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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失火 ...
人在‘昏睡’,喂汤药有些难,过去两盏茶才喂进去一半。
九月流火,霜降早至,夜里寒凉入水。
赵寅喝了不少热茶暖身,给狱卒使了个眼色支使看人,他则到后院找茅厕放水去。
小萍一面拿帕子擦拭唇边的汤药,一面尽心尽力地扮演胆小怕事的弱女子。
背后有一道毫不掩饰的视线,始终紧紧跟随,让她忌惮。
复明嘉知道自己欠打,但没办法,他真的很好奇她要怎么应对军巡铺。
透过门缝,他盯着那道忙碌的身影,欠欠的笑了下。
不一会儿,街道渐渐起了声音,像是人在耳旁轻语。
马蹄声击碎静谧,自远而近,将士策马扬鞭,连声高呼。
“走水啦!”
“走水了!”
紧接着铜锣巨响,更夫飞奔着一路报信,彻底的吵醒了睡梦中的百姓。
“怎么回事?”
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我去看看。”
男人叮嘱她在家呆着,披上衣服出门察看。
街上陆陆续续有了人影,都望着街巷尽头。
火已经烧起来了,一片橙红色的微光在黑夜中极其显眼。
“天呀!是哪家?”
“不知道啊。”
“是试香铺吗?”
“哈说不定呢,那群娘们可忙了,夜里还在烘香料。”
大家裹紧衣衫,稀稀拉拉地猜测。
先前报信的将士正好回来,勒住缰绳大声道:“不要聚集,喊醒家里的青壮年,准备好水,都上来帮忙!”
他沉眉扫过底下的人:“烧的是明光堂!”
天爷啊,明光堂是蜡烛铺啊!
人群顿时嘈乱,一个个赶紧跑回家提着桶啊盆啊地跑出来,等到火场外,亲眼见到那牌匾,心中更是扼腕骂娘。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烧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冲天火光将黑夜撕出一个大洞,照的方圆十里清晰可见,黑灰在热气的托举下旋转,洋洋洒落在谈论的人头上。
管辖此地的厢巡检使焦元良一路狂奔,下马才发现鞋穿错了。
明光堂的东家哭着抱着他腿,求他赶紧救火,被焦元良一脚踹翻。
“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夜里还明火你是想死吗?”
东家哭喊:“大人冤枉啊,小的再三叮嘱匠人睡之前灭火,绝无此心!明光堂虽然是新开的,但这点规矩绝对不会不知道!”
焦元良看着他就烦:“妈的,等火灭了老子再跟你算账!”
防隅司的人已经到了,防隅官正在组织周围百姓参加救火。
焦元良上前与他交谈,防隅官骂的比他还大声。
原先蜡烛、香纸作坊铺子都该临水而建,明光堂不知道怎么居然能独户开起来,现下灭火只能依仗街头那口水井。
一来一回的,不知道耽误多少功夫。
骑兵早在火刚起来时便通报步军司,沈濯第一时间领人驰援。
下元节降至,明光堂这些日子在加急制作水灯,等着当天大赚一笔,没想到库房内存放的‘金元宝’,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命刀。
纵使所有人都在救火,也是杯水车薪,火势渐大越发烧的人近不了身,最后只有防隅司和后到的水铺用水囊往里砸。
巨火倒映在沈濯眼眸中,火光将脸庞的线条勾勒出来,他静静地望着无力回天的大火,冷声令道:“让这一排的百姓收拾贵重东西,早做打算。”
这可真是天降横祸,挨着明光堂的百姓们痛哭流涕,恨不得跟着去算了。
姚京的房子贵比黄金,是许多人奋斗半生的终极向往,三十岁月辛苦耕耘,一夜之间付诸一炬,谁不心疼?
住的远些的不免可怜几句,捎带骂那东家害人害己。
落叶摇晃,不知是谁大喊一句:“起风了!”
站在明光堂外的焦元良猛地回首:“哎呀,糟了!”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原本略显颓势的大火迎风而长,木头噼里啪啦地烧着,轰隆一声巨响木梁坍塌倒地,火蛇嚣张地舔舐周围。
凡是被它惦记上的屋子无一幸免,都遭毒手,火势快速地蔓延。
焦元良抓紧时间调度人浇湿两侧尚未被波及的屋子,一面忖度新的援军什么时候来。
下一刻街道再度响起马蹄声,众人回眸望去,只见鸦青色的官服上,各种花卉浮在夜色中。
沈濯握着刀,手指渐渐攥紧。
不待人到面前,去报信的骑兵一马当先,冲到他面前下马:“头儿,马军司和卉罗司来了!”
沈濯越过他,静静地望向正在下马的人。
陈照月若有所感,回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透着一股极致的静,让人想到荒古时枯荣的草木,好似刹那间万物失声,只能看见那一道影子。
“头儿,我快吧!哈哈,进内城时差点没勒住马撞拒马上去,还好我骑术精湛,一个跳跃化险为夷……”
沈濯收回视线,给了他一个眼神。
骑兵不明白自家头儿怎么就不高兴了,老实地住嘴。
马军都指挥使简宜年招呼人参加救火,自己上前与沈濯交谈。
说到一半,沈濯问:“她怎么也来了?”
简宜年顺着他视线一看:“害,卉罗司又去抄家了,回来的路上遇见的。我说了起火的事,她跟着过来帮忙。”
沈濯的声线有些冷淡:“她们能帮的上什么忙。”
简宜年同感,但同僚一场,人家品阶还比自己高,来就来呗,正缺人呢。
“这家主事人呢?”
沈濯朝骑兵做了个手势,对方提着明光堂东家扔到简宜年面前。
简宜年微恼:“就是他啊。”
火烧这么大了,赔又赔不起,明光堂东家跪在地上怕的浑身颤抖,像极了死到临头的羔羊。
骑兵得了指令,把人绑紧关在屋子里,又派人把守门窗,以免情绪激动的百姓涌进去打死他。
仁安堂内,伙计将宣止盈扛上马车,悉心安置。
老大夫把抓好的药塞给狱卒,叮嘱煎用方法和药量,小萍站在他身后,垂首静默。
复明嘉本以为对方打算借火生事,可都要走了还不见她们动手。
难不成有什么变故?
狱卒表示听进去了,小萍拿着药包上车放好。
赵寅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无声的波诡云涌,踩着脚蹬上车,恰在此时,马儿不耐烦的仰起身子重重一踏。
马车晃动,他扶着车门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了?”
只见原本温顺的马儿双目赤红,喘息变重,口鼻流出涎水。
复明嘉心神一动,却还似雾里看花,没有全部想通。
因为这场火步军司、马军司都派人前援,街上到处是百姓和将士,甚至还有军中的骑兵。马车的马远不比骑兵的马儿优良,耐力、速度、性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消赵寅喊一声,不出两条街就会被抓回来。
心有余悸的赵寅站在车辕上,问道:“这马怎么了?”
伙计忙道:“不知道啊,我们都在后面熬药呢。”
众人方才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是没功夫动什么手脚。
赵寅受起疑心,正欲再开口,马儿忽而嘶鸣一声,直接自己跑起来。赵寅被带的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去,忙抠住车门慌乱道:“它怎么自己走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复明嘉正想跃上车辕,忽的小腿一疼,不知道被谁砸了石子。
小萍从车内探出头来,拼命拽着缰绳,好似要哭了。
“我、我拉不住……”
马儿狂奔起来,直直地往火场冲过去。
“快走开!”
“快走啊!”
小萍哭着喊,差点撞到了百姓。
“我要下车!”
“救命啊!”
马步军的人没带武器,根本拦不住一匹疯马,马车入箭一般直直地往人群中射去。
赵寅的神智被唤醒,他喃喃道:“下车……对!下车!”
他找准了位置,翻身滚落在地,只剩小萍一个人哭着大喊。
陈照月握着缰绳,看着这场好戏,默不作声,下午的场景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陈将军。”
那个唤她的人摘下幂篱,带着笑坐在她面前。
陈照月与她对坐,态度冷淡,并不接茬:“你喊我将军,那我呢,该怎么称呼你?”
“最近我叫绵玟。”
绵玟微微一笑,端起茶水,为她并未动过的茶盏中添水。
好似已经练习了千万遍,做这些时,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就算是茶艺最精通的大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陈照月心中冷嗤,端起茶盏:“又在谋划什么吧。”
绵玟放下茶壶,温柔一笑。
茶汤碧绿如翠,茶叶叶展如旗,一口下去,清香溢齿。
一想到这精细东西背后的看不见的尸骨,陈照月便喝不下去了,开门见山:“说事吧。”
绵玟早知她不待见自己,也不生气:“故人见面,不先寒暄几句吗?”
“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绵玟轻皱眉头,很是伤心的样子。
“那我便说事吧。顾秋声的算盘你听出来了吗?”
陈照月十指交叉,搁在桌案上,冷道:“又干你什么干系?”
绵玟微微一笑;“我依靠太子活着,她若死了,蛊虫无解,我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照月望着她:“你想她活?”
“不,我想带走她。”
陈照月觉得她此话天方夜谭:“台狱是什么地方,你想把人从那地方救走,糊涂了吧?”
绵玟早知她会是这样的态度,笑道:“你想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好似一片巨浪兜头浇来,陈照月被她深深地刺到了,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半晌她才说:“我不会帮你。是非自有陛下判断,臣子就该谨守本分,如果死,那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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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完结啦!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修文过程,小可爱们可以预收两本新文《急雨濯枝》和《被直播和蛇妖离婚》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