边低头看自己的手，到底她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听到这里水非仙的眼睛有些危险地眯起，接着她又恢复温柔，微笑着问女儿：“然后呢？她是怎么做的？”只是边说，她的手指又一下下地在桌面上点起来。

　　“然后她就当着全班的面，说我没洗。说我邋遢，说我脏。我没忍住，我开口告诉她，我洗了，真的洗了。可是……”说到伤心处，艾小莲的嘴巴又控制不住地瘪起来，嘴角轻轻向下抽搐，眼泪在她眼中控制不住地聚集。

　　水非仙见状，起身坐到艾小莲的身边，将她的上半身揽入自己的怀中，一下下地轻抚她的背，安抚着她，也不催她。

　　艾小莲的情绪稳定一阵，又开口道：“她说我骗人，她说我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说我学习不好没关系，现在做不好人她一定要管我，说我的家庭有问题，我没有爸爸，我的家庭不健康，所以教不出正常的孩子。她必须引导我迷途知返，这些都是当着全班的面说的。然后就让我去她办公室罚站，什么时候认错，不再嘴犟承认自己说谎这一事实才让我回去上课。一整个上午，她都不让我听课，呜呜呜呜……”

　　听着女儿的话，水非仙又生气又心疼，她问女儿：“还记得妈妈当初说过的话吗？你不是选了第二个？现在妈妈想要兑现当初的承诺，来保护你，可以吗？”

　　艾小莲想想后，在她怀里轻轻点头。“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坚强。”
　　“你不一定非要成为妈妈的样子，做你自己就好。”
　　“我知道，可想要成为你就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他们都说这样那样说你不好，可我看在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好。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支持你。”

　　听到水非仙的话，艾小莲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得更深一些。

　　而水非仙，她轻轻哄着艾小莲，眼里全是寒冰，这样的服从性测试用在一个九岁的女孩身上，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这样欺负到她头上，她倒要看看，这白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