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烟花》木只知

62、第 六十二章

　　男生估计很害羞，埋着头自顾自吃着，江衍起身走到前台，陈忆往后一看就看到他手上拿着两杯豆浆。
　　男生把豆浆放在桌上，“鸡蛋有点噎，喝点豆浆。”
　　“哦。”
　　江衍点点头，看了看男生的头发，他说：“陈忆，你头发有点长，要剪吗？”
　　男生抬头，伸出手指揉搓着额前的碎发。
　　他说：“后面在剪。”

　　江衍没说话，陈忆也没管他，下一秒，他的声音响起。
　　他说：“陈忆，把它留长吧。”
　　“什么？”
　　“我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

　　男生沉默两秒，“嗯，那就不剪了。”
　　“嗯，长长了我帮你剪。”
　　陈忆一愣：“你会剪头发？”
　　“之前在理发店做过，会一点。”
　　“哦。”
　　男生擦了擦嘴，想到什么又问，“江衍，为什么不搬家？”

　　男生沉默了两秒，他说：“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陈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江衍又说。
　　“陈忆，不是说会回来吗？”
　　“五年了，现在才回来。”

　　当年小女孩说过的话，江衍一直记在心里，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五年，他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但最后，心里思念的那个人还是回来了。

　　陈忆使劲咬了咬嘴唇，江衍一愣。
　　“别咬嘴唇。”他说。
　　男生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现在不走了。”
　　江衍从桌底悄悄牵起他的手，“嗯，要走就带我走。”
　　陈忆往下看了眼，反手握住他的手，“嗯，一起走。”

　　江衍还想说什么，陈忆把手松开，“吃完了吗？回家了。”
　　“陈忆，我们同居吧。”
　　“什么？”

　　男生有点发麻，甚至不太敢相信。
　　江衍又说：“陈忆，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男生动了动嘴，“房间只有一张床，很挤。”

　　江衍从兜里拿出手机：“我在别墅区有套房，我们去那。”
　　陈忆看到屏幕上的照片，风景好，看起来就是别墅。
　　他说：“这几年一直在上班，不花钱，就为了买套别墅？”
　　男生关掉手机：“嗯，想给你最好的，想陪在你身边很久很久。”
　　“我现在也有钱了，陈忆，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男生盯着江衍，最后点了点头。
　　他说：“嗯，我们一起生活。”
　　“好。”

　　江衍付了钱，现在已经8:30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陈忆在心里注入一口气，随后握住江衍的手。
　　路过的人都往这边看一眼，男生却漠不关心，手还是紧紧的握住。
　　江衍轻轻扬起嘴角，握得更紧了。
　　——

　　两人在惠南路分开，临走前江衍轻轻吻了吻男生的额头。
　　他说：“收拾东西，我去找你。”
　　“不用，我来这等你。”
　　“嗯。”
　　最后摆摆手，看着江衍走进小区，陈忆在看了看周围，转身离开。
　　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和回忆里一模一样。
　　……

　　快走到家门口时，男生拿出手机发信息。
　　陈忆：［地方远吗？我东西比较多。］
　　江衍：［不远。］
　　放下手机陈忆刚抬头就看到家门口站着的人。
　　陈晓丽一愣，她说：“小忆，你去外面吃早餐啊？”
　　“嗯。”

　　男生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陈晓丽之前来过几次，她没有钥匙，有时候就在门口一直等，等到陈忆回来。
　　陈忆把钥匙放在柜子上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随后走到沙发把杯子放在桌上。
　　他说：“妈，喝水。”
　　“好。”
　　中年女人拿起杯子，水是热的。
　　喝了几口，才缓和起来，估计在外面等了很久。

　　陈晓丽放下杯子，陈忆撇了眼水杯坐在沙发上。
　　他问：“妈，找我有事吗？”
　　陈晓丽张了张嘴，陈忆看出她的动作。
　　他说：“想说啥就说吧。”
　　中年女人抿了抿唇：“小忆，妈妈在早餐店看到你和江衍了。”
　　“你，还是决定和他在一起吗？”

　　男生垂眸点了点头：“嗯，可能不会分开了。”
　　“一辈子都不会了。”
　　经过这几年，陈晓丽也明白了一件事。
　　她虽然是母亲，但好像每次都没有尊重过陈忆的任何意见，高中时的行为放到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做了。
　　她有时候也在想，她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位好母亲。
　　到现在，她才明白，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陈忆的感受。

　　中年女人紧握着手：“妈妈也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叹了口气：“小忆，妈妈现在不需要什么了。”
　　“只希望你开开心心，幸福健康，就可以了。”
　　陈忆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嗯，我知道了。”
　　空气沉默一会没人说话。
　　或许，陈晓丽是真的释怀了。

　　她说：“想去哪就去哪吧，我还有事，记得吃饭。”
　　陈忆捏着手指：“嗯。”
　　中年女人最后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她一走，陈忆兜里的手机就来电话了。
　　看了眼备注。
　　【男朋友】

　　“喂。”
　　“收拾好了吗？我在你家楼下。”
　　陈忆猛的起身走向窗边，一眼就看到楼下的江衍，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脖子上的围巾是高中那会送的礼物。
　　“等会，马上来。”
　　“好。”

　　男生挂断电话，急忙跑到房间把行李箱拿出来随后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陈忆的东西不多，把东西装好后，行李箱依旧很轻。
　　一个人住，他没买什么东西。
　　把房间门反锁，钥匙揣兜里，男生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定眼一看才发现柜子上放着两个红色的东西和一张纸条。

　　拿起来看了眼内容，看了看字迹，是陈晓丽写的。
　　【小忆，红包你和江衍一人一个】
　　【妈妈祝你新年快乐】
　　男生愣了一瞬间，拿起红包放在兜里，又伸手把玻璃柜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着手上的小盒子，男生把它也一样放在兜里。
　　临走前，把垃圾扫了，垃圾也倒了。男生打开门江衍就站在门口。

　　他问：“怎么不在下面等我？”
　　男生轻轻抱住他撒娇似的蹭着他脖子。
　　江衍：“好慢，等不及，想立刻见到你。”
　　江衍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见到陈忆后，又变了表情。

　　男生把行李箱拉出来，随后把门反锁。
　　他说：“走吧，去还钥匙。”
　　“嗯。”
　　江衍自然的拿过他的行李箱，眉头一皱。
　　他问：“行李箱这么轻，不是说东西很多吗？”
　　“呃，一个人住，没怎么买东西。”
　　江衍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以后想买就买。”
　　“哦。”

　　两人一起走下楼，到了门口，江衍的行李箱就放在保安室门口。
　　陈忆把钥匙放在窗台上：“张姨，钥匙都在这了。”
　　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中年女人把钥匙拿下去，随后摆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常来看看。”
　　“嗯。”

　　陈忆转身就看到江衍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男生扬起嘴角从一开始的走，到后面的跑，最后扑进男生的怀抱。
　　江衍轻轻的吻着他的脸：“走吧。”
　　“嗯。”

　　陈忆从兜里拿出红包：“给，我妈给你的。”
　　男生一愣接过红包：“嗯，替我谢谢阿姨。”
　　“嗯。”
　　江衍看了眼手表：“走吧，打车。”
　　“好。”

　　两人一起推着行李箱走向远方，身影清晰慢慢到模糊。天空阴暗感觉下一秒就要下雨，江衍帮男生戴上帽子。
　　他说：“陈忆，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一切都尘埃落定。
　　——

　　陈忆辞去另外两个工作，晚上只在便利店上班。这三天，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江衍来买东西。
　　当然，对于他来说，他还是怕陈忆会一声不吭跑掉。虽然之前男生也承诺过，但这点，江衍压根不相信。

　　看着面前的江衍，陈忆无奈的扶了扶额。
　　他说：“江衍，你特么怎么天天来买东西？”
　　男生乖巧地撑在桌上，“想见你。”
　　“下班就见到了。”
　　“好久啊。”
　　“……。”
　　江衍虽然24了，但还是每天和小孩子一样求安慰，求抱抱。

　　陈忆感觉自己谈了一个黏人精。

　　男生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江衍：“那要不我辞职？”
　　“我养你。”
　　陈忆撇了撇嘴：“算了吧，靠自己。”
　　“我有钱。”

　　陈忆一听皱了皱眉，语气都不自觉重了起来：“有钱有个屁用，站我旁边。”说完撇了眼旁边示意江衍进来。
　　“好。”
　　男生从旁边的空位走进去乖巧的站着，看了看四下无人，微微低下身蹭了蹭男生的脖子。

　　陈忆不自觉移了移头，江衍抓紧机会吻了下男生的脖子。
　　陈忆看了眼门口，大概率不会有人来，男生捧起江衍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

　　他说：“消停点，黏，人，精。”
　　江衍被说反倒没生气，还越来越大胆。
　　男生伸手握住陈忆的手，拿起来在手心轻轻落下一吻。
　　他说：“嗯，我只黏你。”
　　陈忆戳了戳他的脸：“自愿的？”
　　“嗯。”

　　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男生，陈忆扬了扬嘴角：“江衍，有没有人说过你谈了恋爱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什么？”
　　“我说，江同学，你真的很会谈恋爱。”
　　“嗯，要我交你吗？”
　　“……。”

　　陈忆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店里就来客人了。
　　“欢迎光临。”
　　两人往门口一看，有点眼熟。
　　小女孩再一次看到两个大哥哥，眼睛都瞪圆了。可能是多年不见，曾经的幼稚模样现在也多了几分成熟，身高也肉眼可见的高了一点。但高处的东西还是要踮脚才能拿到。
　　脸上的婴儿肥也在慢慢消失。

　　陈忆碰了碰男生的手，过了三秒，江衍没动作。
　　小女孩走到前台伸手拿了两颗棒棒糖，她一直在盯着他们看，好像在确定什么。
　　直到看到陈忆眼尾的痣，小女孩才说话。
　　她说：“哥哥。”

　　陈忆微笑的摆了摆手：“好久不见啊，都长这么大啦？”
　　小女孩点了点头：“嗯，201的哥哥也在。”
　　江衍松开胳膊上的手，“嗯。”
　　陈忆越过江衍走出去随后蹲在小女孩面前，他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妈妈呢？”

　　小女孩嘟了嘟嘴：“我有点饿，出来买东西吃。妈妈没在家，他们在加班。”
　　陈忆抿了抿唇：“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棒棒糖吃多了会得蛀牙的。”
　　小女孩沉思了几秒，她说：“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回家。”

　　江衍跟着走出来站在陈忆旁边。
　　男生拿出手机看了眼：“前面有一家餐馆，凌晨12点才关店。”
　　“去那吃吧。”
　　陈忆站起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他说：“等会哥哥们送你回去，不用害怕。”
　　看起来小女孩是跑着来的，虽然街道上的灯很亮，但一个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感到害怕，毕竟冷风吹在树枝上，周围又有奇奇怪怪的叫声。

　　小女孩捏着自己的衣服，“嗯，谢谢哥哥。”
　　陈忆轻笑，江衍碰了碰他的手背，“可以下班了吗？”
　　好吧，江衍也希望他下班。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男生拿出来看了眼。只一眼又放回去。
　　他说：“可以，现在就可以走。”
　　“嗯。”

　　陈忆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出门口，来换班的女生刚好迎面走来。
　　之前换班，她每次都能看到江衍，这次，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女生摆了摆手：“辛苦了，下班吧。”
　　“嗯。”

　　看着三人的背影，女生眯了眯眼走进便利店。
　　——

　　晚上的餐馆人很少，三人坐在凳子上，旁边还有一对情侣，外面寒风刺骨，里面却很暖和，陈忆撇了眼墙角的空调。
　　女生A：“宝宝你看，那两个男生好帅啊。”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男生往那边看了眼，视线停留在小女孩身上：“能是什么关系，这不是看都看得出来吗？
　　“那小女孩是没吃饭吗？生怕有人跟她抢一样。”

　　察觉到有视线盯着自己，男生又往那边撇了眼。刚好对上江衍深邃的瞳孔，那眼神，他估计不会再看第二眼。
　　江衍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陈忆和小女孩埋头干饭的头。

　　小女孩夹起碗里的鸡蛋放在陈忆碗里。
　　她说：“哥哥你吃鸡蛋。”
　　陈忆一愣：“好。”
　　江衍就这样呆呆的盯着陈忆，不知不觉眼神也挪不开了。
　　陈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衍，我们吃完了。”

　　男生回过神来尴尬的摸了摸脖子，陈忆却看到他的耳朵尖红了。
　　奇怪，有这么热吗？

　　江衍赶忙站起来：“好，我已经付过钱了，走吧。”
　　“嗯。”
　　陈忆瞄了眼小女孩在看到她嘴上的油时，伸手抽了两张纸巾。
　　他说：“吃完饭要擦嘴，呐。”
　　“谢谢哥哥。”

　　江衍无奈的笑了笑，旁边的情侣不知何时早就走了。
　　外面风很冷，陈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小女孩身上。
　　他说：“小孩子身体差，别感冒了。”
　　“谢谢哥哥。”

　　陈忆摇了摇头，下一秒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看文，谢谢！