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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射玉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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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衡并不打算解释,不知道是不屑于解释,还是其它的什么。只是乐衷于将勺子里的挖起的冰沙一口口不间断的送入嘴里。
孟挽桑将手里的冰沙放下,和善的朝着那友善看着他两的阿婆笑了笑。
“阿婆误会了,我同他不是夫妻。”
顿了顿,为了叫那老妇相信,叫自己的话更加有信服力,孟挽桑还特意撒了谎。
“我是他阿姐。”顿了顿,“前几日家里老人刚去世,他难受的紧,我不放心便带他出来透透气。”
阿婆看向谢玉衡,虽然他看不出哀伤,吃的也很专心,只是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皮肤太苍白了,像是染了病气一样。
对孟挽桑的话,倒是相信了。看着两人时的目光更加怜惜起来。
行刑在下午,孟挽桑拉着谢玉衡吃完一碗冰沙就离开了。
只是叫孟挽桑没想到的是,来刑场看热闹的人很多,两人到时,台下就已经挤满了人。
孟挽桑本想拉着谢玉衡走近些,却被谢玉衡拉住了衣袖。
“怎么了?”
谢玉衡将伞沿上抬了一些,“殿下站在这里替我瞧着就好。”
“这里吗?”孟挽桑又望了一眼面前乌压压的人群,“站在这里,可看不到刘德运行刑。”
“我觉得这里很好,殿下就站在这里替我看着吧。”
谢玉衡似乎对孟挽桑说的看不见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是松开了拉着她的衣袖,手中执着伞也往她那偏了偏,又朝她身边靠近了一步。
他们站的位置很巧妙,来年人群都没有挨着,中间还空着一小段距离。
眼前只有乌泱泱的人群,根本看不到一点台上的情形。
谢玉衡原本说的是叫自己替他看着,可眼下根本看不到一点,这算哪门子替他看着啊?
孟挽桑觉得今天的谢玉衡确实很奇怪,但她也没在动。
他们就在最外围凑热闹的人一样,只能听到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一点血腥也没有看到,接触到。就像自己只是带着谢玉衡出来透风的一样。
今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烈阳高照,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但行刑已经结束,台上的尸体都被处理掉了,只剩下地上那一滩血迹,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孟挽桑陪着谢玉衡一直站到收尾,脚下的泥地被雨水冲刷的泥泞。
原本觉得两人大好天气还撑伞特别古怪的人,此刻看着他们的眼底只剩下羡慕,又急匆匆的回家多雨去了。
“谢玉衡我们回去吧。”
孟挽桑也拉住了谢玉衡的手,混迹在四散的人群里一起离开。
街道上的摊位也因为这突入其来的雨收摊了,路上空荡荡一片,孟挽桑拉住谢玉衡回去的步子不自觉放慢了些。
“谢玉衡。”
“嗯?殿下想说什么?”
谢玉衡并未停下脚步,察觉到孟挽桑驻足,反而拉着孟挽桑继续往前走。
“今天真的是为了叫我替你看刘德运他们受到惩罚的吗?”
谢玉衡没有回答,她又将另一件事提醒他。
“两国签订协议的时间快到了吧?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雨水打在伞面,两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孟挽桑说话的声音很轻,那些话却清楚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谢玉衡为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继续牵着孟挽桑的手一直往前走,在没有停下。
*
孟越泽醒后没几天便登基为新帝,处理朝中事务的同时,又着手安排孟高明入皇陵的全部事宜。
孟越泽接手那些事后,孟挽桑清闲不少,却也不算完全清闲。
自那日刑场回来后,在公主府外见到了一个人,是行闻。为了方便解毒,谢玉衡也住在了他的公主府里,没有在回皇宫。
这几日谢玉衡一直都在服用行闻给他配的解药,只是没什么效果,而谢玉衡毒发的日子也快到了。
孟挽桑多少还有点考虑,谢玉衡却自在的很,手中握着几日前,自己送他的那块绿色的玉石。
看不出半点担忧,明明毒发的是谢玉衡,受罪难受的人也是谢玉衡。
孟挽桑便撑着头,看着他一寸一寸的摸索着,迟迟没有将手里的刻刀落下,孟挽桑都觉得,那块玉石都要被他的指腹磨的平整光滑了。
“谢玉衡你要雕刻成什么?”
谢玉衡摸索着玉石的指尖停下,“殿下有什么喜欢的吗?”
“你还没想好吗?”
孟挽桑将撑着下颚的手放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找机会我帮你去问问吧。”
谢玉衡垂眸,将手里的刻刀放下,那块玉石也被他妥帖的收了起来。
“不用了。我会想出来的。”
咚咚咚——
孟挽桑借着窗户一眼就望到了站在门前的行闻,后者显然也看到了她,正朝她微微额首。
孟挽桑怕他听不见,稍稍提高了些嗓音:“你自己推门进来吧,门也没锁。”
顺带稍微理了下衣摆,将自己的脚藏在衣摆下。
她和谢玉衡独处习惯了,向来不修边幅,但古代到底注重女子贞洁,她是觉得没什么,就怕行闻不适应会觉得唐突。
孟挽桑刚端正了坐姿,行闻就推开了门进来。
“找到医治的办法了?”
行闻先向两人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方才道:“是想起一种方法,就是不知道谢公子是否愿意尝试一下。”
行闻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谢玉衡的,但问的确是孟挽桑,对于解毒这是谢玉衡并不太上心。
可有可无的态度,每次做决定的都是孟挽桑。这次,他显然也得不到谢玉衡的回应。
“给他试试吧。”
这次孟挽桑甚至没有问他,这个方法解谢玉衡身上的毒有几分把握,到是叫行闻有些意外。
“你先去准备准备吧,一会药浴。”
谢玉衡没动,行闻便看向孟挽桑,等着她开口。
“去吧。”
果然孟挽桑开口,谢玉衡才出去,等他彻底离开,她才看向行闻。
“你支开他有话要对我说?”
谢玉衡一走,行闻就在刚才谢玉衡坐着的位置上坐下,将身前饮了一半的茶水推开些。
“永安公主最近似乎比以前更加着急解开他身上的毒。”
孟挽桑不否认这一点。
行闻猜的很对,她确实着急解了谢玉衡身上的毒。
两国之间协议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彼时谢玉衡就该要返回谢国去了。
孟挽桑觉得谢玉衡在谢国过的或许也没有那么好,解开毒,便少一层枷锁。
“要是有效,这毒解开要多久?”
行闻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谢玉衡的状况。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孟挽桑拧眉,谢玉衡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别说半年,最多几个月。
“要这久?如果加大要笑,最快要多久?他没这么多时间了。”
“我说了,少则半年。这是最快的期限。”行闻像是想到了什么,将递到唇边的茶杯拿开。
“差点忘了,谢公子很快就要回谢国了吧。殿下大可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可以同他走一趟谢国,继续帮他解毒。”
孟挽桑没有多说,那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就算是事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同行闻解释他回了谢国可能也没办法解毒。
看来,还得自己在替谢玉衡多拖延些时日。
至少将毒解了。
“你去准备药材吧。”
行闻知道孟挽桑这是不耐烦了,想要赶他离开,倒也没不开心。
“他身上的毒积攒太久,其中一个是幼时中毒,不好解。”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我得提醒你一句。”
“就算我将他身上所有的都解开,或许他同现在也并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怕晒到太阳,他的眼睛也不会恢复。”
顿了顿,行闻觉得这么说有些残忍,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同孟挽桑讲完。
“他我身上那病,本就叫他视力受损,又有这毒经年累月的迫害,他的眼睛早就不行了。”
他觉得事实即便在残酷,还是同他们讲清楚的好,剩的她期待许久,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只会觉得更加失落,加大没必要的落差感。
而这个结果孟挽桑没有想到,但也释然,毕竟文里的谢玉衡虽然学会了武功,但视力确实没有恢复。
“我知道了,你只需将他的毒解开,帮忙调理些身子就好。”
孟挽桑叹了口气。
“进来吧。”
关闭的房门没有动静,反倒是身旁的窗户出现了个人。
“都听到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而站在窗户口的人正是谢玉衡。
“嗯,都听到了。”
“偷听的习惯可不好。”
本该是责备的话,却听不出孟挽桑对他有怪罪的意味,谢玉衡没有说什么请罪的话。只是弯腰,将半个身子探进窗口,靠近了些孟挽桑。
“殿下还是想要我离开?”
他的嗓音略沉,似乎带着不解,和一丝固执。
孟挽桑偏头,望着眼前凑近的那张苍白的脸,不自觉往后挪了挪,同他的脸拉开了些距离。
“谢玉衡不是我想叫你离开。你该回去的,那才是你的国家。”孟挽桑不知道他听懂没有,有些怕谢玉衡在开口,于是催促道,“你快些过去吧,行闻已经去准备药浴了,现在因该在等你过去了。”
谢玉衡没有在问,低声应了声。
“嗯。”
等看着谢玉衡离开后,孟挽桑才将窗户合上,彻底将他隔绝出自己的视线,又轻轻叹了口气。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离开刑场时,谢玉衡同自己说的话。
“我想留在殿下身边。我说过,我会一直待在殿下身边,直到殿下不要我了。”
那句本来像是玩笑的话,此刻看来到是有些认真。
或许他是不想回去的。
可惜,按照原著剧情他是一定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