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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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天的事，山海苑内已经掀起了一大波舆论的风暴。
最高审议要求霍雨伯暂时卸任调查，而上任代理院长的，居然是姚仙师。
商珑随姚仙师进了院长的个人书房，看着仍被保留的华丽装潢，不由得感叹道：“霍院长真是不亏待自己。”
姚仙师也颇为咋舌，伸手摸着立在桌子上的铭牌，鎏金刻字甚至还会随着字体走势而流动。
商珑也知道了姚仙师的大名原来叫“姚尔槐”。
姚仙师不习惯有人伴在身侧，便挥去了秘书和小厮，只留了两个侍卫在门口看守。
商珑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从储物袋中拿出玉章放到桌子上。
“昨日多谢姚院长相助。”
姚院长收回玉章，摆了下手，“哎，院长这称呼，我还要再习惯习惯。”
说罢，她话锋一转，问 ：“昨日你被谁留下了？”
商珑：“是白泽前辈，询问我术法事宜。”
姚院长神色一凝，“前辈认出来了？”
商珑苦笑了下，只好点点头。
系统在神识中“嗤”了一声，【这老头子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白泽昨日还是与凤漪一同来的，只是凤漪在裘山自爆后就离席了。
那时商珑注意力全在晏玉泽和霍雨伯身上，根本没工夫分身去在意凤漪的行踪。
还是白泽在休议后叫住她，她才想起来问的。
“你当真是在山海苑书库里学的这术法？”
白泽问这话时神情十分严肃，商珑慌张了下，而后便迅速整理语句，思考怎么回复他。
白泽打断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不用回答我，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叫你来就是想嘱咐你，有关预言的舆论你不要在意，此后这种事只多不少。”
商珑点点头，“明白，我早有心理准备。”
白泽看了下商珑的表情，发现她的胸有成竹貌似还真不是演出来的，便放下心来。
“凤漪昨日提前离开了？”姚院长问。
商珑回神，应道：“是。”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们是一起翻阅书籍的？”
商珑：“是，不过那时他也提前离开了，是我与仲元灵、穆阳舒三人查阅的。”
姚院长也察觉了不对，眉头紧皱陷入了思考。
姚院长是知道凤漪底细的，只是对外，凤漪的身份是凤族少主，凤子的身份怕是只有商珑和白泽知道。
姚院长沉吟，“霍雨伯归属凤族，会不会凤漪与其也有关联？”
商珑摇摇头：“不知，或许他也身在局中吧。”
姚院长：“身在局中……他处于什么位置，我一时说不好，凡是小心为上。”
商珑应下，心里也明白，最近确实不是与凤族人接触的好时机。
休议后，有关预言的舆论果然如白泽所说，如蛊毒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商珑走到哪里，他人的议论便跟到哪里，比之前的架势还要唬人。
霍雨伯这是破罐子破摔，索性不演了吗？
她心里冷哼一声，回想到当初他在母亲面前说的那番话。
现在想来，话里话外尽是在推拒她，不想让她入学山海苑。
霍雨伯势力再大，也只能将舆论控制在山海苑中。
一旦出了山海苑，那就不一定是谁占上风了。
出了办公室，商珑的随身玉章里收到了两条传讯。
一是一年生学子分馆发布的公共传讯，说明晏玉泽负责的学科会在今日由一代理讲师接手，学堂地点和上课时间不变。
二则是一条私人传讯，来自昨日最高审议的那位主议。
【不知商小友何时方便，在下想与你商谈一些有关昨日审议的细节，并非公事。】
商珑了然，这是发现玉章的不对，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了。
系统见她回复“可以”，问：【你真打算告诉他？】
【为什么不？】商珑道，【最好让晏玉泽死得明白一点，这样我才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系统奇道：【你还有接下来的打算？有关什么的？你要解决预言舆论？】
【说到这，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你的，说你灾星诶！】
商珑轻笑，【任他们说去。反正你又要告诉我，你是“强运之子”。】
系统哼了一声，一声不吭地消失在神识中。
公共传讯中特地注明了，下午的兽元理论课准时开始。
商珑便与往常一样，与仲元灵一同出发，到的时候学堂里还只有几个人。
只是一进去，她便发现讲桌前已经站了一个人，背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待所有学子来齐，讲师转过身来，商珑大惊。
居然是星流！
“我名星流，岩蛇族，暂时担任兽元理论课的讲师，日后若有其他合适的讲师来，会继续接替这门课。”
星流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明明昨日才在议事厅上见过，商珑却总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
她还是一身黑衣，岩蛇族的暗纹印在衣摆上，袖口处被腕带挡住的则是商军的纹样。
这分明就是军中的工服啊！星流怎么走到哪都穿着这一身！商珑腹诽道。
星流也不多废话，当着她们的面拿出了晏玉泽遗留下来的授课玉章，直接开始了课程。
下课后，仲元灵小声问商珑：“这是不是你母亲的贴身下属？”
商珑点点头，“你见过她？”
“嗯！入学是不是她送你来的？”
商珑一愣，“是啊。那日你看见过我？”
于是仲元灵便转头与她聊起了别的，二人正欲离开教室时，商珑被星流叫住了。
仲元灵识趣地离开，学堂内便只剩她与星流二人。
星流轻咳一声，伸手摸摸鼻子，略低头恭敬道：“小姐。”
商珑也装模作样的回了一礼，“星讲师好。”
星流一愣，半晌憋出来一句：“小姐……我不姓星。”
商珑与她对视一眼，便控制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扶着星流缓过神，商珑擦了擦好似要流出泪水的眼角，接过星流递过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捏了捏信封，拆开来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纸。
星流：“是将军托我捎来的信。近日战事又紧，她在界门边驻守，不便用玉章传讯。”
商珑表示理解，小心收好信件，打算晚上回去再看。
“怎么是你来接任？是母亲的安排吗？”
星流点了点头，末了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将军只让我告诉你，不用怕，她正在想办法将我们的人送入学苑里。”
商珑皱眉，“母亲也知道凤族干的事了？”
星流苦笑，“他们招惹小姐，将此事闹得这么严重，将军一早便嘱咐我了。”
商珑叹气，“我还想着若母亲不知事情全貌，便可为她分忧，自行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母亲其实早就清楚。
“母亲怎么嘱咐你的？她早就在布局应对凤族之策了吗？”
星流略一沉吟，“我只知道，凤族惯常用的手段便是散布谣言，不管是针对预言一事，还是别的事。”
商珑大概明白了。
与其说母亲料事如神，不如说凤族一直在做的便是这种事，以至于母亲早已习惯应付他们了。
星流：“小姐不必担心，若小姐有自己的想法，便也可大胆去做，商军永远是您的后盾。”
商珑心里一暖，便也不与她多言，先行离开了。
主议传讯，与她相约在山海苑北门外不远的渡缘茶阁。
商珑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现在赶去正好，便与仲元灵传讯，简单说明情况便出发了。
到茶阁后，主议的贴身小厮正候在门口，远远地见到商珑过来，便直接迎上来。
“我家大人在包厢内候着了，您跟我来。”
一推门，主议正坐在桌旁，举着茶杯望向窗外，一脸愁容。
见商珑来了，他连忙起身，笑得额上的褶皱都抻平了。
商珑也回以一礼，在他对面坐下。
待小厮带上门离开，主议便拿出一颗刻录石，推到商珑面前。
商珑：“是昨天你们在庭上刻录的石头？”
主议一点头，“正是，不过后面还有别的内容。”
商珑便接过来，将灵力注入其中，映影径直在眼前展开。
前半段与昨日那一幕没有分别，但后面多出来的一段，则是在审议厅后院的私迅室内，其上的人正是霍雨伯。
商珑一挑眉，“主议大人将这个拿给我看，没关系？”
私讯室只在需要审问重大事件犯案人时才会启用，刻录石是绝对不允许外传的。
主议叹了口气，示意她继续看。
映影中，霍雨伯的声音模糊不清，但神色十分激动。
直到声音清晰起来，商珑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商珑不是蛟族，她在未成元时就能与传承之力共鸣，其中必有妖异，你们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凭什么将我关押在此！”
“霍院长，这只是例行问讯，请您理解。”
“理解？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我养子在你们这高堂之上暴毙而亡，我没有联合其他家主到城主那里上议已经是仁慈！”
到这里，后面的映影便开始模糊，逐渐看不清楚了。
商珑眉毛一拧，问：“暴毙？晏玉泽的诊断结果出来了？”
主议收回刻录石，摇摇头，“这便是在下请您来此的目的。”
“您是如何做到，让晏玉泽不但没有丧命，还吊了一丝真气在经脉中的？”
商珑作出不解的神色：“我不明白主议的意思，难道晏玉泽不是中邪了才晕厥的吗？怎么成了是我救了他？”
“他没能活下来，还是暴毙在诊台上了，”主议道，“在下只是好奇，您如何为他延续了一小段生命的长度，让他足以支撑到我们将他的情况摸清。”
看来法阵起作用了。商珑心道。
还好这样的冒险是有作用的，不然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商珑微笑，“主议无需担心，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你们也什么都查不出，不是吗？”
她打断主议要说的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主议只需明白，这世上，不止有权势滔天之人，和罪孽深重之人的区别。”
“我所作所为，皆只为给我自己讨回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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