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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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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遣喝的酩酊大醉,整个人思维模糊、神思懵懂,整个人迷糊成一团,冷知别将人带回观月峰,这是他难得接近对方的时刻,所以分外珍惜,一路上能有多慢就有多慢,成功把柳不遣晃睡着了。
柳不遣醒来时是在温泉中,全身上下脱了个干干净净,氤氲的水汽让他的眼眸模糊不清,佳人出现在他的身后,纤细的手指在肩膀上抚摸,脊背一阵酥麻,柳不遣抬手按住对方的手,感受到一抹寒凉。
“做什么?”
“帮你清洗。”
伴随着氤氲的水雾柳不遣一时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酒意更上头了,泡着温泉醉意更浓了。
“清洗什么?我很脏吗?”
“不脏,一点都不脏。”
冷知别从背后将人拥住,他冰凉如玉的肌肤贴在醉酒发热的身体上,让人无端迷恋,柳不遣转过身来,对上那双湿润如玉的眸子,心底无端发紧。
对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离开我……”
“我错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美人抱着他低声啜泣,听得柳不遣心烦意乱。
“你在说什么?”
对方话他听不懂,只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不想看对方哭,将人搂入怀中,手掌在后背一下一下安抚,只觉眼前美人怎么看怎么好看,似欲念作祟,他将美人身上最后一层纱衣拨开,俯下身亲吻对方雪白的脖颈,将洁白的皮肤上点上一抹又一抹殷红。
在这场氤氲水汽中翻云覆雨。
“若是你早一些如此温顺,也许我们就不会这样了。”他抚摸着对方柔顺的长发,在对方耳边喃喃轻语。
一切都顺理成章。
与冷知别上床,真是一场荒诞的黄粱美梦。
翌日。
柳不遣醒来神清气爽,近日昏头昏脑颇有些萎靡,许久不曾这般舒坦过,这一醉似乎将所有烦闷之事抛出脑外了。
柳不遣睁着眼睛凝视天花板有一会儿,发现自己躺在山顶竹屋里,向窗外望去还能看见昨晚泡过的温泉,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静了一会儿,待神志回归后,头往另一侧转头,立时双目圆瞪,瞳孔瞬间增大,他的身侧躺着一位赤身裸体的美人,美人阖着眸,胸前是披散的发丝,身上只浅浅搭了个外袍,半个身子裸露在外,肌肤上青红遍布,修长如玉的双腿闭合着,看不出做了没有。
柳不遣一下子僵住了,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以及自身的状态,想:八成做了。
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若说他对冷知别完全死心倒也没有,而且不知怎的,许是已经回来一段时间,近来似乎对之前的事也没那么在意了,可柳不遣还是觉得他们不该继续,而现在这般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糟糕得柳不遣僵硬了许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若是他灵力充盈此时消去冷知别的记忆还可当做什么都什么发生过,但他现在没这个本事。
看着冷知别熟睡的脸,柳不遣心中幽幽一叹。
最后将自己所行之事归结于——被色相所诱。
还是顾不得自身安危的那种。
于是柳不遣跑了,睡了人直接跑了。
跑得义无反顾。
直接跑上朱明峰。
“母亲!孩儿要出岛!”
柳念坐在高座之上,手边堆满着庶务,对于不孝儿直接传进殿内的行为见怪不怪,放下手中之事,凉凉地扫他一眼:“让你禁闭一个月,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母亲,这回不出去不行了。”
“哦?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柳不遣实在无奈只能招了:“孩儿睡了个人。”
柳念完全不意外,凉飕飕地看他一眼:“谁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逃跑?”
“冲霄剑宗,冷知别。”
柳念看了他半晌:“我约么记得前几日你还与我说你不喜欢冷知别,求我把他移到别处去,怎么你还给人移到自己床上了?”
柳不遣:“……酒后误事。”
柳念:“睡了就睡了罢,左右你现在身上没有婚约,把人娶回来就是了,我看那个小仙君的皮相很是不错,以后想办法让他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
柳不遣无奈:“母亲,莫要取笑孩儿了。”
柳念瞥他一眼:“你敢做就要敢当,冲霄剑宗是什么地方,冷知别在冲霄剑宗的位置何其重要?你既招惹了人就要想办法自己负责到底。”
他怎会不知呢?对冲霄剑宗来讲,冷知别要修炼至高至冷的无情道,才能带领剑宗再创辉煌,冷家也需要他的声名。
但是……又不是睡过了就不能修无情道了,只要他远离冷知别,对方想修照样修。
无情道又没说非要守身如玉。
就让冷知别找不着自己,当自己已经死了,从此断情绝爱,再次进修无情道,这不挺好吗?
但无论他怎么磨破嘴皮子,柳念都不放他出岛,柳不遣无奈,悻悻下山。
柳不遣知道自己是有点喜欢冷知别的,但他对每一任情人都是有点喜欢在的,冷知别和这群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大抵是有的,分手后敢将他绑起来囚禁的是第一个,敢上他的也是第一个,纵横情场百年第一次栽人手里,让他怎能不印象深刻?
他又问自己,在那之前呢?冷知别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脑海里想起雁秋的声音。
“我瞧你这次挺开心的,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小仙君了吧?”
“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玩玩,能让我看上的人还没出生呢。”
之后他便和冷知别提了分手,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就因为雁秋说了那句话吗?他开始质问自己。
柳不遣再次头疼起来。
思考与冷知别相关的事会让他烦闷,心中缓缓升起一股郁气,挥散不去。
恍然间肩膀被拍了下,柳不遣顿时一个激灵,他此刻待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若此人是冷知别他恐怕不好求救……
“柳兄,怎地如此紧张?”
身后人绕到他的身前,青色衣袍,淡雅含笑。
不是冷知别。
柳不遣轻轻吐出一口气,反射性勾起笑容:“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商兄。”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商轶的眼睛,商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柳兄这是把我当成谁了,这么害怕?”
“害怕?你看错了,我还没有怕过谁。”
“哦?是吗?那我能问问柳道友刚刚在想谁吗?”
柳不遣从善如流:“我自然是在想你。”
“哦?”商轶自然会不信。
柳不遣游刃有余道:“我在想你前几天还对我爱答不理,怎么今日主动找了过来,莫不是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路过罢了,我还以为柳道友是在想冷道友呢。”
柳不遣笑容一僵:“…我想他做什么?”
商轶诚实道:“他好看啊。”
柳不遣:“这倒是,不过我也不是见一个美人就要追上去的。”
商轶看着他:“我看柳道友不像是对冷道友没兴趣的样子。”
柳不遣淡淡笑着:“有兴趣又怎么样?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可不敢动冲霄剑宗的人。”
商轶一脸似笑非笑:“灵枢宗的人你就敢动?”
“你准备让我动吗?”若在平时他的手会盘上对方的腰肢,与人拉近距离深情对视,今日却没那个心情了。
“柳兄是在逃避什么呢?”
“逃避?我逃避什么?”柳不遣突然听不懂了。
商轶:“柳兄别告诉我大清早你是专门来这吹风的?”
柳不遣:“怎么?不可以?”
商轶幽幽一叹:“可以是可以,只怕美人醒来见不到柳兄会失望。”
柳不遣一僵,脸色不善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柳兄别误会,我只是推测罢了,我并没有偷窥你隐私的兴趣,只是若美人在怀,就不要招惹他人了,省得让大家都难堪。”
柳不遣神色淡了下来:“胡说什么呢,我身边可没什么美人,商道友既然对我没兴趣我也不会缠着你不放,自讨没趣的事儿我可不做,商道友也少说些有的没的,如今各大门派都在此地,隔墙有耳不可不防,有些事儿传出去了对谁都是麻烦。”
柳不遣很少受挫,今日倒霉得很,到哪都碰壁,一切起因都是冷知别,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就好像绕不过去了一样,令人呜呼哀哉。
自己的观月峰回不去,回母亲那儿定然要被责骂,被商轶一顿暗示后他也没心情去找别的美人调情,一时之间偌大个桃源仙岛他竟找不到去处。
柳不遣心中很乱,一个人坐在海边放空,这一发呆就是一天,直到月上柳梢星辰漫天才堪堪回神,而这期间竟无一人寻他,冷知别也没有来。
莫名地松了口气。
既然自己出不去,等到对方离开就是了。
冷知别不可能永远都留在桃源仙岛,寿宴一过对方总是要走的。
柳不遣算了算,母亲的寿宴需要三日,冷知别就算要修整也不过耽误三四日,也就是说最晚七日之后对方就要离开了,这个时期躲着点就是了。
然而他失算了,七日之后冷知别没有离开。
一月之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