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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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巷上课的时候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这种错觉似乎是从富黎安和贺棋两人出去回来后开始的。
直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敲响，沈深巷才转过身去，看见了两张心虚的脸。
他眉眼一抬：“说吧。”
富黎安嘿嘿一笑，“我们接了个私活。”
“关爱青少年的成长，共筑美好校园。”
沈深巷面色平静无波，直接略过富黎安，盯着贺棋。
贺棋嘴巴一张，语速飞快：“我们放学了要给你弟弟补课！”
闻言，沈深巷在他们之间巡视几眼，直到两人被盯得后背发凉，沈深巷直接回头收拾起了书包。
“这么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们的弟弟。”
语气没有起伏，冷淡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回荡。
富黎安脸都快皱在一起了，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摸一下你这个弟弟的秉性，你不跟他交流自然不好摸透，我寻思我跟贺棋能好交流一些，何况他都找上门来了，我们干嘛不将计就计。”
贺棋在一旁直点头。
沈深巷回头，问：“他找的你们？”
贺棋：“对，我在走廊碰到他，他说他找我，我处理不来，就叫上黎安了。”
贺棋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连带着添油加醋形容了沈与江沮丧的表情。
了解清楚经过后，沈深巷直接带着书包起身就走。
“你要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去了。”身后是富黎安抬高的声音。
回答他们的是沈深巷传回来的声音。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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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巷到家的时候下意识地直接往二楼走，意识到今天只有他自己时，才止住了脚步。
“小少爷说他吃了晚饭回来，大少爷您现在要用餐吗？”管家在不远处询问。
沈深巷点头，抬脚走向餐厅。
上完菜后，管家适时出声：“您之前吩咐过最近都不需要晚餐，所以提前准备的晚餐基本都是小少爷喜欢吃的菜，您看有需要调整的吗？我吩咐下去。”
沈深巷看着桌面，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管家也退下后，整个餐厅就剩下一人，
耳边只剩筷子碰撞的声音，清脆的甚至能有细小的回声。
沈深巷视线落在前方，回忆起下午的对话。
是有些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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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与江回家的时候已经超过十点。
他在那边装傻充愣，愣是把富、贺两人磨到鬼见愁，周旋下来沈与江也算是累得够呛，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房间。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沈深巷在睡梦中紧皱眉头。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搭在左侧的右臂抱得更紧了。
“别……”
轻声的呢喃在夜里更显寂寥，飘荡的窗纱像要随风走，
缥缈的虚拟让人摸不透、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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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与江总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往他身上走，但他转头看向沈深巷的时候又发现他一直看向窗外。
“003，沈深巷有没有看我？”沈与江没忍住问003。
003回：“没有啊主人，怎么了？”
003一直开着感触面板观察四周，它确实没发现沈深巷的视线有偏移。
车里弥漫着的安静有些窒息，沈与江深吸口气缓缓吐了出去。
“没事。”
但他总觉得这两天有点不安。
像要发生点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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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考试时间不远了，沈与江为了尽职尽力让其他人相信他求贤若渴的精神，一到休息时间就往高中部跑，这么来回几次沈深巷班里的同学都眼熟这个漂亮的初中生了。
不过每次都是沈与江带着题目把富黎安或者贺棋叫到走廊给他讲，几次与沈深巷视线对上也是擦肩而过。
教室里得空的富黎安和贺棋在定放学后补课的地方。
“今天去你家啊，前几天带回我家，我家里人看我像看劳改犯出狱似的，眼里的精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富黎安又想到了这几天他们两个在书房给沈与江讲课，他妈进来送水果的时候那一脸惊讶好奇和欣慰，像是富黎安平时经常犯罪，昨天突然改过自新一样。
贺棋也回忆起了那个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回了他一句“好。”
“笑屁！”富黎安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打。
“你们把他带回家？”
沈深巷背靠在外窗的墙上，正面斜朝着后座的两人，语气漫不经心，像随口一问。
贺棋：“对啊，家里比较方便。”
沈深巷嗤笑一声，“方便？”
富黎安抬眸看向沈深巷，他咋觉得状态有点奇怪。
但贺棋感知不到，还在回答：“是啊，而且江江很乖，挺让人喜欢的。”
？
富黎安猛地转头看向贺棋。
不是，哥们儿，你在说什么？？
你在喜欢个什么劲儿？？
富黎安看向沈深巷逐渐变化的脸色，连忙出声：“诶，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说沈与江很好教育……”
沈深巷嘴角勾了起来，重复了一句：“很好教育？”
富黎安后背发毛的感觉又来了：“我靠，不是！”
他桌下抬起右手给了贺棋一肘子，贺棋吃痛一声，“你打我干嘛！”
富黎安吃一口闷气，转头看沙哔一样的眼神看着贺棋。
天要亡他！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么热心，还会发善心帮助别人。”
沈深巷声音微冷，眼里带着凌冽的寒意。
他之前随他们去是因为知道他俩的性格，原以为只是一时兴起，没两天就会索然无味。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俩似乎很乐在其中，还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贺棋这下听出来沈深巷嘴里的刺了，但他还是头铁，语气十分正气。
“巷哥，相处这几天下来，江江是很好的人，不会像黎安说的其他家族纷争那样，至少江江很愿意和你交好。”
“江江？”沈深巷舌尖卷过这个称呼，神色复杂。
富黎安气急，直接伸手拧死贺棋腰间的肉，痛得贺棋直接躺下打滚。
见傻子终于没办法讲话后，富黎安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巷哥，你也知道贺棋的脑子不好使，他是没怎么跟别人打过交道，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脑子一根筋。”
“沈与江确实很规矩，除了给他讲课以外他没做任何额外的动作，我还旁敲侧击过好几次，他都回答得看起来很真诚。”
富黎安巡视了一下四周，声音放低了一些，“而且我找人查过他之前的背景，除了身体有点毛病以外，其余的就是个正常的小孩。而且因为他的病，他家里人从来没提过沈家，就怕刺激到他，只是现在没办法负担他的经济支出才迫不得已把他送到沈家的。”
听到沈与江的病时，沈深巷指尖一顿，心里划过一丝电流般的刺痛，他眉间紧皱，抬手撑着太阳穴，把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富黎安看着沈深巷的动作，担忧地问：“头又痛了？”
“你这情况最近有点频繁，真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沈深巷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你说他有病？什么病？”
富黎安回：“之前在中诚医院，我家那边有股份，找人查了是心脏病，久病难医，前段时间他母亲花光积蓄给他做了个化疗，最近状态才好一些，平时看不太出来。”
富黎安瞥了一眼挣扎着坐回位置的贺棋，又说道：“明天他们就考试了，今天补完课贺棋就不会拧着一股筋了，让他过过新鲜劲儿吧。”
沈深巷难得的沉默了很久。
上课铃响，他回正身体座好，只是左手撑在脸侧，额边隐隐的刺痛几乎伴随了他一整天。
夜深。
沈深巷站在房间的阳台边，偌大宽敞的地方却只放了一盆姬翠竹。
盎然的绿色在厚重的房间撞色下显得有些突兀。
他伸出手，指尖在竹叶上轻捻，思绪却荡走。
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这盆竹子的？
好像快五年了。
沈深巷从五年前开始，偶尔会做一场梦，一场持续、盛大、剜心又无比快乐的梦。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偶尔的梦，每次做梦时都会很沉重，像千斤顶般压在他的心头，而做完梦之后醒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余下的冷汗和刺痛彰显他的梦不太愉快。
有时的梦又会很迷幻，醒来时满腔的充盈会让他感受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愉悦，只是他还是对梦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美梦能让他有这么盛大的快乐。
以前做梦的频次很低，他只当做普通的做梦，没有在意。
而最近做梦的情况高发，几乎每晚都能在美梦和噩梦中交替，只有他看向这盆姬翠竹时，心里的不安才会平复一瞬。
刚刚又做了一场梦，沈深巷醒来时心里止不住的发冷，从身体里发出来几乎吞噬他的疼痛，现在摸着竹叶才慢慢稳下了心神。
隐约的，听见了隔壁关门的声音。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挂钟，时针已经超过十二点。
捻着竹叶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心里瞬间的不满让他自己都有些莫名。
直到隔壁做完所有的事情，安静的听不见声响，沈深巷才给姬翠竹浇了点水，躺回了床间。
挂钟滴答的声音在夜里有些空辽。
滴答、滴答、
今晚睡前，沈与江让003去整理其他的参考剧本，003就钻进了数据库去处理分析。
没有003感知的外界，沈与江在睡梦中有些难受，颦眉着呼吸都有些重。
如果003开启了它的外界感知时，估计会被眼前的景象吓飞。
漆黑的房间，唯有半遮半掩的窗外透过一丝微弱的光。
而他的床尾，正站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