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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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猫叫声又一次传来，叫声虚弱，像是从垃圾桶那边传出的。
顾余往那盯了两秒，才抬脚朝那走去，如今是夏季，堆放垃圾的地方散发着一股恶臭，熏的人有些刺鼻。
而垃圾桶旁果然有只小猫，毛色黄白相间，毛发杂乱，很瘦小一只，眼睛半眯，此刻正躲在一个塑料袋下面瑟瑟发抖。
看情况应该是一只流浪猫，昨晚下了一场大雨，这只小猫估计被雨淋湿过，现在情况并不好。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小猫努力动了动自己的耳朵，虚弱地“喵呜”了一声。
仿佛在说：“人类，你看，我还是活着的，可以帮帮我吗？”
一声轻微细响，像是知道黑夜即将到来，路灯亮了，顾余背对着灯光，底下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她看着那只不远处还叫虚弱喵喵叫的小猫，片刻后，轻轻地瞥开了目光。
她想，这只猫的运气并不好，遇到的人偏偏是她。
以她如今的境遇，显然没有多余的钱和能力去救助这只弱小的生物。
念及到这里，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往前走，背影颇有一种无情冷心的意味。
身后，小猫像是感应到了人类的离去，又小小地“喵”了一声。
空气安静，几秒后，脚步声重新逼近，这次它被人提了起来，放进温暖的怀里。
“原本我不想管，但你太吵了。”
*
从宠物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小猫淋雨感冒，因为流浪的缘故还需要驱虫，如今被暂放在宠物医院，第二天顾余还需要再过来一趟。
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块钱转眼花了个底，只剩下了可怜的个位数，剧组打款还需要再等一天，顾余指尖轻点，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回去的路线，决定干脆直接坐公交回去。
至于那鲜红的未读99＋消息提示，则是被她有意忽略，原主加了不少人，发来的消息也是一批过后又来一批。
但她今天忙了一天，暂且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处理原主的这些勾搭对象，原主用骗的钱买了不少名牌物品，她寻思着把这些二手倒卖出去，然后骗来的钱能还得上的就还回去。
如今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堵，公交车准时到站。
她随意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电话铃声便突兀响起，来电显示是“李姐”。
顾余记忆不错，立刻想起这是上午给她打过电话的经纪人，她沉思片刻，指尖划向接听。
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冒着话：“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算了，先不提回消息的事。”
“顾余，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有好几部戏的导演联系到了我，此外还有一个综艺，指明点姓让你去。”
李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点恍惚，她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贵人了？还是说终于有人慧眼识珠发现你的潜力了？虽然身为你表姑，连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潜力……”
“你有什么打算？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你不会真的要转运了吧。”
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你怎么不说话？”
顾余：“……”
她终于有机会开口：“说什么？”对面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话筒传出的嗓音微凉，按理说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声音，但李姐就是莫名觉得这声音听着让人舒心，像是溪水流过心间一样，连着把夏天夜晚带来的燥意都给压下去了些。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好的声线条件，说不定还能走下唱歌路线。”
顾余选择性无视了这一番话，公交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车里的光线明暗交错，她依旧是白天出门时的装扮，此时安静看着窗外接听电话的模样无端给人一种时间缓慢流过的宁静感。
轻轻的“咔嚓”一声，公交车另外一边，有一个穿着校服的omega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并转发到了自己的姐妹群里。
：好让人惊艳的alpha！
那边的动静没能引起顾余的注意，只因李姐再次问道：“你没去走歪路吧？”
顾余：“……没有，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她想着李姐刚刚那番话，有些许无奈，娱乐圈的歪路不外乎就那几条，其中就有靠被包养换取资源。
想到这，她脑中不由划过宋歆冉那张明艳的脸，她想，先不提宋歆冉可能只是单纯报答，依这位宋小姐的相貌，就算不给资源，恐怕也会有人无数人愿意和其在一起吧。
而另一边，李姐看着自己已经黑屏的手机，险些气笑了。
第二天，暂时没有什么工作，顾余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柜，把原主那些名牌物品拍照放在了二手平台上。
做完这些事后，剧组那边的片酬也打到了账上，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前往宠物医院。
而某高级私人医院，四周精密仪器遍布，几个电脑屏幕上翻滚显示着一连串的数据，宋歆冉躺在略感冰冷的机械床上，任由这些仪器扫描着自己的身体。
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性beta，正一面观察着数据一面用笔记录些什么，胸牌上写有她的名字：沈欣意。
宋歆冉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弄着自己的衣角，望着头顶仪器上柔和的白色光亮，半响，她问道：“沈医生，还需要多久？”
沈医生，也就是沈欣意无奈叹气道：“宋小姐，您别着急，您进行的是全方位检查，时间是会稍微久一些的。”
对此，宋歆冉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可我觉得这不是只久一些。”
潜台词就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躺得太久了。
沈欣意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假装没有听见。
宋歆冉最终还是耐着性子检查完，数据显示她的身体、包括腺体在内基本没什么问题，沈欣意不免松了口气。
身为医生，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患者又一次出现问题。
她站起身，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信息素的浓度偏低，应该是这次发热期注射了过多抑制剂的缘故，宋小姐，但我必须再次慎重提醒，您真的不能过量注射抑制剂了。”
她的声音透着股严肃认真，身为宋歆冉的主治医生，她曾多次提醒这一点，奈何宋歆冉一直不肯听劝，沈欣意不知道为此头疼了多少次。
这次同样如此，宋歆冉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为这话想起了床头柜里所剩无几的抑制剂，说道：“对了，说到这个，我的抑制剂用完了，等会再派人送一些去宋宅吧。”
沈欣意：“……”
见对方脸上那沉默的模样，宋歆冉轻笑出声，她用小拇指勾起桌上的墨镜，扬了扬手，发尾轻扬，透着股潇洒意味，说道：“那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沈欣意只能说道。
高级私人医院的好处之一就在于平日里来的人相对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像宋歆冉这样的有钱人家，总体算得上清闲，现在临近中午，沈欣意打算顺带去外面把午饭给解决了。
宋歆冉没有拒绝，两人并排走出医院，如今正值夏季，外面的阳光刺眼，宋歆冉戴上墨镜，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
接送的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算算时间应该也马上要到了，她懒得到时候还要挪位置，干脆站在一旁的树荫下等，这里能遮阳的位置不大，只能勉强遮住自己的身体。
地面经过暴晒，连带着周遭空气也像是被放进了烤箱烘烤过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宋歆冉没想到自己会见到顾余，那个帮过自己的alpha。
对方今天穿了见淡蓝色的收腰裙，给人的感觉干净淡雅，正撑着一把遮阳伞朝这边的方向走来。
顾余在见到站在树荫下显眼的omega也不由怔愣了一秒，她是要去宠物医院的，宠物医院所处地段好，她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巧碰见宋歆冉。
对面很显然是看到了自己，不管是基于礼貌还是其他什么，顾余都应该上前打声招呼，她眼睑微垂，喊道：“宋小姐。”
也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
短短三个字，最后一个字被咬得很轻，明明是和沈医生一样的、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偏偏从顾余嘴中念出来，就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让宋歆冉的心不禁一动，忍不住对上顾余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瞳孔颜色深，对方盯着人看时，总给人一种眼中只有你的专注感，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宋歆冉只看了一秒，就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幸好有墨镜遮挡，才没让面前的alpha察觉到她的这丝异样。
她点了点头，开始没话找话：“我记得你，还挺巧，你这是去哪？”
顾余言简意赅道：“宠物医院。”
“这样啊……”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和尴尬。
自家司机还没有来，因为天气过热，宋歆冉的颈侧和鼻尖已经沁出浅浅的湿意，给人的感觉并不舒服。
顾余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一小步，把伞放在对方头顶，她个子比宋歆冉高了半个头，做这个动作并不废力。
alpha十分懂分寸，这次并没有离得很近，而是维持着一个刚刚好的社交距离，那双递伞的手却越过了这条合适的社交线，举在宋歆冉的眼前，白皙匀称。
“宋小姐，你需要撑伞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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