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启示录（下）》千愫

27、《散场》

　　【2006年4月，东京咒术高专校】

　　即便是出生高贵，享尽优渥待遇的神子，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家入哨子身上存在他无法理解的天赋特质：
　　比如她千杯不倒的好酒量，又比如她能够轻易地领会即使是天赋异禀的他也未能参透的反转术式。

　　如果这是属于女孩子独有的“神秘力量”，那么他断定，谷川月见身上一定也有这样的东西。

　　“五条老师……”

　　喝两口酒就失去对大脑的控制，一贯自信的五条悟在做尝试之前当然想不到自己会如此轻易的醉倒。不省人事期间，日后被同期笑话好久的黑历史照片已经偷偷存在了夏油杰的手机相册里。
　　耳畔传来女孩子古怪的称呼，但大脑已经无法辩识这个声音了。

　　在思绪混乱的移动中被搀扶着，东倒西歪地走向模糊却倍感熟悉的老式建筑。浑浑噩噩之际，好像一拳头挥出去打了什么人，然后在一句抱怨声里掺扶者的触感发生了变化。原本依稀可辨的人类的肢体，现在摸上去变成像咒灵一样凸起成一段段的褶皱。
　　他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叹气声，还有偷笑的声音。殊不知一个闪光灯已经记录下他被咒灵驮回寝室的画面。

　　“五条老师……”

　　———他一定在被这个声音诅咒吧。

　　鞋袜被什么人轻易脱掉了，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身上的被褥还保留着春日暖阳的味道，脑子……脑子还在吗？
　　为什么总是有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嗡嗡绕绕，搅地他无法安睡。明明没有睡着，他却出现了如梦般的幻觉：
　　白绒雪的布景，酒店的自动门打开又重新关合。从里面追出来的女孩子身上的外套落了一肩膀，惊愕又狼狈地叫住了他。
　　———老师，这是什么鬼称呼。
　　为什么要叫他老师啊……搞不……明白……

　　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又一次真实地展现在他脑海里。
　　称呼他为老师的古怪少女毫无征兆地死在了充斥着腐败味道的窄巷里。他赶到场抱走她，血流了一地，也染红了他的衣服。
　　如果再早一点的话……如果在温泉酒店那时候就注意到异样的话……

　　“五条老师……”

　　哭红眼的女孩子又一次立在他面前。
　　他记起来了，她的名字叫做谷川月见。

　　“好吵……”
　　不省人事的“酒鬼”发出了喃喃抱怨。他感受到周围气流发生了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理性的思维逻辑此时大概无法发挥作用，但“六眼”带来非同寻常的直感也能在混乱之际帮他做出判断。

　　“五条？……”

　　是熟悉的，明确来自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月见同学……”
　　意识模糊睁眼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叫出了这个称呼。随之而来的，他隐约看见靠近的女孩露出略带困惑的表情，这使他在将醒未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做出了连他本人事后都不记得的举动。

　　一道蓝色的闪光从微抬起的手指间流淌出来，划在空气中猛然炸裂开，随着一声轰响与女孩子“哇哦”着飞出去的叫声，门被撞坏了，高专特制的墙壁也裂开了缝。
　　当然，这等程度的破损还得“归功”于脑子不好使还没能使出苍的五条悟“手下留情”。

　　闹出那么大动静，同期生还有学弟们都围了过来，夜蛾老师多半也在赶过来揍人的路上，但造事者却四仰八叉安详地躺在舒服的床上，仿佛刚才一番折腾他才终于能安然入睡。

　　在一片狼藉中被硝子和夏油杰扶起来的倒霉精灵脑袋因为之前喝醉酒晕乎乎的，但被重摔过后的一下子她整个世界都清醒了。
　　好像记忆出现了短暂的断片，或许是脑震荡造成的影响吧。
　　她晃了晃脑袋，身体的疼痛瞬间袭来，提醒她方才发生的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攻击都是真实的。

　　“这家伙……有大病吧！”
　　莫名被打飞出去的精灵月见扶着头，难以置信地对着里面安静的床上躺着的某个人痛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