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赋强的可怕》冰糖葫芦很酸

47、第 47 章

　　“师姐——”
　　“二师姐——”

　　厚雪之上，沈长宁和君止踩着漫过膝盖的皑皑白雪，大声的呼喊着白未晞。只可惜，找了许久，无人应答。

　　今日的太阳很大，逐渐融了些雪水，只是到处依旧白茫茫一片，根本找不到有洞穴的地方。

　　昨晚虽混乱，但凭着记忆推测，白未晞应该在他们方圆十里之内。十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仔细寻找，总会找到的。
　　两人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双眼紧紧的盯着路过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洞穴的地方。
　　终于，他们找到了白未晞所藏身的洞穴，只是远远看去，已经塌陷下去好多的雪。

　　沈长宁一怔，她连忙跑过去，双腿跪在雪地里，冲着塌陷的洞口大喊：“师姐，你在里面吗？”
　　一共喊了五遍，没有回应。

　　她急的拿出剑，扒拉着洞口的雪。君止见状，将她的剑鞘分离，拿着剑鞘同沈长宁一起将洞口的雪挖出。
　　因为关心洞里的人，两人的速度很快，全然不顾自己本身就带着一些伤。

　　只是挖着挖着，心越悬。按照目前挖出的雪量来看，这洞穴被雪埋的很深，就算是里面还有可以容身一人的地方，里面稀薄的空气也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沈长宁挖雪的手指开始颤抖，她不敢想象，若是最后挖到的是白未晞的尸体，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在家里等他们的师兄们。
　　忽然，一双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的手，只见君止坚定的目光望着她，薄唇轻启：“沈长宁，冷静，你师姐还在等你。”

　　对，谁说师姐就一定死了。她那么厉害，才不会这么容易死。

　　她继续挖着，越挖到后面反而越轻，生怕挖到师姐。直到挖到两米深，雪被扒开，无尽的白中透出一抹灰。
　　这灰色与今日师姐穿的大袄十分相似。

　　剑柄从手中松开，滑落在地，沈长宁也一屁股跪坐在地，双眼通红。

　　“师姐他……”她看着君止，似乎是想让君止告诉她都是她看错了。

　　君止沉默的低下头，也有些泄气了。他们都知道，如今挖到白未晞的衣物，大概就是她已经遭遇不测。
　　沈长宁不高兴，君止也不高兴。

　　他微微偏头，就见双眼通红的少女，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她似乎想哭，但不敢哭，就好像只要是哭了就承认了那痛心的结果似的。
　　君止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喉结微动，终是向前挪了一步，将少女揽入怀中。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长宁，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怪自己，不是你的错。”

　　有人安慰，心底的防线就像决堤的洪水，彻底溃散。沈长宁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她声音带着哽咽，一声比一声大，“都是因为我，要是我坚持先救师姐出来，她也不会被困在这小小的山洞里。这里这么黑，又那么小，我一想到师姐死之前一直处在黑暗里，我就难过。她一定很害怕，她一直在等我，是我没有早点找到她。”

　　纵使再要强，沈长宁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罢了。她也会伤心，也会哭泣，也会需要人安慰。

　　“不，不是这样的。”君止感受着怀中颤抖的身体，温柔又有耐心的安慰着她，“你师姐割断绳子的那一刻，一定是做了她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我们只是没有想到，会落入山崖下，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这确实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想这个意外来到。她心里明白的很，却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姐。

　　她哭的很大声，方圆一里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君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因为沈长宁的哭声很容易引起高处的雪崩。他没有阻止沈长宁发泄情绪，而是抱着她做他的支撑。
　　大不了，雪崩之时他抱着她跑，现在的他可不是昨日雪崩时柔弱的他。
　　想到此，君止更是温柔的抚拍着沈长宁的背。

　　忽然，出现一道不同于哭声的声音，在这雪山之上很是突兀。
　　“你们，在哭什么？”
　　那声音带着疑问，又带着大喘气，似乎很是疲惫。

　　沈长宁身子一僵，她刚才好像幻听了，听到了白未晞的声音？
　　她抬头，不远处的雪堆上，爬上来一个灰衣少女，她歪着头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两人，眼底闪过疑惑。
　　沈长宁又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还看见了白未晞的身影呢？

　　她有些懵懵的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离开君止的怀抱，指着远处灰衣少女的身影，抽泣道：“君止，我好像看到了我师姐，我是不是哭出了眼疾。”

　　君止忍俊不禁，十分想笑，在听到白未晞的声音时，他便知道白未晞没有死。现在看沈长宁这傻乎乎的模样，他觉得怪可爱的。

　　“傻瓜，那就是你师姐。”

　　沈长宁不信，又指着雪地里露出的灰衣，“师姐不是在这里吗？”

　　白未晞终于看懂了自家师妹为什么哭，敢情是以为自己死了，她哭笑不得，从雪堆上跳了下来，解释道：“有没有可能，那里只是一件衣服？”

　　“是有这个可能。”沈长宁破涕为笑，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白未晞身前，将她紧紧的抱住。感受到真实的触感，沈长宁才确认白未晞没死，“真好，师姐你没死。”

　　被紧紧抱住差点没喘上气的白未晞，赶紧转移话题，“小师妹，快跟我来，我找到一个地方。”

　　起初雪崩之时，白未晞确实被埋在了洞里，但她发现很久过去了，自己呼吸也没感觉到困难，于是猜测这里有别的出口。她壮着胆子从指尖幻化出一团小火苗，见小火苗还会飘动，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靠着观察火苗飘动的方向，白未晞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洞穴。

　　“那逃跑的洞穴太小，我只能将衣服脱下。”说到此，白未晞还不由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这衣服把小师妹吓成这样，她就带走了。

　　钻出那小洞之后，她一路爬行，衣服都爬上了一层灰，好在本来就是灰衣，倒也看不太出来。等她爬出来时，滚在雪地上，雪都脏成了黑色。
　　这小洞的出口，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白未晞便是在这洞中休养了片刻，便跑出来找沈长宁他们。

　　沈长宁和君止在白未晞的带领下也踏入了洞穴，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谁能想到，在这雪山之中，还有一个如此之大的空间。这座空间一眼能望到头，但神奇之处在于空间很高，大概有十人那么高。整个上方布满倒挂的冰锥，还在不停的滴着水，滋养着洞中的生物。

　　“这些……好像都是灵草。”望着地面上杂乱无章又茂盛生长的各种花草，君止都惊了。

　　其中有几株药草，沈长宁在书上见过，是极为珍稀的药材。她向前走了几步，离那些花草更近一些，才发现确实很多都是书上说已绝迹的草药。

　　她喜道：“四师兄要是看见了，不得乐死。”

　　白未晞脸上满是自豪，似乎也觉得自己能找到这样的洞穴很是厉害。

　　沈长宁觉得，能带走的草药她都打包带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摘一些。毕竟，不是每次都有如此好的运气能找到这样一片圣地。
　　三人合力将此地收割，每一种草药都留了一些，好再次育种。想必过了许久之后，这里又会会长满一片。

　　摘完后，君止望着头顶上一滴一滴掉落的水珠，他在想，这水是否有什么特殊作用，能滋养这极寒之地的植物。
　　出于好奇，他伸出手接了一滴。水珠入掌心，湿湿的，冰冰凉凉的，带着瘆人的寒意。他将水珠放在手心观察，见与普通水质无二，于是放入舌尖品尝了一番。

　　有点甜。
　　不对，还有点晕。
　　甚至好像出现了一些不可能出现的画面。

　　沈长宁回头，便看见君止喝掉了洞里的水，她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这野外的水，不干净啊……

　　她走到君止身边，却见他眼神好像有些迷离。沈长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于是她伸手拉君止的胳膊，打算将他拉醒。只是手刚触碰到君止的那一刻，自己似乎被带入了某个幻境。

　　周围全部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自己所在之处有画面。只是这画面之中的人和地方，沈长宁却不认识。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地牢，地牢之中锁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披头散发，全身是伤，看着让人心疼。
　　她走了过去，想将这孩子的锁链砍断，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了这里任何东西。应当是幻境，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沈长宁刚想离开，就见地牢中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男人一身玄衣，头戴金冠，腰间别着一块红玉，玉上隐约看见两个字，好像是“蓬莱”。
　　“今日可有达到金丹境？”男人走到那孩子身边，冷着声音问道。

　　她觉得有一丝荒谬，这孩子这么小，开悟都难吧，开口就问金丹？
　　想起当初的自己，也才是七岁开悟，踏入筑基。

　　她不由的看向那孩子，只见被铁链锁着一直低头的他，低低的道了句：“尚未。”

　　“废物，这么久了连金丹都未到，要你有何用！”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男人怒不可遏，拿起身旁的鞭子便抽向被锁住的孩子。
　　沈长宁习惯性的抬手想抓住鞭子，却怎么也抓不住。
　　罢了，都是假象，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抽了几鞭子后，男人打累了，他将鞭子往地上一丢，又骂了句“不成器”。

　　那被又骂又打的孩子，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怎么，不打了？你不如打死我算了。”

　　男人似乎被激到，他指着那孩子，吐出两个字：“逆子！”

　　那孩子缓缓抬头，他看着这个气的脸色发青的男人，双眸饱含恨意，“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亲生儿子。”

　　沈长宁没有忽略那张暴露在视野之下的稚嫩小脸，这脸蛋，竟与记忆中的小阿止完全重合在一起。

　　难不成，这是君止的幻境？而这孩子，正是小时候的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